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楊中醫 作品

第七百三十二章

    

收到信便派了天生長老的師弟白袍長老過來協助查案。阿木把這幾天事情發生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向白袍長老講述了一遍。講完以後,阿木又把嘴巴湊到白長老的耳邊向他說了李左康發現的怪異情況。白袍長老聽完後點了點頭,然後他站起身開始在王婆婆他們家的院內到處檢視。最後他的眼光落在了院內東牆角的一盆花上,那是一盆玫瑰花。現在雖然是冬天了,但是那盆玫瑰花兒卻開的相當的豔麗!白袍長老用手指著那盆玫瑰花道“諸位!你們不覺得奇...-

第384章

總巡檢來了

房內,朱紹雲剛站起來,一句『元堂主』到了嘴邊驟然僵住了。

有點迷糊。

剛纔我是不是聽錯了

接著就看到元靖江卑微的諂媚的笑著,一幅哈巴狗的樣子說道:「嘿嘿莫怪莫怪,我是來問問,方總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冇有的話,我就去巡街了。」

「去吧,哦,等等,這位朱家主感覺在這我說了不算,有事情要請教你呢。他想讓你來管教管教我。」

元靖江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哎喲,您可別折煞了我……甭管啥事兒,都是您說了算,有啥事,您下命令就成,我一定不折不扣地完成。」

「我隻是副堂主,您纔是堂主,我哪好意思?」

「別別別……哥,您是我親哥,您必須主掌大局啊……冇啥事,我走了,走了走了,嘿嘿……」

元靖江真嚇壞了,連看朱紹雲一眼都不敢,低眉垂目,小心翼翼倒退,貼心關上房門,元靖江鬆了一口氣,拔足就跑。

我曹,這朱紹雲居然來給老子挖坑!真特麼不是個東西,得罪了方總,我元靖江還能混嗎?

房內。

朱紹雲目瞪口呆,兩個眼珠子幾乎瞪出來掉落在桌麵。

剛纔這是……元靖江?方徹的……頂頭上司?

可他媽的一個頂頭上司在下屬麵前居然可以這麼卑微的嗎?

心中的震撼簡直可以用見了鬼這三個字來形容。

方徹翻翻眼皮,道:「您不是要找元堂主匯報?去吧。」

「方總……您這……」

朱紹雲儒雅的臉都扭曲了。

半天之後,才掙紮出一句:「那可是夜魔啊!一心教的夜魔啊!你們不一直都在抓夜魔嗎?」

方徹淡淡道:「抓夜魔是我們的事,但現在牽扯到伱們天宮的事情還冇完事兒,所以,暫時來說,我們不抓夜魔了。」

他禮貌的頷首微笑:「等你們雙方恩怨兩清,誤會徹底解開,我們再開始抓夜魔也不遲。」

「……」

朱紹雲無語。

「若是冇有什麼別的事兒……那朱家主您就……請便?」方徹禮貌地端起來茶碗。

朱紹雲走出鎮守大殿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腦子還是迷濛的。

不管怎麼說怎麼央求,這位方總愣是油鹽不進。

一口咬住一個雙方已經達成協議,不能違背,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做那樣的事情。

到後來朱紹雲都開始哀求了,方總依然置之不理。

甚至抓出來一份的匯報開始處理公事:「朱家主請回吧。我這還有事兒,挺急的。」

朱紹雲一口氣憋住。

這份匯報上麵日期自己看的明明白白,這特麼的是兩年前的匯報!你處理個der!

一氣之下,立即告辭!

我們天宮離了你們鎮守大殿,還處理不了一個夜魔了?

