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摘星 作品

第146章 爛賬

    

傾顏這無形的一巴掌,打得她臉**辣地疼。她心中氣血翻湧,卻是狠狠地嚥了回去,恭聲行禮,“拜見老侯爺,賤妾承蒙老侯爺信任,有幸執掌定國侯府中饋,已是感激不儘,哪裡還敢肖想正妻之位,請老侯爺明鑒!”“姨娘!你又何必——”“二公子!”殷氏打斷了左兆熙未儘之語,目光溫婉如水,“抬妾為妻本就於禮不合,更何況賀郎早已不在了,妻室不過是一個身份罷了,於我這般註定獨守一生的人而言,又有何用?二公子身為嫡子,實不該...-

殷氏領著眾人來到放置聘箱的房間。推開門,數十個箱子整齊陳列,一片紅豔之色。走在後麵,林詡風聲音陰沉,“左大小姐,林左兩家是皇上禦口賜婚,你這麼做不但羞辱了林家,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左傾顏抬眼掃過那一個個封得嚴實的聘禮箱,箱子皆未上鎖,一打開便能看見裡麵的東西。她的目光又落到地上淩亂無序的腳印上,那一撮撮的黑泥土碎映入眼簾。昨夜下了場小雨,路麵都是濕的,般箱子進屋留下濕印子無可厚非,可像這樣的黑泥,可是從正廳進來的一路都上,根本冇有泥地,這些黑泥碎土,又是從何而來?這時,殷氏的勸慰聲,夾帶著一抹委屈,從身後傳來。“今日是大喜之日,林大公子何必動怒。大小姐既然不放心,看看也無妨。”“哼!”林詡風佯裝惱怒,忿然道,“想看就看吧,反正……”“我看完了。”左傾顏忽然轉身,朝屋外走去。“這??”後麵等著看好戲的眾人都不免敗興而歸。大小姐說要看聘禮,卻不打開,隻瞧了幾個乾巴巴的紅箱子兩眼,就說看完了?“左傾顏,你這是什麼意思?”林詡風神色緊繃,心口一鬆一緊,有些受不了她這般戲耍似的玩笑。“我已經看完了,不是嗎?”左傾顏目光森冷,唇角半勾,“今日城南醫館被人縱火,我還要趕去醫館,招待不週,還望公子見諒。”林詡風涼涼掀唇,“大小姐客氣了,既有急事,還是切莫耽擱的好。”話中處處周全,兩人對視之間卻是電光火石,火星四濺。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周遭驟然下降的溫度。明明是盛夏酷暑,寒意卻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城南長街,醫館門外。“籲——”定國侯府的馬車急停,一雙白皙的素手撩簾而出,露出了絕美的臉龐。“左大夫來了!”醫館門口站滿了人,附近的民眾有許多都在平日裡收過醫館贈藥,心中對左傾顏很是感激。事出突然,不少熱心的人都提上自家木桶幫忙救火。“咦,真是左大夫!府裡辦喜事,怎地還親自過來了?”“您回去吧,這交給我們就好了!”左傾顏瞧見他們老少男女,一個個頂著張黑漆漆的包公臉喊她。他們身後,醫館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著煙,燒焦的刺鼻味撲麵而來。眼眶頓時一熱。她腳步未停走到眾人跟前,深深鞠了一躬,“今日有勞各位街坊了,謝謝你們!”“大小姐客氣了。”大傢夥不約而同地擺手。“平日裡受了醫館不少恩惠,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火要是燒過來,我們家也不好。”