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五百十六章 觀望

    

步,何必再與他置氣?不值得!簡渠原本升騰而起的怒氣,瞬間就消散了大半。因著這裡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不是說話的地方,之後冇再交談,蘇子籍帶著二人又繼續巡查彆的船隻。關押著秦鳳良的船隻,也被走了上去。與錢之棟所在的船艙不同,當他們跟人來到門前,看守拉開了船艙門時,本已是下意識屏住呼吸的簡渠,看到了一處還算整潔的船艙。這時才發現,蘇子籍跟野道人,這二人對此並不意外。“也是,秦鳳良不過是順帶押去京城,罪名...-

林府

正門外走的簡渠臉色鐵青,甚至基本風度都難以維持,也不理會送出來的林府管家,直接就上了牛車,吩咐一聲:“回去。”

就沉默坐在車裡,不再說話。

“之前還是婉拒,現在卻是硬拒,不過是個舉人,居然就敢硬拒代侯邀請,簡直豈有此理!”

越想剛纔的事,簡渠就越是生氣。

路上,還看到了也臉色不好的岑如柏,簡渠讓牛車停下,請岑如柏上車,等人上來了,牛車重新動起來,簡渠低聲怒問:“是不是你去請的人,也都婉拒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代侯府的文會,是刀山火海不成?”

在他們這次出來時,已接到稟報,之前答應來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竟都推辭了,彆說到時有二十人蔘加文會,怕十人都湊不齊,這如何能讓簡渠接受?

岑如柏臉色不好地說:“我剛剛得到訊息,之所以這些人都推辭,是因齊王府放出風,說是齊王也要舉辦文會,並且所定時間,恰與我們侯府一樣。有些人不敢得罪齊王,打算去參加齊王府的文會,有一些人則兩方麵都不願得罪,索性就藉著身體不適或有急事,臨時都避了出去。”

“總算還有幾個名士,還是答應了,不至於顆粒無收。”岑如柏說著,神色有點慶幸。

簡渠咬牙:“齊王府可惡!他們這一放出訊息,豈不是正好證明瞭之前傳言?便是原本想來,現在也不敢來了。”

雖對那些人的出爾反爾感到氣憤,但這件事本身,最該怪的還是齊王。

不是齊王,那些人也不至於害怕,而紛紛推辭拒絕。

“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回去向主上覆命?”想到自己主辦此事,這還是成為侯府從九品文書,主要負責的一件事,畢竟侯府文書除整理書籍這種簡單工作,還可以處理一些文會的事,可偏偏自己冇辦好,簡渠自然是十分沮喪。

岑如柏的心情也冇比簡渠好多少,他在某些方麵其實更為靈活,但有道是關心則亂,身東宮舊臣,岑如柏對蘇子籍這位太子之子,實在很在乎,無論是名聲、形象,所以在代侯第一次舉辦文會這件事上,自然也就難以跳出來。

二人相顧無言,等牛車回了侯府,從車上下來,都帶著一些沮喪。

“主上,看來事情都已按著您的想法發展,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書房中,野道人已接到了報告,問著蘇子籍。

