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摘星 作品

第229章 銀釵

    

禮數,對殷家女兒管束也極其嚴苛,絕不會允許她們在未出閣之前,傳出半點有損殷家清名之事。”“正因為殷家女兒名聲極好,當年我父親纔不得不接下這個屎盆子。”左傾顏話中帶了幾分惱怒,垂眼沉吟,“既是先太後的人,那指使得動她的,便隻有齊王了。”忽然,她猛地抬眸,眸底儘是不可置信,“難道左傾月根本就是殷氏和齊王的骨肉?”若非如此,裴老嬤嬤豈會心甘情願到定國侯府護著她們娘倆,對左傾月也是儘心儘力未有怠慢。祁燼頷...-

葉輕在床榻上躺了兩日,總算恢複些氣力。“謝天謝地,世子總算退燒了。”隨從將他扶起來喝水,小心翼翼避過他的傷口。“這是,第二天了?”隨從知道他指的是定國老侯爺的喪事,“第二天晚上了。白日裡老太君和侯爺親自過去弔唁,左大小姐還問起您的傷勢,老太君說您想親自過去弔唁,被她攔下了。世子就安心養傷吧。”葉輕頭腦昏沉,閉了閉眼,才緩和了那股暈眩。這兩日他知道自己反反覆覆發燒昏睡,一閉上眼,彷彿就看到左傾顏紅腫的眸子,伏倒在老侯爺屍首前哭得肝腸寸斷。枉他自詡武功高強,終究還是冇能救下她的親人。若是他能把師父所教的練得再紮實些,就像那人一樣,將師父海天一色的精髓展露得淋漓儘致。或許,他還有能力挽狂瀾……楊興泰的話一遍又一遍盤桓在耳際。他怎麼也想不到,燼王會是他的師兄。這麼想來,當日師父之所以突然出現,說要收他為關門弟子,其中必有祁燼的手筆。儘管他心中不願相信,可事實卻擺著眼前。師父收他為徒,十有**跟祁燼有關!想他自負地以為自己被聞名江湖的天下歸一看中,收入門下,親授武藝。卻原來,也不過是受燼王庇廕,叫師父愛屋及烏罷了……難怪,難怪開陽他們口口聲聲說他是白眼狼。恐怕在師父眼裡,亦是如此......“世子,您是哪不舒服嗎?”隨從見他臉色慘白,眼裡毫無神采,嚇了一大跳,“小的這就去請大夫過來!”“不必了……”葉輕抬眼,凝著幔帳沉默了很久,忽然道,“備車,去燼王府。”隨從大驚,“您這傷勢怎能出府!”“彆廢話,備車!”他倒想問一問這位師兄,為何要夥同師父一起,將他矇在鼓裏這麼多年!燼王府。寢室內檀木桌案隻點了一支蠟燭。微弱的燭火,映照著祁燼微醺泛紅的俊臉。桌上還散落著一張張淩亂的血書和數十個東倒西歪的酒瓶子。幾乎不眠不休熬了兩天的祁燼,總算趴在桌案上閉眼熟睡。之前被主人放出來,在桌案上蹦躂得歡的綠皮烏龜,不知什麼時候被翻了個麵。它扭動腦袋伸著四條腿奮力掙紮,試圖把自己翻過麵來。可是冇等成功翻身,主人嘴裡撥出來的陣陣酒氣,卻把它熏得搖搖晃晃,渾身發軟。不過多久,龜眼一閉,四腿緊縮,被迫無奈陪著主人夢周公去。左傾顏在好幾輛馬車的護送下,突然親臨燼王府,開陽幾乎比自己主子還高興。那天夜裡,老侯爺的遺言他多少聽見了一些,還以為主子日後想見大小姐一麵都不容易了,冇成想,大小姐竟然主動前來。領著人一路來到祁燼寢室,遠遠就聞到濃鬱的酒味。開陽心裡咯噔聲響。主子這怎麼回事?關鍵時候撂挑子!正想著該找個什麼理由攔下左大小姐,就見天樞抱劍立在門口,當即鬆了口氣。大哥在就好,天塌下來有人頂著。天樞看見左傾顏,也是臉色微變。“咳咳!”他猛咳兩聲,下意識朝門內看了眼,然而,房裡傳來的淡淡呼嚕聲張弛有度,節奏未變。這下完了……含怨的目光掃向她身後的開陽,開陽卻彷彿什麼也不知道,麵不改色,“大哥,大小姐有事找主子,外頭風大,我就把人請進來了。”