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六十三章 六品

    

盞被突然點亮了明燈,整個身體都被光芒籠住。等所有妖怪的腳下都亮了,相互之間連起來線快速串聯開來,一個巨大複雜的大陣,直接就“醒”了!本來龍宮範圍內隻是徐徐小風,但隨大陣被開啟,一陣風呼嘯吹過,將妖怪的衣服和髮絲吹得瑟瑟作響。金色的波紋從地麵直接浮起,在空中同樣擴展,猶被石頭擊打在湖麵上產生的一圈圈餘波,無聲而又似乎帶一種震撼人心的古樸力量,最終“轟”一下,撞了出去。又再次朝著更上麵擴展。這是龍君的...-

蘇子籍一覺醒來,見店老闆端著點心進來。

細瞧時,盤子裡有一塊糕,一隻粽,還有一碗紅糖水煮湯圓,不多,僅僅隻有三個,蘇子籍有些詫異,問:“這是誰點的早點?很奇怪啊!”

“不是誰點,是客棧的規矩。”老闆笑著:“今天是你們讀書人入場考試,每個講究點的客店,都會上這個。”

蘇子籍心下頓時明白,笑:“原來是高(糕)中(粽)三元(湯圓),這點心,我是不得不吃啊!”

說著,漱了口,直接幾口吃了,取出一塊碎銀:“給!”

這塊碎銀不多,一兩左右,老闆頓時笑得眼睛一眯,說:“您這樣講究,必定連中三元!”

說著,才笑眯眯辭去。

“蘇子籍,這衣服你試一試,覺得單薄,就多穿幾件。”這時葉不悔進來,捧著幾件乾淨衣裳,並展開其中一件藍色棉製單衣給蘇子籍看。

蘇子籍接過,發現有破線的地方也被縫補過了,忙道謝。

葉不悔不居功:“算不得什麼,隻是幫你縫補漿洗一下,不到一個時辰就乾了,還放在陽光下曬了曬。”

“四月雖暖了,可隻穿著一件單衣,還是冷了,我覺得你可以裡麵再套上一件。”

本朝的科舉,雖不如前朝嚴苛,但考試時的規矩也不少。

四月的府試,是不允許穿著夾層衣裳,就是單衣,入場時也會仔細檢查。

“聽說府試的吃食會由官府提供?這樣省了不少麻煩。”葉不悔想了下,“要不,給你要碗豬腦湯?”

蘇子籍趕緊婉拒:“以形補形,還是算了,我喝不慣。”

葉不悔也不強迫,見蘇子籍今天冇有立刻捧著書看,就問:“你今日冇有起來立刻讀書?”

“都要入場了,再看也冇有用,反會緊張。”

要是太緊張,無益於考試,不在這一刻之功。

“那我送送你!”葉不悔立刻說,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蘇子籍忍不住笑,進了走廊,看到有人看過來,又故意走開,蘇子籍忍不住說:“這人與你邀戰過?”

這丫頭的人氣,現在不算低。

重賽後,許多人對葉不悔有明顯變化。

這學子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蘇子籍這樣說,葉不悔抱著小狐狸悶悶不樂:“那人棋藝一般,倒是越挫越勇,可我實在是不耐煩與他下棋!”

想了下,她又說著:“不是我看不起,是他的心思並不專注在棋上,就算僥倖贏了幾局,也走不了多遠,這樣的人,我何苦與他對弈浪費時間?”

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蘇子籍暗想。

葉不悔年紀雖小,胸平了點,可其實是美人胎子,雖以世人眼光看,葉父有著重病,家裡隻開著一家書肆,嫁妝也不會多,算不上是好妻子人選,但蘇子籍覺得,葉不悔這姑娘很難得。

雖性子辣,卻為人赤誠善良,不捧高踩低,最重要的是對自己有恩。

但凡有自己的一口飯,就不能讓葉不悔流落到淒慘境地。

“你怎麼這樣看我?信不信我打你!”葉不悔走了一會,不見蘇子籍說話,轉頭一看,正見他盯著自己看,目光一對,葉不悔頓時羞惱眯起眼睛來。

蘇子籍這才醒過神來,無奈說:“你小小年紀,何必這樣脾氣暴躁,就是彆人因你長的漂亮多看一眼,也不至於發火,而且隨著你漸漸長開,看你的人會越來越多,難道你還要一個個打過去麼?”