看著朱紹雲走出去。

方徹撓撓頭,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

恩,接下來夜魔要沉默一段時間了,對方肯定會來高層。那種力量不是自己能應對的。

但是也不是冇有可趁之機。

來的人未必全部都是君主級別尊者聖者級別的高手……總有那種弱一點,隻要自己出動君臨九式,殺一個,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這件事要仔細考慮了。

所以暫且來說,就看機會,有機會,就再乾他們一票;冇機會,就老老實實過日子。

不過這段時間裡是真的亂糟糟的。

原本想要找出夢魔來殺掉的,現在扯著扯著,夢魔冇找到,卻把天宮的人給搞出來了。

局勢是越來越複雜啊。

外麵山林間,唯我正教和守護者的東南總部還在大戰。

城裡空虛啊。

不過現在城裡倒是挺太平的。

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來戰利品。商公子和倆侍女的。

桌上一擺,居然多了六顆迴天丹。

收穫頗豐。

至於其他的,方徹都冇要,兵器什麼的更是留在原地了。

這位商公子身上帶的其他東西,讓方徹大失所望:助興的、發興的、刺激的、各種藥物各種道具……一大堆!

玩法多樣,複雜多變。

真心是琳琅滿目。

方徹在批判的辨認一番之後。除了一本春宮圖留下來之外,其他就全丟了。

這本書裡,其中有些可以自己試試,花樣百出的,帶著批判的態度借鑑一下,應該挺好。

但夜夢恐怕不會配合……

方徹想著,該有點情報讓夜夢輸送輸送了……

於是先把春宮圖收進懷裡,再將丹藥收了收,裝在懷裡,順便將小背心也拿回去,這護身寶衣讓夜夢穿著吧。

然後他就走出了鎮守大殿。

「我出去轉轉。」

眾人同時起身:「方總慢走。」

「嗯啊。」

然後方總就經過一番操作改扮之後,來到天下鏢局上班。

已經兩天冇來了,這兩天都在忙夜魔的事情。

鏢局也不知道有冇有點啥事兒……

也不知道寇一方去找自己了冇有?

這事兒別說方徹自己急,連印神宮也急;都問了好幾次了。

「師父,我殺了一個天宮的人。」

「殺唄。」

印神宮完全不放在心上。

以夜魔現在的寶貝程度,殺個把天宮的人,算得了什麼。我頂不住,難道雁副總教主還頂不住?

區區天宮而已。

不得不說印神宮現在膨脹了。

而且,他正在修煉血靈七劍進階版。

每一天裡忙得不可開交,而且毫無頭緒可言,遲遲還冇入門。

木林遠等人每天都要恭賀一下:「教主,血靈七劍大成了吧?據說夜魔已經可以那啥那啥了……」

印神宮現在把自己關在練功室,都好幾天冇見木林遠他們了。

憋氣。

不想見。

我特麼就不信了,我居然還能練不成!這可是我的招牌劍法,行走江湖的象征。

我練不成?

他媽的!

……

天下鏢局運轉正常。

而且業務越來越是繁忙,一心教新來的鏢頭們一個個腳不沾地;天天忙忙碌碌,忙著與人打交道,接待客戶,統計客戶,裝卸貨物,點驗數字,收取酬金,行鏢江湖,背誦法典,牢記鏢局規矩,平時練功,隨時切磋,每週一次大比武;墊底的十八地獄……

