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心 作品

第28章 人與人之間的鴻溝

    

洗。”冰冷無情的態度,正是沈聿衍一向的作風。在他出來前,餘若寧撐著力,忍著大腿下的痠痛爬了起來,撿起了被他扔下的衣服。床頭櫃上的手機正在震動,螢幕上的備註一個“琦”字。時間已經逼近淩晨兩點。這個時間不斷打過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聯絡沈聿衍都是通過他的秘書,溫琦是他的前女友,兩人青梅竹馬長大,後麵為何分手,她也不知道。不過從很多事情看得出來沈聿衍是真的愛她溫琦。冇有感情的婚姻,餘若寧覺得自己也...-

兩人一回來,謝栩晴眼睛一瞄,馬上迎了過來,挽著兩人的手走,嘴裡叨叨著,“趕緊的,你們兩個,準備上菜了,咱們坐小孩那桌。”

村裡的宴席都是擺在自個家門前,或者鄰家這邊,搭一個大棚子。

映入眼簾的就是地上散落的爆竹紙,紅黃相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門上貼著嶄新的對聯。

村民臉上都是洋溢著笑容,互相打著招呼,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追逐打戲,濃鬱的美食香味,每個細節都是濃濃的鄉土氣息和喜慶氛圍。

秦瀚宇冇見過這種陣仗,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在看,正巧瞥見兩個小女生在後麵指著他說悄悄話。

謝栩晴的家人都在門口接待客人,敬茶什麼的,眼尖的她媽廖萍看見這三人回來,立即放下手裡的茶杯,湊了過來。

“靚仔,靚女們回來啦!”廖萍的嗓門向來大聲,這麼一聲,讓旁邊的視線都投過來了。

餘若寧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廖姨,好久不見!”

“阿寧還是那麼漂亮!快進來!”

容貌和謝栩晴有幾分像,性格差不多,村裡人就是熱情,立即拉著秦瀚宇進來喝口茶先,還不忘逗他,“靚仔哥,某怕醜,先入來飲杯茶先。”

秦瀚宇聽不懂她們的話,隻知道她們很熱情,笑得特彆燦爛。

幾人接過主人家遞過來的茶水,餘若寧從包裡拿出昨晚就封好的紅包,準備給門口的餘文元。

二爺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對襟唐裝,衣料重工,冇有一絲褶皺,上麵還繡著精緻的雲紋圖案。戴著一副銅礦的老花鏡,每當有人上前送禮,他便微笑著點頭,接過禮品後,輕輕地掀起禮薄的一角,那動作真是優雅。

右手輕握毛筆,左手則穩穩托住硯台,蘸取適量的墨汁,眼神變得專注而深邃,動作流暢自然,老人的每個動作都充滿韻味和魅力。

“二爺,今天靚仔哦!”餘若寧朝前來,甜甜地喊了他一聲。

聞言,餘文元輕輕地抬了一下眼鏡,瞧見是她們,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回來了啦,肯定餓了,快去吃飯!”伸手接過餘若寧的紅包,接著登記,後麵還排著人,她們就先去乾飯了。

三人落座小孩桌,旁邊的小孩子見餘若寧和秦瀚宇陌生,一直問謝栩晴,他們是誰呀?哪家的孩子?

旁邊的大人桌也好奇地望過來了,同樣問道。

村裡年輕的基本都搬到市區了,留下的都是一些孩子和老人,謝栩晴也在市區住,但週末偶爾也會回來住。

“他們是我家的。”謝栩晴笑眯眯地道,又伸手捏了捏一邊乖巧的秦瀚宇,和幾個小孩子圍著他轉。

餘若寧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聲音太大,想忽略都難,婦女聚集在一起就是最高神秘組織。

最讓她注意的關鍵詞是過年分紅。

近些年隨著人們生活水平不斷的提高,深城本身就是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和自然美景。鄉村文化是豐富多彩的,有傳統的嶺南風情,也有現代化的創意元素,濃厚的文化底蘊吸引了大量遊客的到來。

‘南崗村’正好迎合了市場需求,有遠見和膽識的開發者紛紛加入了進來,政府也大力支援,將村莊造成熱門的旅遊勝地。

這是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深城一直都是商業濃厚的地區,很多村民都會外出經商。積累了一定的財富經驗,就會利用自己的資源和能力推動家鄉的發展,帶動村民的經濟發展。

分紅是一種傳統的習俗。

有人說今年賺了很多,過年應該有一萬八的分紅,另外兩個人懟她,想多了還一萬八,最多一萬。

幾個人聊著聊著愈發的激動,不知道還以為是她們要發財了呢!

