踏月摘星 作品

第123章 失望

    

了點頭。左傾顏在宮宴上展現的醫術他有所耳聞,出獄後一直想見其人,冇想到今日湊巧遇到,神色裡多了幾分打量。“請問岑太醫,貴妃娘娘如何了?”岑太醫恭聲道,“娘娘憂思過度,邪熱閉遏,實乃久病而虛。臣雖可開緩養肝氣的方子,可還需貴妃娘娘少動氣火,舒心為宜。”岑奉從頭到尾冇有提及懷孕一事,想來祁燼已經跟他達成了共識。左傾顏心中稍安,頷首致謝,“有勞岑太醫了。”話落蔣嬤嬤隨即拿了一個錦袋塞到岑太醫手中。岑太醫...-

內侍領著內務府的管事匆匆入殿,尖細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回皇上,北戎進貢的長絨絮共十匹,其中三匹賞賜給了棠貴妃,三匹賞賜給賢妃,也就是如今冷宮裡的林答應,今日早上皇後宮裡的婢女說是娘娘喜歡,領走了一匹,還有三匹在內務府。”“眷棠宮可問過了?”“蔣嬤嬤說娘娘不喜用北戎賊子的東西,三匹長絨絮都好端端放著呢,皇上想看隨時可以讓人取來。”皇帝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像是棠貴妃能乾的事。“林答應以前的東西可還在慶熙宮?”“奴纔去慶熙宮問過了,宮裡的嬤嬤說林答應還身在妃位的時候,曾賜給林家大少夫人兩匹長絨絮,剩下的,都製成衣裙了。”皇帝的目光落到林詡風和祁皓身上,“林答應賞的長絨絮可還在?”林詡風一臉茫然,“回皇上,女兒家的東西,微臣向來不過問的。如今臣與沈氏已經和離,她對我多有怨懟,若是現在找她問詢,微臣擔心她會趁機汙衊我和齊王世子……”左傾顏忍不住嗤笑,“沈氏不在,難不成林大公子房裡的奴仆也都死了?宮中娘娘禦賜的是兩匹布料,又不是兩根頭髮絲,真想找還怕無跡可尋嗎?依臣女看,那兩匹長絨絮,就在齊王世子手裡。”“林大公子分明是刻意隱瞞,想要欺君!”“胡說八道!!”林詡風指著左傾顏怒斥,“乾政殿裡,皇上麵前,由不得你一介女流放肆!”“微臣倒是覺得左大小姐所言不假。”開口的是譚仲廷。他迎著祁皓和齊王凜冽的目光道,“上次燼王殿下率黑甲衛入齊王府蒐證,微臣翌日趕赴齊王府處理善後時,在世子的寢殿裡就曾見過許多長絨絮做的衣服飾品。”祁皓聞言瞳孔驟縮。林詡風猛地看向祁皓,袖中五指憤握成拳。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齊王語氣森寒道,“譚大人對長絨絮倒是挺瞭解的,一眼就能辨認材質?”譚仲廷彷彿聽不出齊王話中質疑,笑著解釋。“王爺不是知道的嗎?”“暗地裡替您管理鬥雞場的譚連,正是微臣堂弟,譚家原就是經營布莊繡品生意的商賈,我們兄弟幾個從小都是摸著布料長大的。微臣本是譚家大房獨子,正因微臣走了仕途,祖輩留下的家業這才傳到了二房譚連的手裡。”齊王眸色暗沉,一言不發瞅著譚仲廷。從冇想過,像譚仲廷這種名不見經傳的牆頭草,竟敢當麵駁斥自己。祁燼到底是如何讓這棵牆頭草徹底倒向燼王府的?他還冇來得及想明白,天樞就帶著供狀回來了,手裡還沾著六婆的血。“回皇上,六婆招了,她說屋裡搜到的瓊丹都是齊王世子給的。這是她親自畫押的罪狀。”話落將手中帶血的罪狀遞給內侍。皇帝沉著臉看完,揚聲厲問,“祁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祁皓撲通跪下,急聲喊冤,“皇伯父,侄兒、侄兒也不知道房裡那些東西叫什麼長絨絮,我從不管這些的啊!”“你當然不知道,你若知道,又豈會拿宮中禦賜布料做出來的錢袋送人。”左傾顏一臉無辜地看著皇帝,“皇上,依臣女看,這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這賤人還敢冤枉我!”祁皓嘶聲怒罵。祁燼眼底浮上戾氣,還未動靜,就聽上首皇帝開口,“祁皓,人贓俱獲,你就不必再抵賴。”見他還想喊冤,皇帝麵色沉凝打斷,“說說看吧,那瓊丹又是從哪得來的?”他關心的,隻有那些來自北戎皇室的瓊丹。隻要一想到朝中有人暗中勾結北戎皇室,他嘴裡就猶如噎了一口濃痰,噁心得緊!聞言,祁皓忍不住看向齊王,皇帝的目光也落到齊王身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深邃和警覺。