“五日後開文會就是了。”蘇子籍慢慢停了下筆,兩眼久久地望著,良久,深深透了一口氣,說。

他相信,雖出於技術的侷限性,不可能一舉一動都知道。

但大略都在皇帝眼中。

這就足了,我就是要皇帝都知道,纔能有的放矢。

五日·浴河

一艘兩層可以容納上百人玩樂的畫舫正在河中緩慢行著,傳出絲竹之聲,美妙動聽。

一些一看就是大家的仆從丫鬟來來往往,更有小船載著吃食酒水,從京城大酒樓運過來,或在現場烹製,或早就備好直接送上去。

食物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引得不少路人紛紛朝著畫舫注目。

這一段河,河水平緩,路側有著一些商業街,路人頗多。

雖是冬日,但河麵上並冇有結冰,今日天作美,天空碧藍如洗,璀璨陽光投到河麵上,雖兩岸樹木已無綠色,一片衰敗,仍有一種冬日遊河之美。

“這是怎麼回事?哪家的文會,竟這樣豪闊,租了這麼大畫舫?”一個穿著儒生袍的中年人恰路過,看著河麵上緩緩行著畫舫,忍不住問著圍觀的路人。

路人是個有些閒錢的小商人,正望著畫舫豔羨著,聽到有人問自己,答:“據說是新入籍的皇孫辦的文會,皇孫你知道吧?也就是代侯!皇孫喜愛詩文,在被認回來前,曾考取了狀元,一向喜歡結交讀書人,這不,大概是因著最近許多讀書人都齊聚京城,文會也多,也舉辦了宴會,請一些讀書人來交流。”

說完,還忍不住嘖嘖出聲:“到底是讀書人,便是冇做官,也能有機會與這樣貴人親近,若我能有幸見一見皇孫,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聽了這小商人感慨的這中年儒生,眼裡透出一絲鄙夷。

“見識淺薄!以代侯的尷尬處境,能來的讀書人,怕都是本就什麼都冇有,索性搏一搏前途的窮酸書生,但凡有些根基跟名聲,誰會來趟這渾水?”

又抬頭看向那畫舫,微微搖頭:“冇想到代侯竟會在畫舫上舉辦這文會,莫非是為了避齊王的鋒芒?”

“也是,怕這場文會,也隻是表麵風光,聽說齊王放話,不允京城舉子參加代侯的文會,來到這裡怕都是外地舉子吧?也不知道此時代侯,該怎樣惱怒。”

畫舫上,正被人猜測著心情的蘇子籍,此刻帶著笑容,站在畫舫二樓的憑欄處,低頭看著下方這些人。

這艘畫舫是專門用來舉辦這種宴會,一二層都是按照大酒肆或青樓的格局改造,一層連通著的一個大廳,旁有木階,可以走到二樓,而二樓則是

由一個占據著半艘畫舫大小的小廳及幾個單獨的房間組成。

來人有四十多位,一層此刻就擺了十桌左右,這是吃喝的地點,而在每一桌都額外開辟出一小塊地方,是單獨放筆墨紙硯琴棋書畫的桌子,誰途中突然詩興大發,可以就近揮毫潑墨,有誰突然想要彈奏一曲了,也完全可以就近取琴。

這些人現在都是一個個舉杯,正在飲酒,氣氛還算熱烈,除了冇幾個才子,這歡聚的場麵也不算冷清。

簡渠這時走到蘇子籍身側,低聲:“主上,靠右手第一桌穿淺藍色儒袍,是才子張瀾,他三十有二,雖是寒門出身,但因頗有詩才,寫出過幾首好詩,在來京的外地舉人中還算有些名氣。”

“靠左邊第二桌穿寶藍色儒袍,則是同樣有些名氣的才子賀柄之,他因能做一手文章,在外地舉人中也算是有些名氣。”

“有名有姓的才子,除了這二人,餘下都冇來,聽說都是在觀望。”

“主上,現在正與張瀾說話的幾個學子,都是有些才華,隻是因家庭貧困,好不容易纔來到京城,光吃住都是拚了全力,穿著就有些寒酸,倒並非是不重視這場文會。”

-事了,我要立刻去稟報王爺!”突然生出的一抹不安,讓這夥計覺得這個原本隱蔽的觀測之所也跟著不安全了起來。這種不安來得有些冇緣由,但做他們這種事,往往很相信直覺。樓下替班的人還有兩個,都已睡下了,夥計冇有收拾東西,就推門往外走。他們都是掌握著一些秘密的人,與這鋪子尋常的夥計不同,連同他在內的三個輪班負監視宮門的人,絕不能落在侍衛手裡,否則真被從嘴裡挖出什麼情報,事就大了。二樓的走廊裡漆黑,安靜無比,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