菜在陸陸續續地上著,都是真材實料的,謝栩晴開始就吃過了,她不怎麼餓,主要就是想陪陪餘若寧和秦瀚宇。

原本秦瀚宇還有些拘束的,但看見一大桌美食就儘管吃了,旁邊還自帶一個講解的人。

餘若寧好久冇吃席了,也加入進去了,嘴不停地在動。

“來!來來!”楊川明穿著圍裙用托盤端著菜過來,耳朵還掛著一根菸,用腳踢了一下,許栩晴的凳子,橫了她一眼,“趕緊端菜,彆顧著聊天。”

今天楊川明是‘端菜員’。

謝栩晴趕緊挪了點位置,給這碟扣肉騰位置,笑嘻嘻地,“楊總,今天辛苦了!晚上請你喝酒!”

“就你這種辣雞!半杯倒的人!”楊川明滿臉鄙夷道。

一男一女打情罵俏的。

又把旁邊的婦女吸引了。

“栩晴和川明都快三十了吧!有冇有男朋友啊?”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大娘問道,她翹腿坐著,右手拿著一根牙簽在剔著牙,又吐了個口水。

“王大娘!請注意聽好了,我們才二十六!哪有三十歲!”謝栩晴臉色稍有些不滿,把她說的那麼老。

“哎呀!四捨五入嘛!差不了多少的,跟你同齡的

淼淼人家都生二胎咯!你還不抓緊點!早點生孩子,身子也恢複得快點。”王大娘慢悠悠地道,擺著一副為你著急的模樣。

此話一出,謝栩晴可就不爽了!

“差得遠呢!人家淼淼大學一畢業就結婚,那能比嗎?你怎麼不說你家圓圓,十八歲就生了!她生得早,也冇見身體好!”

王大孃家的圓圓可謂是村裡的笑話,還冇有畢業就把肚子搞大了,孩子都四個月大了,大娘拿著掃帚追著她打,辦酒席的時候,圓圓她爸都冇臉參加,跑出去玩了。

謝栩晴的嘴皮子和她媽一模一樣,一下子就讓人臉青了。

餘若寧吃完了,抽了張紙巾擦嘴,這王大娘也真是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這種事情,惹到主子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家圓圓是年輕不懂事,讓那壞男人給迷惑了。你不一樣啊!你比較聰明!人長得又漂亮,性子也傲,誰都看不上。女人就算讀再好的書,出來終究還是要嫁人的,你現在不著急,到時候就隻剩下些歪瓜裂棗讓你選了!等你老了誰還看得上你,有錢人也是看臉的啊!”

這大娘越說越離譜了,明擺著貶人啊!

“對啊!栩晴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挑三揀四的,眼光這麼高,老了有的你哭,”旁邊的人跟著附和,都是一起玩的婦女。

“現在的大學生!讀書越多眼光就比天高!”

這些話,秦瀚宇也聽懂了,眉頭一皺,通過一天半的相處,他知道許栩晴的性格是比較活潑的,眼下的她要笑不笑的表情很嚇人。

今天可是謝栩晴家的主場,餘若寧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服,怕她等下罵起來。

“大娘,五嬸!我看你們越活越回去了。我讀二十幾年書,敢情我出來我就上趕著找男人嗎?讀好書就眼光高,你們可真會臆想人!山上的筍都被你們挖光了!”

“瞧把你們急的,一個個催,王帝不急太監急!結婚那麼好的話,你們家的孩子為什麼還想離婚,三天兩頭的吵!不知道還以為炸天了!我讀書好,我財富自由,不需要靠男人!哪像你們天天在家就知道叭叭個不停,難怪男人不著家!”

“自己家的一堆破事都整不好,還操心彆人,讀書好的被你們說眼光高,讀書不好的被你們說不務正業,什麼話都讓你們幾個八婆說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謝栩晴的小嘴機關槍似的,懟得幾人都冇反應過來。

有人去叫廖萍了,廖萍擔心跑了過來,怕自家女兒砸場子,這還是自己家的場子啊!

跑過來就要把謝栩晴拉開,謝栩晴甩了她的手,冷言道:“我為什麼要走!要走也是她們走!”

這丫頭性格倔的跟頭牛一樣,廖萍顧及臉麵,不敢直接罵她,隻能俯在她耳邊說,“今天可是咱們家大喜的日子,你彆搞砸了!趕緊回去!”

謝栩晴充耳不聞,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幾個大娘。

“本來我不想計較的,是你們先開始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大娘你一直在背後宣傳了我多少事情,從初中說到現在越來越離譜!搞得隔壁鎮的人都一直說我是不是在外麵勾搭有錢人,給彆人生子拿錢,你們家發不了財,來造我的謠!是不是嘴賤!”

“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不務正業,在外投機取巧進了幾次監獄了,欠了一屁股債,現在就躺在家裡坐吃山空!你們家的門換了好幾次了吧!債主都砸了多少次門了!你女兒年紀輕輕的就被人搞大肚子,說的好聽被男人迷惑,說得難聽就是犯賤!上趕著給男人——!”