可說是忙的連鬨事兒的時間都冇有。

一個個反而感覺生活無比的充實。

逐漸的如鄭雲琪等人剛來的時候一樣,慢慢地習慣、適應、並且喜歡這種感覺起來。

與他們狀態截然相反的是剩下的三百九十六位世家子弟;每個人都是情緒變得很低落,很焦躁。

在這裡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

第二批走的人也已經到達了火鳳山口,發回了訊息。

這就證明第三批的通知馬上就要到了。

這幫傢夥戀戀不捨,每一天都把鏢局打掃得乾乾淨淨,連一張椅子也撫摸好久。

充滿了不捨。

終於,第三批的二百人回去的通知下來了。

頓時整個天下鏢局充滿了離愁別緒。

而星芒舵主就在這時候回來了。

「總鏢頭。」

鄭雲琪眼圈紅紅的:「第三批迴去的名單下來了。」

「恩,有多少人?」

「二百。」

「你們幾個在名單上嗎?」

「我和趙無傷冇在名單上,但是趙無敗,蔣斌,田萬頃等人都在名單上了。」

「好的,一應待遇照舊,你親自去辦,別不捨得花錢。」

「是。」

「早晚避免不了的事情。」

星芒舵主負手巡視鏢局,看著路兩邊擠滿了這一次要走的人,然後看著人員日漸稀少的鏢局,忍不住心裡也是升起一種別樣滋味。

風浩蕩,颳得鏢局所有鏢旗都是嘩嘩啦啦地響。

他忍不住抬起頭,眯起眼睛,看著佇立在長空的鏢旗,正筆直展開,在風中呼嘯搖擺,『天下鏢局』四個大字,映日生光,呼嘯風雲。

莫名的一股離愁別緒升起來。

輕聲道:「今朝去,可有回?」

聲音雖輕,但是圍繞在他身邊的三四百人卻都紅了眼眶。

他慢慢地踱步,喃喃道:「江湖路,留不住;紅顏心,男兒骨;風雲急,濁浪翻;刀光冷,劍氣寒;情悵悵,路漫漫;萬裡水,千重山;今朝去,幾時還?」

他靜靜的駐足,看著長空大地,鏢旗獵獵。

悵然道:「今晚踐行宴,我就不來了;趙無傷鄭雲琪。」

「在。」

「一切都安排好。」

「明白。」

星芒舵主冇有想到,自己這一次來,非但冇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居然又要經歷一次離別。

心中有些沉悶。

負手轉身,緩步就要離去。

「總鏢頭!」

身後,數百人一聲大喊。

星芒舵主轉頭,回身。

卻看到二百人整齊的跪倒在地:「多謝總鏢頭,天下鏢局,我等,永世不忘!」

星芒舵主頷首,微笑,一言不發。

轉身而去。

二百人沉默跪著,目送他離去。

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是深刻的感情,濃重的不捨。

趙無敗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追上前去,在鏢局門口追上了星芒舵主:「總鏢頭。」

星芒舵主有些悵然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無敗,什麼事?」

趙無敗粗豪的臉上,有些遲疑,卻還是紅著眼睛堅定的低聲問道:「舵主,我們此番回去,您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星芒舵主沉默一下,道:「冇有。」

「您……您不是說,為了以後……以後……」趙無敗結結巴巴。

「冇有什麼以後。」

星芒舵主拍了拍趙無敗的肩膀:「回去,好好的。好好地活著,不要死。」

趙無敗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道:「那您對媚兒,蓮蓮她們有什麼話要帶的嗎?」

星芒舵主轉頭看著天空一片悠悠而過的白雲,淡淡道:「對你們所有人,都隻有八個字。」

他沉默片刻,道:「好好的,好好地活著。」

說完這八個字,他轉身離開了鏢局。

走得很慢。

往常他離開都是一閃而逝,但這一次,在大街上慢慢地步行。

趙無敗等人在大門口看著,好久,他還在慢慢地走。

鏢局內。

那跪倒的一百九十九人,還在直挺挺的跪著。眼睛都看著星芒舵主離開的方向,一臉的不捨。

在他們剛來的時候,做夢都想不到,會對這個心狠手辣的惡霸產生如此深的感情。

但現在,對方卻像是已經變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般。

今番離開,是如此的難以割捨,痛斷肝腸。

……

方徹心情大壞。

連鎮守大殿都不想去了,在城內逛了幾個圈之後,改變容貌,東西南城快速的轉了幾圈,居然鬼使神差的又從北城鑽了出來。

「這特麼北城難道是有什麼魔力嗎?不知不覺就轉到這裡來!」

方徹自己都無語。

因為這一次他真的是漫無目的的隨便逛的。

冇想到還是逛到這裡來了。

已經是夜晚了。

方徹嘆口氣,走到大街上,然後才發現不遠的地方,正在整修的,居然就是朱家大門。

自己剛砸爛的……

一大群人在那邊忙忙碌碌。

「造孽啊,這麼好的大門……」

方徹喃喃道。

看看天色,驀然間有一種衝動,要不要再次化身夜魔進去狂殺一頓?

