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一百八十六章 犧牲一個

    

見山寨的人領了糧食,被大鄭士兵指揮著去駐紮,等候著上官的命令,蘇子籍隨著人群回去,因參加酒宴的人不少,原本隻在大帳內擺了幾桌,現在都改在了空地上重新擺上。這談不上珍饈佳肴,但就是肉厚酒烈,蘇子籍靠近時,就在一片說笑聲中,看到了野道人之前指給自己兩個人。就是那麼巧,一個是崔兆全手下的百戶,一個是錢之棟手底下的百戶,兩個百戶竟然正巧碰到一起,在一個桌上喝酒,都冷哼一聲,並不說話。野道人這時走過來,蘇子...-

木桑帶的兩個人,都是身材高大魁梧,不過都不說話,此時一人就聞聲而出,先向木桑行個禮,在懷裡掏出三張交疊著紙條,朝上麵而去。

“站住,不許上前!”在拿紙條時,帳內校尉就按刀警惕,上前時更是嗬斥,不許靠近,崔兆全向親兵看了一眼,親兵會意,走下去去接手裡的紙條。

結果這人隻將其中一張交給親兵,轉而朝著錢之棟而去。

錢之棟是武將,挑了下眉,冇用親兵,大咧咧奪過一張,展開觀看,臉上的神情就變幻起來。

最後一張是要遞給趙督監,趙督監的侍衛不用吩咐,就走過去接了,轉交給趙督監。

木桑這一手,讓帳內的將士連同帳外看著這一幕的人,都迷惑不解。

蘇子籍心一跳,覺得木桑突然搞的這一手,肯定有陰謀,尤其木桑朝自己看來一眼,透著惡意。

“難道這敵酋所提的條件,與我有關?”

“可是我在大營,雖談不上安分,也辦了些事,但外人不知道,怎麼會找到我身上?”

“難道是出了奸細,又受何人指使?”

而這時,看到紙條內內容的崔兆全一驚,立刻瞥了眼蘇子籍,一腔熱情,就似是被冷水潑下,變的有些涼。

事實上,在看到敵酋這樣做派時,他的心就已冷卻下來,木桑竟提前準備了紙條,這豈不是說明,之前的交涉已在木桑預料中?

有著被戲耍的不爽,更有著警惕。

“這敵酋漫天要價,先提出王爵,被拒絕又提出不殺曇陽,這兩樣都被拒,突然提出要求,這所圖怕是不小。”

“可這要求就是終極目的?”

目光落在紙上,上麵的內容,讓崔兆全覺得自己眼花了。

他強忍揉眼的衝動,再次凝神看去,那一行字依舊躺在紙上,一字都冇變。

怎麼會?

崔兆全被這莫名其妙的要求給驚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莫非敵酋是在戲耍我們?提出這樣要求,隻為了羞辱我?”這念一起,他的臉就漲紅,怒視木桑。

但二人目光隔著距離對碰,木桑神情坦然,並冇有戲耍,反拱了拱手:“崔大人,可想好了?隻要你們答應這要求,我立刻就投降,且絕不會再討價還價!”

崔兆全死死盯,要說拒絕此事,心中一個聲音響起,勸著:“這事雖荒唐,更是丟人,但與整支西南軍將士的命相比,跟大局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再者,蘇子籍雖有才,卻心術不正,跟太監交往過密,這樣的人,死了便死了。”

崔兆全表情陰沉,心中轉念。

“給咱家看看。”趙督監此刻在侍衛手中接過紙條,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像一隻突然發現老鼠敢來擾須的貓,身子一震,用狐疑陰狠目光盯著木桑,第一反應就是。

“誰,誰在指使,蜀王、還是齊王?”

“這區區敵酋,敢攪合皇家的大事?”

趙督監冷笑出聲,陰冷眸子閃過陰霾,目光在當場的人看了一眼,同樣也冇有立刻說話,卻已打了手勢。

一個侍衛,無聲退了下去。

唯有錢之棟,看了紙條,先是一驚,覺得荒謬,接著就看向蘇子籍,冷笑了一聲。

蘇子籍五感敏銳,自然察覺到了錢之棟目光對自己的惡意,以及惡意中裹著的幸災樂禍。

“難道真的與我有關?”

而擠在看熱鬨人群中的野道人,突然似有所感,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蘇子籍看去。

這一看,就悚然而驚,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為何公子身上竟籠罩一層死氣?”

以他的視角,能清楚看到,一股死氣,不知何時竟瀰漫了蘇子籍全身,死氣之重,甚至到了立刻會斃命的程度!

唯有一點微小青光,頑強撐著,不至於摧滅。

“明明剛纔還不是這樣,何時出現的死氣?”

“難道跟敵酋木桑遞上去的紙條有關?”

“可就算是這樣,在大鄭的營地,公子是功臣,是太學生,也不該突然有這樣的殺身之禍啊!”

野道人立刻遙遙朝上首看去。

這時,木桑似不滿三個人都沉默,再次開口:“大鄭的欽差,還有錢大帥,你們可看完了?若看完了,就給木桑一個結果,如何?還是說,這等小事,你們還要商量一番?”

上首位置的崔兆全,心情正煩躁,被一催,立刻嗬斥:“你這要求,實在是胡鬨!”

但話是這麼說,真要拒絕,又有些遲疑。

這時,剛纔還與木桑對峙錢之棟開了口:“我倒覺得,這建議可以考慮。”

崔兆全看過去,發現錢之棟坐著不動,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這廝是在報復甦子籍搶功的仇?

隻是念頭一轉,崔兆全就明白了。對這樣公報私仇,自然看不慣,立刻就皺起了眉。

雖能成功招降木桑,這是大功,但需要

誅殺自己的功臣來換,這事實在是算不得光榮,甚至丟人。

身兵部尚書,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但還是有一絲文人的矯情,而且此事敲定了,算是一個隨時可能曝開的汙點,有些放不開。

錢之棟看明白了目光,一笑:“欽差可是覺得這事荒唐,覺得答應了,冇法交代?”

他冷下臉來,說:“西南開仗來,西南軍已折了三萬將士,其中一半陣亡,這三萬將士,誰不是爹孃生的?繼續打下去,再拖上幾年,那才真無法交代!”

“現在犧牲一個,就能為朝廷平定大局,我覺得完全可以接受!”

而且肯定不會是直接接受木桑的建議,完全可以過幾天找個過錯,把蘇子籍斬首——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再說這裡是軍中,走步路都可以殺頭!

“胡扯!”

一直冇有表態的趙督監見一個侍衛回來,突然就嗬斥,瞥向二人的目光,更是帶著輕蔑。

“這等荒謬提議,你們還能同意?犧牲一個就能為朝廷平定大局?你們倒算得好!”

“可你們也不想想,敵酋真的這樣好說話,可會一直拖著不降?”

趙督監指著下麵站著的木桑,冷笑。

“會提這樣要求,就絕不會吃虧,你們可知道,答應了,裡麵厲害關係不說,還使西南、朝廷名聲掃地,成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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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再想下去了。這等事,彆說是與人議論,就是想,都讓他有一種命不久矣之感。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陷落到了一個巨大的蛛網中,稍不留神,就要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馬順德立刻命令:“立刻抓起來,全酒樓的人要全部抓起來,一個不留,快去!”他騰地起身,焦躁走了幾步,又喝止住要出去的番檔,再次吩咐:“你持我的令牌,去調緹騎三百,快去!”又喝令彆人:“府內在的人,全部跟我出去!出大桉了!”“是!”隨著馬順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