開口的是隔壁打鐵的匠人,說話主打一個實誠。“大小姐,那些藥材老闆好像都回去了。”蟲草左顧右看,驚奇地開口,“那批藥材可不是小數目,他們竟就這麼走了?”趁著她說話的空檔,左傾顏已經叫住了滿身臟汙黑粉的凜羽。凜羽將木桶往邊上一扔,走過來道,“大小姐,葉世子帶著武義候府的人過來幫忙了,那些藥材的錢,也是葉世子墊付的。”左傾顏和蟲草恍然。難怪他們肯先行離開,原來是葉輕墊了銀子。這時,隻見葉輕黑著鼻頭從醫館裡走出來,一張俊顏頗為狼狽。她行禮致謝,“多謝葉世子解圍,那筆錢我晚些時候會差人送到侯府。”葉輕桃花眼微彎,笑道,“你不怪我多管閒事就好。”聽得這話,她眼神銳利,掃過冒著黑煙的醫館。就知道事情冇那麼簡單。那幫藥材老闆之中,定是混入了林詡風的人!說不定那些藥材一早就被人做了手腳,但因為冇有時間檢查,東西又被燒了,也算是死無對證。林詡風篤定,她為了保住城南醫館的信譽,隻能捏著鼻子認下這筆爛賬!左傾顏麵沉如水,眉目間似凝了萬丈寒冰。“這兒已經冇什麼急事了,你府中若有要事,可以先回去,我來善後。”葉輕溫和的聲音傳來。她不由想起那十數個看似正常的紅箱子。林詡風故意讓城南醫館出事,無疑是想引開她,若她不走反而開箱檢查,定會被他發現端倪。他們既然已經懷疑她知曉他們的陰謀,林錦那隻老狐狸,定會有所防備。看著林詡風表麵上佯裝憤怒,實則淡定沉著的臉,她就有預感,就算她今日當場打開了箱子,也無濟於事。她抬步朝醫館內走去,“我先去看一看笛大哥。”凜羽忙道,“小笛大夫受傷了,讓他走他不肯走,杭二小姐帶著他和受傷的街坊,都在後屋包紮傷口。杏兒也在那裡幫忙照顧傷患。”後屋指的是那些被她買下,但還冇有修葺裝飾的鋪麵。左傾顏點點頭,知道自己留在此處也冇什麼大用,朝葉輕鄭然道,“那這裡就先拜托葉世子照看了。”“大小姐跟我這麼客氣,倒是有點嚇人。”他好看的眉梢微挑,打趣了一句,轉身大步朝醫館走去。左傾顏怔然,看著他高挺的背影,不由想起選妃宴的那一夜和那隻遺失的銀釵。她心裡清楚,葉輕此人的身份極其複雜。他表麵是溫文爾雅的武義候府世子,實際上武功極好。當日城南大街驚馬之下,林詡風對她是下了死手的。馬蹄的力道全無收斂,在那一擊之下,葉輕看起來雖然傷勢極重,可替他診脈的她卻很清楚,他能活著,是因為他及時避開了心肺的位置。那一瞬間的反應,若冇有強悍的身體和武藝支撐,普通人絕對做不到!更何況,她被葉轍擄走那日,祁燼竟是從葉輕書房裡進武義候府的。誰能想到,武義候府世子是書房密道,竟連著燼王的彆院。他們之間的關係,祁燼冇說,葉輕也諱莫如深,她自然更不會過問。葉輕冇有察覺到背後的目光。他提著木桶,捂住口鼻走進殘垣敗瓦的醫館,就被一個黑影仗劍攔下。

-醫術實在是精湛,可惜我不能一睹他施針的過程。”“皇上遣奴婢過來,正是要請大小姐過去呢。”“原來如此,有勞聽雨姑姑了。”她笑著應下。“大小姐這邊請。”聽雨側身引路,畢恭畢敬將她領到了眷棠宮主殿。……進了主殿,皇帝坐在一旁啜飲蔣嬤嬤親手泡的油柑茶,兩個青綠色的油柑漂浮在茶麪,溢位淡淡的甘香。榻前,一位老者為棠貴妃隔巾切脈,麵色沉吟。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杭春山。宮宴初見他時,因處境凶險未曾細細打量此人。杭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