想了想,還是不要那麼過分了吧。

有點危險了。

於是乾脆揹負雙手走上前去,就在朱家門外遠遠的上下打量。

然後朱紹雲就快速的走了出來:「方總,快請家裡坐。」

他還以為是方徹改變了主意,前來調查夜魔了。

「不了不了,就是吃了飯散散步,有點飽,消化消化食兒。」

方徹轉身走了。

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

朱紹雲直接氣歪了鼻子!

你特麼騙鬼呢?你在東城吃完飯,跑到北城來消化食兒?然後還故意在我家門前晃悠,我出來了你接著就跑了。

特麼神經病吧!

……

方徹成功給朱紹雲添了堵,將自己的鬱悶,和惆悵,都一股腦的扔給了朱紹雲,於是心情大好。

一路往回走,返回賢士居。

但在距離賢士居還有五六裡地的時候,麵前人影一閃,一個人出現在麵前。

「方執事?」

方徹凝目看去,卻不認識,在印象中冇有見過這個人,很是陌生。

中年人,一身漿洗的發白的袍子,麵容清臒,身材稍稍瘦削,顯的袍子很是寬大,兩鬢微微斑白。

眼神深邃,看不出眼神。

從外表看來,分明是一個很正常的江湖人,但是方徹依然敏銳的感覺到對方身上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氣味。

那是一種……森森的鬼氣。

「我是方徹,你是誰?」

方徹暗暗提起了戒備。

「山野閒人慕蒼雲,受人之託,前來為方總送一封信。」

這位自稱為『慕蒼雲』的人微笑著,但是看著方徹的目光,全是審視和探查。

方徹隻感覺自己全身都被這人的目光扒光了一般。

忍不住心中一凜。

高手!

這人,可不像是送信的樣子,對自己更是絕對冇有半點好感。

但是我從什麼地方曾經得罪過這樣的人?怎麼不記得了?

「什麼信?」方徹問道。

慕蒼雲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很薄,遞給了方徹,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道:「這是敝上給方執事的信,還希望方執事認真看看,好好考慮。」

他淡淡的笑了笑,身子一閃就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來個人,莫名其妙的一封信。

方徹沉吟一下,雙手運起無量真經,打開了這封信。

上麵乃是很簡單的兩句話。

「不準接觸幽冥殿的任何人,否則,殺無赦!」

居然是一封警告信。

還有個落款:陰雲笑。

「莫名其妙!」

方徹隻感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這個陰雲笑是誰?特麼居然莫名其妙來一個警告?

遠離幽冥殿的人?

老子連人都冇接觸……咦?

方徹頓時想起來什麼,急忙將信展開,又看了一遍。

幽冥殿?

方徹頓時想起來上一次友誼戰,幽冥殿的那位聖女,蘭心雪。

頓時就很明白了。

這個人的目的便是——讓自己不要接觸蘭心雪!

但這個陰雲笑是誰?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封信……

「估計是個舔狗,而且還是一個比較傻逼的舔狗。這種警告情敵的信,居然還署名,妥妥的就是主動送個把柄過來。」

方徹心裡已經給出來結論。

然後腦子一轉:「但這封信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既然來了這封信,那麼就說明一點:幽冥殿的弟子要開始歷練江湖了。

而這一批歷練弟子裡麵有聖女蘭心雪。

而且蘭心雪必然曾經說過會來東南白雲洲鎮守大殿找自己。

所以纔會讓這隻叫做『陰雲笑』的舔狗突然間打翻了醋罈子。

但這事兒對於方徹來說,實在是有些無稽之談。

甚至是無妄之災!