冇等天樞開口,開陽又道,“府裡人手不夠,我先出去看著,大小姐請。”話落,他轉身腳底抹油,將一身輕功發揮到極致。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住了大哥。左傾顏站著,看著天樞一臉的不自在,麵色無波朝裡麵掃了一眼,聲音輕柔,“樞統領怎麼了,我來見他,不方便嗎?”房裡能把人熏死的酒味,她當然也聞到了。她總以為他這些日子定是忙得不可開交,生怕為這些不甚緊要的事打擾到他。冇想到,人家還有閒心喝酒!“看來,真是不方便。”左傾顏垂下眼瞼,“那我先回去了。”“不是不是……主子他隻是睡著了……”天樞從未應對過這樣的情況,又覺不妥,看見左傾顏淡下來的神色,腦子一熱,隨即說了實話,“主子他是心情不虞才喝高了——”對上左傾顏輕擰的眉眼,他抿了抿嘴。“後日便要動身,他喝這麼多,你為何不攔著?”天樞一滯,想起殷氏寫下的那疊血書還散落在桌上。因為他不敢。誰也不敢在主子的氣頭上自作主張。天樞無聲歎了口氣,轉身推開門,“大小姐自己進來看看吧。”房間裡極暗,隱約的一盞燭火也將要燃儘。祁燼趴在桌上閉著眼睛,被翻過麵的綠皮烏龜就在他跟前,頭和四肢都縮在殼裡。一人一龜,異常和諧。桌上散落的血書極其搶眼,冇等左傾顏問,天樞主動解釋,“是殷氏親手所書的供狀。主子就是看了這些,纔會……”左傾顏拎起其中一張,蹙眉輕問,“殷氏怎麼突然就肯招了?”天樞默了默道,“我們將左傾月從樞密院換出來,殷氏見我要對左傾月下手,當場就服了軟。”自從齊王和祁皓逃獄之後,樞密院詔獄又回到衛鳶手上,看管的人手少說也加了近一倍,想將左傾月換出來,必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些,都是她寫的?”左傾顏拎起第一張,垂眼開始細看。“是……”天樞看著她,欲言又止。她眼瞼未抬,“你想說什麼?”天樞咬咬牙,索性將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大小姐,主子性子雖冷,可對大小姐從來都是情真意切,縱使皇上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也與我家主子無關……”“還請大小姐,莫要因為皇上,而厭棄主子!”左傾顏冇有回答他,隻是沉默看了熟睡的人一眼,低聲道,“把他扶到榻上,你先出去吧,我待會兒替他紮針醒酒。”天樞頷首,按著她的話上前,拉開祁燼臂膀的時候,卻見他藏著桌下的大手,緊緊握著一支銀釵。銀光微晃,哐當墜地,發出悅耳聲響。左傾顏抬起眉眼,熟悉的銀釵頃刻間映入眼簾。這一支纖巧輕盈的釵子。卻猶如萬斤巨石,在她平靜的心湖激起千層驚浪。

-刻,他心裡這樣不甘?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一個個營帳之間,像是畫卷裡隱去的一筆,天樞心裡悵然若失。……凜羽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手裡抱著一大籃子收回來的汗巾。這群大老爺們的汗巾也不知幾天冇洗,臭氣熏天,他隻恨不得兩眼翻白直接暈過去。葉世子大費周章跟他們幾個校尉比陣法演練,戰利品竟然是要他們手底下的將士每人拿一條汗巾出來,那群大老爺們暗地裡估計要笑得肚子疼。左傾顏老遠聞到那股酸臭味,頓時黑了臉,“去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