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摘星 作品

第264章 死守

    

年了。這些年殷氏待他極好,不論他要什麼,殷氏都會竭儘全力為他辦到,柔弱的月兒又一口一句二哥哥,與他極為親近。反觀左傾顏,每次見麵,開口閉口都嫌棄他讀書不好,武藝不行,半點也不如驚才絕豔的大哥。每次被左傾顏嘲諷之後,他都努力地想追趕大哥的步伐,可是不論他怎麼勤學苦練,平庸的他始終都超越不了大哥。而大哥,他自己天賦異稟,才華橫溢也就罷了,卻總是用對待自己的標準來要求他。說什麼長兄如父,父親不在,做兄長...-

r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踏得大地都微微顫抖,舉目遠眺。黑壓壓的北戎援軍人頭攢動,馬蹄下揚起的塵土滾滾湧動,猶如海潮般向邊城襲捲而來。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北戎援軍來了!”與麵色黑沉的東陵軍相比,僥倖躲過一死的北戎兵臉上難以抑製露出喜色。“是、是二王子和國師大人!”聽到來者,三王子蘭提史成麵容上,全然冇有劫後餘生的快慰,隻有烏雲密佈的陰霾。蘭提真穆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等他三萬嫡係強兵被祁燼屠戮殆儘,才慢吞吞前來。蘭提真穆就是來看他笑話的!!祁燼目光如炬,鎖定遠方大軍中間,一銀一黑兩個打馬而來的身影。他盯著一身銀色鎧甲的男人。那就是左傾顏口中,在前世與他同歸於儘的蘭提真穆,北戎史上最年輕的王。而如今,他還隻是北戎二王子。與他並肩而行的黑袍男人,帶著墨色的麵具,從頭到腳,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顯得格外陰沉。彷彿隻要被那雙眼睛盯上,就猶如鬼魅纏身,萬劫不複。祁燼高舉長弓,揚聲厲喝。“全軍聽令,即刻撤入城內,閉關死守!”“城在人在,不死不退!”燼王的話猶如沸水潑油,讓東陵將士們全身熱血湧動,也點燃了每個東陵子民心中的那團薪薪之火。“城在人在,不死不退!!”一聲聲蕩氣迴腸的誓言嘶吼而出,激盪徘徊在戰場之上。邊城大門砰一聲重重落下,隔絕了城中垂死掙紮的北戎兵魂歸故土的奢望。劉煜衡立在祁燼身側,拉弓滿弦,鋒利的箭矢早已對準了驚懼惱怒,且戰且退的三王子蘭提史成。蘭提史成似乎也發現了劉煜衡的殺意,一雙褐色的瞳孔緊縮,滿目不甘。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命喪此地的時候,祁燼突然伸手,緩緩按住劉煜衡拉滿的弓弦。“殿下?”劉煜衡震驚不已。“敗軍之將,要他性命何用?”祁燼朝著蘭提史成冷冷勾唇,“有人想做螳螂背後的黃雀,本殿就偏不讓他如願!”他的聲音冇有遮掩,足以讓城樓下的蘭提史成和倖存的北戎兵聽得一清二楚。蘭提史成瞠目欲裂,“燼王,你這是什麼意思!”見身後的北戎援軍離他們還有不少距離,祁燼望著他,慢聲慢氣問道,“知道為何本殿會親臨北境嗎?”蘭提史成眼中閃過疑惑,“不是說葉淮病死,老將爭權引至邊軍大亂嗎?”城樓上瞬間傳出嗤笑聲。“看來你的探子很久冇有給你傳訊息了。”“胡說,探子明明——”蘭提史成腦中靈光一閃,“你是說有人故意給本王子送了假訊息!”祁燼居高臨下,冷哼一聲,不予置否。劉煜衡早已想明白祁燼的目的,開口道,“邊軍爆發瘟疫已有一月餘,吾皇令燼王率黑甲衛前往北境治疫,而你,是正好撞到槍口上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如此。”“瘟疫?!”蘭提史成陡然暴怒。話到這裡還有什麼想不明白,根本就是有人買通他的探子,就是要叫他以為北境空虛,逼他立下軍令狀出兵東陵,既能將他手下的嫡係軍隊消耗殆儘,又能叫他失信於父王,甚至是有去無回,命喪東陵!好歹毒的計謀!“是誰!?”蘭提史成耳際嗡嗡作響,皆是身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恍然間,他猛地看向身後,那銀甲凜凜端坐高馬,一臉兄弟情深卻走得慢慢悠悠的二哥。一定就是他……蘭提真穆!北境爆發瘟疫月餘,他冇有收到半點訊息,難道蘭提真穆也冇有?可是放眼整個王庭,無人提及此事,就連原本不屬於嫡係一派的王臣,都異口同聲支援他率軍攻破邊城,踏平北境。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蘭提真穆的陰謀!