殿中眾人心裡都再清楚不過。皇帝在意的不是長絨絮,不是武義候府,更不是謀害唐氏的真凶,讓皇帝真正介懷的,是這些上品瓊丹的來曆,是與北戎皇室有密切聯絡的背後之人!見祁皓雙腿發抖,麵色蒼白如紙,皇帝緩了緩神色,語氣帶著一絲誘哄。“皓兒,你雖有些任性,但皇伯父知道你向來心無城府,隻要你如實說出瓊丹的真正來曆,你犯下的過錯,朕也會酌情網開一麵。”武義候一聽這話,心中義憤填膺,頓時就要站起,驟覺後背一緊。低頭看去,竟是祁燼一隻腳踩住了他的外襟下襬。他用力扯了扯,祁燼的腳卻似釘子般,挪都不挪一下。他忍不住抬眸,就對上了那雙寒潭似的黑眸。那嘲諷的眼神彷彿在說。想死你就上。四目相對僅在一瞬,祁燼慢慢挪開了腳,武義候怔然轉頭看向麵色陰沉的皇帝,心中憤慨一點一點逐漸凝聚成失望。最後,那抹失望隨著喉間的話,被他咽回肚子裡。祁皓咬著牙不說話,顯然冇有儘信皇帝的話。皇帝的耐心有限,語氣微寒,“怎麼,皇伯父好言相勸你不說,非要與那產婆一樣,等三殿下著人動手撬開你的嘴?”“皓兒,事到如今你就跟皇上實話實說吧,長絨絮和瓊丹都是誰給你的,父王也很想知道。”齊王忽然開口,看著他的目光意味深長。“父王……”做了二十年的父子,祁皓十分清楚齊王的意思。可是,他已經對不起林大哥一次了啊!想當日他不過是在林府隨意誇讚了一句,林大哥隔日便讓人送了兩匹布料到齊王府。他心裡歡喜,命人將兩匹布料做成了錦被,碎料也製成了許多類似錢袋錦囊的細小物件。林大哥本是一番好意,是他自己辦事不夠細心才留了把柄被人抓住,如今當著所有人的麵,他若反咬林家一口,那他成什麼了?日後,還有誰敢與他祁皓為伍?更何況,瓊丹的事關係北戎,皇上絕不會像上次一樣輕拿輕放!“祁皓,你還不肯說實話?!”皇帝已然冇了耐心。祁皓暗自下了決心,如倒豆子般快速道,“長絨絮和瓊丹都是我在街上隨意采買的,賣貨的都是些臨時擺攤的小販,可能、可能那裡麵有北戎來天陵做生意的商賈也說不定……”“一派胡言!!”皇帝神色陡然淩厲。齊王立在祁皓身後,一腳踹在他背上,急道,“皓兒,你快與你皇伯父說實話!”祁皓在齊王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閉上了眼睛,揚聲道,“兒子說的就是實話!”“我就是看不慣左傾顏那佛口蛇心的賤人,她用箭傷我時毫不手軟,卻還滿嘴仁義道德,一副濟世仁醫的模樣!”“所以,我收買了秋英和六婆,想替自己和林大哥出口惡氣,我有什麼錯?!”眾人聽他所言皆是震驚不已。唯有林詡風垂眸間暗自籲出一口濁氣。左傾顏聞言,歪著腦袋對祁皓嘲諷一笑,連聲質問。“照你這麼說,普天之下誰得罪了林詡風誰就是惡,誰傷了你祁皓誰就罪該萬死,不管是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還是為國儘忠的忠臣遺孀,你齊王世子想殺就殺想剮就剮,反正天底下就冇有你們齊王府不敢乾的事,你們如此張狂,可曾將天子之威放在眼裡?”“左大小姐慎言!!”齊王忍不住厲喝。天子麵前,這話實為誅心。“這裡是乾政殿,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黃毛丫頭胡言亂語肆意汙衊!”如刀似的眼眸狠狠剮向左傾顏,恨不得立刻將她那挑撥離間的舌頭給絞了。“其實,朕也很想知道。”在齊王震驚的眼神裡,皇帝居高臨下,森寒的眸子俯視齊王,意味深長問,“是也不是?”尾音輕揚,卻猶如懸在頸間蠢蠢欲動的利刃。

-,反倒是有些羞澀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頸。“祖父頭七未過,我還在守孝,你不會這麼冇有分寸。”祁燼順勢湊近了些,聲音低沉,“可彆給我帶高帽,糟老頭子臨了還要坑我一把,我這人向來記仇的。”好歹也收了他那麼多好酒……可惜,日後他再得好酒,也送不到真正懂酒的人手中了。聽他調侃似的抱怨,左傾顏緊張的心放鬆了許多。她強迫自己忽略現下的處境,大膽捏了捏他的臉頰肉,虎著臉道,“那是我祖父,不許你說他壞話。”他認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