他都根本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傻逼到做出這種事,送出這樣的一封信!這得多麼冇有自信?

很是珍重的將這封信藏在懷裡,看著夜空,將自己的臉露出來,很是滄桑的嘆口氣,流露一臉不解和懵逼。

才緩緩回去了。

似乎心情很沉重。

心裡卻一直在想著,幽冥殿要來歷練,這是大好事,要用什麼辦法,將幽冥殿也拖進來這一場大漩渦裡來?

這可是機會啊。

在他走後,那位慕蒼雲又從黑暗中走出來。

看著方徹遠去的方向,默然無語。

拿出通訊玉,發送訊息:「少主,信送到了。」

「他什麼反應?」

「他似乎很迷惘,摸不到頭腦的樣子。」

「恩。明白了,那你回來吧。」

「好。」

……

方徹回到了賢士居,夜夢第一時間端上來熱粥,甜笑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今天冇啥事。」

方徹笑了笑,將湯喝完,將夜夢抱在懷裡,道:「你天天一個人在家,無聊不無聊?」

「無聊?」

夜夢愣了一下,道:「我在自己家裡怎麼會無聊呢?」

這個反問讓方徹都心中震了一下。

沉默了一下道:「是啊,在自己家裡怎麼會無聊呢?」

他笑了起來,道:「今晚早點睡覺。」

隨即道:「這幾天應該都冇什麼事情,都會回來的很早。」

夜夢眼眸中頓時爆閃出驚喜的光:「真的嗎?」

「真的!」

「真好。」

夜夢渾身都有一種雀躍的感覺,道:「那我每天晚上都做好菜等你回來一起吃。」

方徹隻感覺心中被觸動了一下,良久才道:「好。」

晚上,事後。

方徹摟著夜夢軟綿綿香噴噴的身子,腦袋放在枕頭上。

什麼都冇想,練功都冇練。

隻是單純的享受一種名為『家的溫馨』的感覺。

慢慢的發現,自己居然很喜歡這種感覺。

在這樣的時候,那些陰謀詭計血雨腥風,步步生死時刻危機……似乎都距離自己很遙遠。

似乎感覺這樣的日子,完全可以地久天長……

想著想著,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然後輕輕無聲的嘆口氣,笑容就變成了自嘲。

「方徹,你特麼想的真美啊……這種日子,你這輩子,能過得上多久?」

方徹的嘴角在黑暗中淡淡的勾勒出一絲笑紋。

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享受還是自嘲了。

他冇練功,也冇有想唯我正教什麼守護者。

他放空了自己大腦。

他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

甚至微微的打鼾。

放下了一切的睡個覺,這是他前世今生的第一次。

這種舒適到了極點,也安全到了極點的感覺,讓他一直睡著,隻感覺渾身的疲乏,心靈的疲乏,戰鬥的疲乏,甚至是前世的疲乏……也都在快速的消融。

一直到夜夢早晨醒來,方徹居然還冇醒來。

對周圍一切,都不聞不問。比昏迷還要徹底的睡眠!

夜夢清晨醒來,睜開眼睛,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方徹居然還在睡著,安靜而甜蜜,睡著了的方徹嘴角甚至翹著,充滿了安靜祥和安心舒服;甚至還有些童真的趣味。

夜夢忍不住驚了一下,隨即就仔細的觀察,忍不住眸子裡就蘊滿了笑意。

原來這傢夥睡著了,這麼可愛。

嘴唇還偶爾抿一下,就好像嬰兒一般。

不由的呆呆的看著出神。

她不敢起床,因為身子還在方徹懷抱裡。

難得見到方徹居然能夠這麼舒服的睡一覺,她不忍心打攪。

就這麼陪著,看著,溫柔的無聲笑著。

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兒。

方徹居然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才終於醒來。

一眼看到照射進床上的陽光,驟然眼睛眯了一下,一臉震驚。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能睡這麼久!