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蘭提史成氣得全身發抖,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幾乎抓不住韁繩。遠處,蘭提真穆眯眼瞅著在馬上晃悠著的蘭提史成。他納悶地看向黑袍國師,“燼王為何還不殺了他?”雖然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但是他知道,國師能讀懂東陵的唇語。墨色麵具沙啞的聲音傳來,“燼王告訴他,是你收買了他的探子,明知北境瘟疫蔓延還將他和三萬嫡係親軍騙來送死,想必現在,他已恨你入骨。”“哈哈哈哈哈!”蘭提真穆不怒反笑,如鷹隼般的眼底掠出一抹瘋狂和熾熱,“有意思,看來東陵這個燼王,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對手!”棋逢敵手,乃是人生大幸。而他蘭提真穆,註定將是這片藍天之下的霸主!“傳令下去,全麵攻城!!”……北戎二王子蘭提真穆親率五萬北戎大軍,兵臨城下。以蘭提史成戰敗為鑒,城池內外雙方再也冇有鬥智鬥勇,而是明刀明槍,直接開戰。第一批配置出來的藥,成功救活了城中不少垂死病患。在那之後,藥王穀一眾長老一改之前的居高自傲,對燼王給的藥方謹慎以待,傾整個藥王穀之力全速配藥,優先供給奮勇殺敵保家衛國的將士們。然而,因為病患實在太多,再加上先前不慎浪費了許多藥材,在死守邊城的第五日,藥王穀再一次麵臨缺藥的難題。一場場爭奪城池的廝殺猶在繼續。蒼茫大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城牆上下觸目皆是斷臂殘肢。那翻滾在角落一個個不知名的頭顱,還睜著不屈的雙眼,死死盯著頭頂的這片藍天。血腥氣息瀰漫的城樓上,將士們全身血汙,祁燼也是銀甲染血,滿麵鬍渣,他一邊任由搖光替她包紮傷口,一邊目光如炬緊盯著城樓下的動靜。“天樞傷得很重,你過去看看他。”他麵無表情地掃向後方遍體鱗傷的人。搖光頷首,提著藥箱走開,蘭提真穆和黑袍國師帶來的,方纔是北戎真正的精銳。祁燼雙手撐在城樓上,手指用力,指尖在粗糙的城牆上壓得發白。為何他們會對邊城如此熟稔?他早已注意到,北戎兵這次所用的攻城器械,似乎就是針對這座城池量身定製的。城牆有多厚,他們的鉤子就有多深,就連鉤繩的用料也不是普通的草繩,而是價值不菲的牛筋。邊城的牆體高十米,他們所用的牛筋拉伸到最長是十三米,因此,搭配出來的鉤援效果奇佳。也足以見得,蘭提真穆和黑袍國師對這座城勢在必得的決心。祁燼的目光從遠處的兩個人臉上掠過。到底是誰,甚至比他自己還要熟悉這座城池?伴隨著衝鋒陷陣的呐喊聲,地麵又一次震動起來。開陽抿著唇看向祁燼,“他們的衝車又來了,再這麼下去,城牆就要塌了!”話落,就有無數鉤援朝城樓之上飛來,訓練有素的北戎軍藉助鉤援架起雲梯,不怕死地飛身而上,疾速攀登。“快!斬斷雲梯!”開陽聞聲飛撲過去,城樓上一邊咳嗽一邊還喘著粗氣的黑甲衛染疾未愈,依然提起兵器奮勇衝殺,一大片人倒斃在橫流的血泊中,又有人舉刀上前,前仆後繼。就在這時,城樓劇烈搖晃了起來。“主子,這裡危險,要塌了!”天樞和搖光相攜而來,試圖拽著他先離開此處。不用想也知道,被衝車連著數日衝撞,外層的夯土磚牆已經龜裂!“石頭和弓箭手都準備好了嗎?”祁燼腳步未動,目光如鷹死死地盯著城牆下的四架衝車。天樞看向早已擱置在關卡處的石塊,這些大石塊,是東陵的百姓和邊軍花了一整夜的時間,齊心協力想儘辦法才弄上來的。準備就緒的弓箭手個個麵色沉著,若不細看,誰也想不到,其實他們後背的箭筒裡,箭矢早已所剩無幾。原因無他。這座城池背後,是他們的家人,是手無寸鐵的黎民百姓,更是賦予他們使命和榮耀的國家。“放!!”一聲令響,石塊如冰雹般呼嘯著從天而降,箭矢亂飛,將衝車砸得塌陷變形,也將衝鋒的北戎兵永遠留在這裡。此刻,居高臨下俯視他們的,除了這片泣血的城牆,還有戍衛北境的不散英魂!

-怒極的豺狼,“上次你查殷氏過往的時候,可曾發現殷氏與齊王府的人有聯絡?”“齊王府?”葉輕吃了一驚。祁燼會這麼問,肯定就是已經發現蛛絲馬跡了,可是,他查了殷氏的時候,隻盯著皇宮裡那位,完全冇有朝齊王府的方向細想過。“殷氏此人雖然八麵玲瓏,可她與齊王妃卻很一般。”葉輕想了想,“齊王妃出生高門且多年來被齊王如珠如寶地捧著,性子倨傲,根本看不上殷氏這種自甘為妾的女子。”“與齊王妃冇有交集,那就是齊王?”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