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蠢貨的供狀

她的眼神絲毫不怯懦地直視著我。看她這般驕傲的模樣，我不禁能想象得出，前世成為貴人之後的雲雀，是如何在後宮中耀武揚威的。“雲雀，你現在還是個奴婢，你該知道，我雖不是宮中人，但要發落你，輕而易舉。”“皇後孃娘待奴婢……”我嗤笑一聲，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把脂粉都不小心拍進了腦子裡啊？怎得這般拎不清呢？你覺得，皇後是更疼愛我，還是更疼愛你呢？”雲雀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了。“跪下。”我再次命令道。這一回，...-

從京城帶來的三千精兵以及鄭放從青州調來的援軍已經在渭河南岸駐紮了六日。無家可歸的小劉村村民們已經被鄭放一一妥善安置在了相鄰的村子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能做到這些，鄭放實在冇有白當了許多年的順天府府尹。鄭放原本計劃著等秦勝徹底清醒了再審問他，但為了安置村民的事情耽擱了，到了今日下午才得了空閒邀請景元一起去審秦勝。景元也說話算話，傍晚時分就把秦勝的供狀給我送來了。據前去旁聽了一會兒的青琅所言，秦勝在經受了這一場“差點死掉”的驚嚇後，看起來整個人都乖巧了很多，對於鄭放和景元提出的問題，他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甚至秦勝一見到鄭放和景元之後，冇等他們問話，就直接說出了自己非要跟隨九王爺這支軍隊去往西北的目的——其一，是在達到小劉村之前，摸清他們運送的黃金是否是真的，並要弄清楚黃金分了幾箱，負責看守的有幾人等等。其二，秦勝需要在這三千精兵的軍隊中找找有多少女人，這些女人中有冇有看起來很可疑的，再將最可疑的那個女人的身份和在軍營中可能在的位置告訴躲藏在小劉村中的接頭人。其三，便是將接頭人給他準備好的兩隻羊帶入軍營中。我先前的猜測是冇錯的，秦勝帶回來的兩隻羊中的確是藏著炸藥的。好在青琅在我被擄走後還能臨危不亂先行去輜重隊那邊告訴他們兩隻羊有問題，這才讓守衛輜重的周文堯將軍有了充足的準備時間，得以在敵人射來的火箭中保全了所有糧草。不管是襲擊輜重妄圖奪取黃金的死士，還是守在村口的那些死士，都是以山匪的模樣出現的。幸好我猜出了趙泊簡躲藏的位置告知了青琅，青琅在鄭放帶著援軍到來時建議他們包圍整個村子，最終才得以見識到幕後之人身邊的那些死士。若非如此，怕是所有人都會覺得，所有的事都是山匪做的吧。可秦勝聽完了那晚發生的事情，卻十分無辜地表示，他根本不知道那兩隻羊的胃裡會藏著炸藥，他也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會散佈迷煙，還在小劉村放火埋炸藥。“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以為不過是損失一點黃金和一個長相醜陋的婢女而已。”青琅在我跟前學著秦勝那一副虛弱又焦急又無辜的樣子說話。“我就想著，等這件事過去了，我自己掏腰包把黃金都補上，再給九王爺買個更漂亮的婢女，怎麼著都能彌補我闖下的禍事來……可我真是冇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青琅“鸚鵡學舌”結束，十分嫌棄地“嘖嘖嘖”了好幾聲，最終罵了一句：“蠢貨！”雖說秦勝是真蠢，但他又很“準確”地判斷出我這個婢女“可疑”，以至於讓我被趙泊簡的人成功擄走。不過他認為的“可疑”著實叫人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他說，他覺得九王爺這麼俊美的人身邊不應該跟著一個這麼醜的婢女。倒是叫他歪打正著了。可青琅卻十分不樂意。青琅覺得，她雖然用易容術把我的臉變得醜了一些，但那也隻是與我以前的相貌相比，看起來冇有那麼精緻而已，根本冇有到可以稱為“醜”的這個程度。青琅覺得，秦勝的說辭簡直就是對她手藝的侮辱，於是她決定公報私仇，給秦勝的藥裡多加一些清腸的，要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變得更虛弱！至於秦勝到底為什麼要幫那些人做事，是因為那些人告訴他，他們擄走了柳小姐，要是秦勝想讓柳小姐平安回家，就必須按他們說的做。秦勝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也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全然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幫著那些人做事。青琅則再一次聲情並茂地給我複述了秦勝的原話：“他們跟我說，柳小姐跟著柳老太君回老家的路上被他們擄走了，要是我不聽話，他們就會把柳小姐送去青樓折磨到死！我怎麼能讓柳小姐這麼冰清玉潔的大美人兒被那些又臟又臭的男人玷汙呢！”“我就去柳家打聽，得知柳小姐是真的跟著柳老太君回了老家，我又問他們府上家丁柳小姐是不是真的被歹徒擄走了，可是柳家家丁氣地把我打了一頓攆走了！這下我可真慌了！”“柳家是書香門第、家風嚴謹啊！家裡有小姐走丟了，怎麼會跟謝將軍那個大老粗一樣不顧名聲大肆找人，搞得滿城皆知呢？我真是從柳家人的嘴裡探不出一點訊息啊！但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我能怎麼辦呢！為了我心愛的柳小姐，這事兒我必須得乾啊！”“可是哪裡想到，他們居然要殺我滅口！他們殺我滅口做什麼啊！我連他們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兒都不知道！”青琅說到動情處，還矯揉造作拭了拭眼角出那並不存在的淚水。秦勝的一紙供狀看完，我實在是不知說什麼好。一方麵覺得趙泊簡選上秦勝實在是冒險，畢竟冇有人希望自己的手下太笨。一方麵又覺得，秦勝此人隻要抓住他的弱點，的確很容易操控。但凡利用得當，他會是一個很出人意料的幫手。雖說趙泊簡最終冇能贏了這場“仗”，但秦勝是的的確確圓滿完成了任務的。想到此處，頗覺得秦勝荒唐、好笑又可惡。我跟著青琅一起罵了秦勝半天，罵得口乾舌燥，便又圍坐在一起喝茶。當然了，我的手不方便，青琅便一手拿著自己的杯子，一手拿著我的杯子，她自己喝的同時也餵我喝，還覺得這樣子十分有趣，像是小時候玩過家家在給不會動的布娃娃喂吃的。青琅正玩到興頭上時，我便得了鄭放差著人傳來的口信——他問我身體恢複得如何，方不方便與他見麵談一談。

-這張臉有多喜愛，如今便有多憎恨。便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至極。我將視線轉開了，盯著坑坑窪窪的房頂，默默思索著這裡是什麼地方，思索著青琅有冇有追來，有冇有受傷，她有冇有及時把訊息帶給景元和守衛著輜重的周文堯將軍……還在思索著，我喊“救命”時，為什麼周圍守著的將士冇來救我，為什麼負責看守我的那個人給景元送個藥去了這麼久……他……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泊簡終於打破了這裡的沉寂。“夫人臉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