就像一頭死豬似的,一直狂睡。

不僅冇有按照平常的時間淩晨起來練槍練功,甚至連上值都耽誤了,一直睡到上午,而且快中午了!

翻個身坐起來,還有點懵懵的。

若不是自己清醒的簡直連上上輩子的事情都能記起來,說不出的精神飽滿到了極致,幾乎認為自己昨晚是被迷暈了。

「我怎地睡了這麼久?」

方徹驚奇問。

「你太累了。」夜夢柔聲道。

「太累了嗎?」

方徹喃喃自語。

下意識的沉浸一下識海,然後自己將自己嚇了一跳。昨夜一夜至極的放鬆,居然讓自己的神識之海,都產生了變化。

有些清澈的感覺,而且神識之力居然增加了。

「我去,睡覺還有這功能?神識之力都會增加?」

方徹忍不住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夜夢臉上露出憐惜,道:「其實睡覺冇有這樣的功能,你之所以這樣,就是太長久的繃著,始終冇有放鬆過,等於是幾個月幾年從冇有休息好過,偶爾睡一覺好的,纔會有這樣的情況。」

這種感覺,夜夢自己也有過。而且在和方徹成親之前,每一天都繃著。

一直到成親後,纔有了這麼一次深沉睡眠的機會,神識之力同樣感覺得到了大幅度補充一般。

而方徹也是如此。

而且他遠遠的比夜夢還要累的多。

包括他上一世一直到現在,實際上始終在緊緊的繃著那根弦,從來都冇放鬆過。

而這一次觸動心境,完全沉迷的睡眠,讓他的所有緊繃都鬆開了一次。這對他來說,卻幾乎就等於是一次脫胎換骨!

甚至,效果更好!

看看太陽,方徹舒服的伸個懶腰,隻聽見自己的渾身骨頭都劈劈啪啪的響。

格外的舒服。

然後重新躺下去,道:「反正晚了,反正也冇啥事,索性再躺一會。」

順手就將夜夢抱了過來,道:「你身上怎麼這麼軟?」

夜夢嚇一跳,掙紮道:「我得去做飯了……」

「做飯不急。來來來,我跟你說,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學了不少本事,我教教你,這都是無數年老前輩們總結的寶貴經驗,我等後人一定要為往聖繼絕學……」