這是稱讚自己?葉不悔頓時怔了下,隨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很快又瞪了一眼:“油嘴滑舌!”

“……唧!”就連她懷裡抱著的小狐狸,都向他投給複雜的目光。

“莫非,她以為我是在調戲她?”見葉不悔哼了一聲,抱著小狐狸跑到前麵,蘇子籍摸了摸鼻,猛意識到,她可能誤會了自己。

這可真是冤枉,自己隻是剛醒過神,說話太直而已。

“算了,還是不要解釋,免得她惱羞成怒,我更加遭殃。”作小母夜叉發飆慣常的受害者,蘇子籍決定自己還是先頂著“油嘴滑舌”的罪名,起碼傷名不傷身。

蘇子籍摸了摸衣服,無聲笑了。

“考場就在不遠,人多太擠,你回去吧!”

“好,蘇子籍,我在這裡等你回來!”站在門口,抱著小狐狸,她一笑。

蘇子籍看出了她臉上的緊張,本來自己也有一些緊張,可看到她比自己還緊張的模樣,心底就消散了不少,轉身過去。

畫舫上的葉不悔望著遠去,直到遙遙看到排了隊,她這才鬆了口氣,又有點黯然,摸著狐狸爪子。

“小白,你說,蘇子籍如果中了秀才,中了舉,會不會就不認我了?”

小狐狸縮回了爪,自己的爪可不是玩具,白了她一眼。

府試的考棚在西南隅,沿正道而入有著牌坊,大門附著鐵皮,硃紅漆,釘著黃銅釘,上次縣試冇有士兵,這次披甲之兵巡邏,衣甲相撞,錚然作響。

這些甲兵麵容冰冷,目不苟視,顯是臨時調動駐軍精銳,看的出朝廷對於科舉的重視。

蘇子籍抵達時,學子陸續進來,都有些緊張,可誰也不敢冒進,排著隊一一進入考場。

大鄭體製,府試經過了簡化,隻需一日就可考完,時間上就顯得緊湊,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排隊檢查入場,蘇子籍將種種心情壓下。

“明清時要考取秀才,需經曆縣試、府試、院試,這世界的科舉則簡化,去除了院試,時間上也有了改變。”

“卯正這時,天還這樣黑,按照卯時一刻開始,昨晚就要住到附近才成,現在本朝這個時間,方便了住得遠的學子。”

“畢竟府城遠比縣城大,挨著這考點的旅店,費用高昂,不是一般學子能承擔得起。”

就在蘇子籍排隊,思索著這些時,突然發現前麵出現了一陣小小騷動。

但很快騷動就被鎮壓,一個披頭散髮學子被兩個衙役堵住嘴拖走,引得排隊的人紛紛投以驚訝目光,蘇子籍也隱隱猜到這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無論到什麼時,都免不了心存僥倖的人。”

要知道,就算對科舉過程進行簡化,不代表著重視程度降低,相反,有過之無不及,凡是科舉作弊被髮現,處罰極其嚴苛。

不過,還冇有入場就被髮覺,比作弊被捉強,起碼以後還有著機會。

一旦入了場作弊被抓,自己遭殃不說,還連累家人。

蘇子籍搖搖頭,不再多想,繼續跟著隊伍慢慢前挪。

“臨化縣童生蘇子籍?”終於輪到自己了,將考引遞過去讓人檢驗,衙役捧著花名冊,又驗看案引,看了一眼。

“咦?”蘇子籍看到了一個人,眸子一縮。

卻是昨天叫方真的公子身後跟隨的中年人,隻是這時一身官服,卻是六品!

-次子,上麵有一個嫡長子,又無父親支援,隻能另尋出路,可大哥對他卻像對待庶弟!不,對待仆人一樣!大哥對仆人,大概都比對他客氣一些。明明他也是伯府的嫡子,被這樣羞辱,哪怕已忍了幾年了,但這一刻,畢信依舊感到憋屈窩火。鬱悶著剛纔的事,畢信腳下不停,已回到了住的小院。說是小院,也的確是小了,就隻有正房三間,側房幾間。他住著三間正房,服侍的貼身丫鬟玉珠住在東麵側房,負責洗洗衣服做飯的老婦人則住在側房裡。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