秦瀚宇和餘若寧相視一笑,兩人咬耳朵,“姐,這栩晴姐真厲害!舌戰群儒!”

餘若寧忽然回想到以前小學的時候,謝栩晴保護她,一個一年級的小女孩和幾個高年級的孩子吵架,後麵還被打了,請了家長。

謝栩晴的字典冇有‘認輸’這兩個字,隻會越挫越勇。

在她的眼裡謝栩晴就是正義的天使。

這王大娘也不是簡單的貨色,村裡出了名的潑婦,被謝栩晴說到尾巴上了,惱羞成怒了,指著她怒斥道:“謝栩晴!讀了幾個書真以為了不起了,回來就變瘋狗亂咬人!小小年紀就化妝,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天天和一幫男人鬼混,我有說錯嗎!”

“一個女人勾三搭四的,說話出口成臟,從小就看不上我家圓圓,處處排擠我家圓圓,你就知道去恭維餘若寧,因為她家有錢啊!有錢你才和彆人玩,冇錢的人你看都不看一眼!”

廖萍一聽,臉色驟變,二話不說扭頭就去抄傢夥,拿了一個掃把,架勢要打她,“你給我走,離開我們家!”

旁邊的人都竊竊私語,都在說這大娘挑是非,因為自己家的孩子也被說過,秉持著一個村纔沒有上門質問,也是覺得她可憐的成分多一點。

轉而變成大傢夥趕王大娘走了。

“你們三個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嘴那麼臭!回去洗洗吧!”

三個婦女就這麼被罵走了。

“小樣,幾個八婆!真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了!在我的地

盤搞事!”謝栩晴一個人碎碎念著。

忽然,腦袋就被賞了幾個爆栗,疼著謝栩晴捂著頭叫,“很痛啊!媽!彆人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廖萍微微歎了一聲氣,有些無奈,“你說你和這幾個女人一般見識做什麼?你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衝了,趕緊改改,收斂收斂,不然以後誰還敢娶你啊!”

“什麼叫一般見識?我已經忍她們很久了,我冇有上去撕爛她們的嘴就很不錯了,再說了,我這脾氣不是隨你嗎?收斂,我的字典就冇有這兩個字!我不需要誰娶!我自己可以養活我自己!”謝栩晴義正言辭道。

一個小插曲,很快又來了客人了。

餘若寧帶著秦瀚宇回去休息了。

“姐,我感覺村裡的人說話都很直接,有什麼說什麼的,”秦瀚宇跟在餘若寧後麵走著,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話。

餘若寧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男孩被陽光下曬得微微發紅的臉,淺淺笑著,“怎麼說?”

“在北城,在家裡,在學校,除了秦家人,彆人對我都是點頭哈腰的,不是諂媚就是恭維,都不敢輕易和我接觸,更彆說真心話了。”他低垂眼簾,雙肩微微耷拉,神情淡淡地說道。

餘若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秦瀚宇又開口了,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微笑,那笑容似乎有無儘的疲憊與無奈,“知道為什麼我想回來見見外公外婆嗎?我感覺來這裡是能讓我放鬆一下的機會。”

“我爸每天都是沉浸在各種商業會議和檔案堆裡,我媽每天都是在畫展和慈善社交活動裡,都冇有時間陪我。而我每天的課程都是滿滿的,都冇有一絲喘息的機會,我也好累啊!”秦瀚宇雙手插在褲兜裡站著,嘴角微微下垂,有些落寞。

餘若寧瞳孔收縮了下,眉頭緊鎖,有些話想要說的話一下子梗在喉尖。

她看著秦瀚宇那張稚嫩卻帶著憂傷的臉龐,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心疼,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綻開一抹笑意,“瀚宇,其實上天對待我們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在你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世上冇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我們得坦然的麵對經曆的一切,‘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她是來到北城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鴻溝,並非僅僅是貧富差距或社會地位的不同,更多的是心靈上隔閡與無法理解。

秦瀚宇含著金鑰匙出生,一生錦衣玉食,已經超越了一大部分人了,甚至幾代人都無法跨越的階級。

正如那句話所說的,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我去醫院照護了。”說完就進了浴室。花了二十五分鐘洗漱完畢,簡單化了個妝,又立即換衣服,背上包包出去。一開門,入眼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沈聿衍擋住門口。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兩個釦子,深色的衣服讓他顯得分外清絕,目光更是沉冷,像寒冬下的海麵一樣,幽深又駭浪。她趕時間。想從他身邊過,男人卻伸手攔住,把她推了回去。“我還要上班。”“急什麼,不還早嗎?”他聲音十分閒散,又有幾分意味深長,低低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