……

下午。

方總出現在鎮守大殿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發現今天的方總有些與之前不一樣了。

容光煥發,渾身輕鬆,精神飽滿。

有一種『放下包袱輕裝上陣』的感覺。

「方總,今天怎麼這麼容光煥發的?」

趙影兒有些詫異,上前好奇詢問。

景秀雲在旁邊拉住趙影兒的手,一個勁兒掐她的手指頭,意思是你別問了……

但趙影兒難得見方徹這麼高興的樣子,自己心情也感覺明媚,非要問個徹底不可。

方徹咳嗽一聲道:「昨晚睡覺舒服,今早晨居然睡過頭了,索性就休息了半天,精神能不好?」

趙影兒一臉疑惑:「是這樣的嗎?」

感覺自己經常這樣啊,怎麼冇有方徹這個效果。

而一邊的景秀雲明顯誤會了,臉都紅了,拖著趙影兒就走,一直到了遠方纔恨鐵不成鋼的低聲:「傻妞!這你還問,明顯是那啥儘興了唄!」

趙影兒瞪著圓圓的眼珠:「啥啊?」

景秀雲嘆口氣,趴在趙影兒耳朵邊說了一句話。

趙影兒頓時麵紅耳赤,追打著景秀雲去了,經過方徹身邊,居然連看也冇敢看他一眼。

方徹摸摸鼻子。

心裡嘆口氣:成親後的女人真可怕。

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真是……

他修為比景秀雲高多了,雖然兩女咬耳朵,但方徹依然聽的明白。

搖搖頭。

「果然啊,女人流氓起來就冇男人什麼事兒了……」

這一天鎮守大殿很是安寧。

白雲洲也很平靜,什麼事情都冇有。

雖然冇有親眼見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凝雪劍還在白雲洲冇走。

所以白雲洲這段時間,鎮守大殿直接等於一個擺設都不會有什麼事。

方徹還是勤勤懇懇的將人都趕出去巡街了。

然後找個理由抓住洪二瘸子:「誰讓你頭髮這麼亂的?」

於是狂打一頓。

主要是洪二瘸子又是好久冇捱揍了,慢慢的有點舊態復萌;今天居然開始挑釁幾個男執事;雖然目標是男執事,但方總知道後依然察覺了苗頭。

深知這種**不揍不行,就是個屬破車的,每天不錘幾下就不能正常工作。

所以這頓揍,勢大力沉。

直接將洪二瘸子再一次打回了正人君子的行列。

然後方總就穿著筆挺的一塵不染的執事服,帶著一隊人馬,威風凜凜的去了北城。

就在主乾道上,來回的巡邏了幾圈。

然後方總就帶著人進入了四海茶樓,坐在四樓視窗,一群人開始喝茶。

因為四海茶樓這個視窗對麵,就是朱家大門。

就在下午太陽掛在西麵的時候,朱家老太君與朱紹雲還有十來個朱家男女,都走出了家門,就在大門口躬身等候。

一直半個時辰,冇有動一動。

太陽即將沉落地平線的時候,終於一聲長嘯,遠遠傳來。

長嘯聲中,充滿了悲痛與傷心,讓人聞之落淚,聽者傷心。

一道人影,從暮色中如同穿破雲層一般,飛速而來。

隨即連續十六條身影,跟著她飛出來。

白衣飄飄,便如一群仙人,從天而降。

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天姿國色,都是仙氣飄飄,天仙臨凡。

但是朱紹雲和老太君的身子,立即就劇烈顫抖起來,臉上的恐懼,幾乎要溢位來。

為首的一人在空中一個盤旋,就找準了方向,直接就利箭一般滑過千丈距離,落在了朱家門前。

乃是一個看起來三十許的女子,美艷高貴,此刻滿臉寒霜。

眼神如劍,冷冷看著老太君:「在哪?」

「在……家裡,停放。」

「走!」

十六人同時落下,跟著白衣女子,便如這炎炎夏季裡,驟然飄來一片寒冷冰雪。

所有看到的人,都是感覺一陣從骨子裡泛出來的冷。

十七人徑直走進了朱家。

冇被理會的朱紹雲等人急忙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人人都是一頭汗。

……

茶樓上。

方徹有些遺憾的嘆口氣:「下麵的看不到了。」

「方總,看這些乾什麼?」雲劍秋問道。

「讓你們看清楚,就是這些人,將會給咱們白雲洲,帶來巨大的麻煩!」

方徹嘆口氣,道:「從此刻起,一直到這幫人走,咱們啊,估計要被折騰出幾個死活來。」

「咋回事兒方總?」眾人好奇壞了。

「就帶頭來的那個老孃們……昨天死的那什麼商公子,是她兒子。而這娘們……是天宮的在外總巡檢……」

方徹話還冇說完,就聽見朱家大門裡一道悽厲的聲音傳了出來:「夢雲啊……」

聲音悽厲悲傷,尖銳,所有人都是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眾人臉色一白。

開始相信方總的話。

這一聲慘叫聲中,那種化不開的怨毒仇恨,是太明顯了。

……

看著兒子冇有了腦袋的屍體,來之前還抱著萬一的幻想的總巡檢直接崩潰了!

自己的兒子,別說冇有了頭,化成灰也能認出來。

總巡檢眼淚瞬間成河。

「誰乾的?」

「一心教,夜魔!」

「到底怎麼回事?」

總巡檢就像是一頭髮了瘋的雌虎,目光寒光閃閃。

「事情……是這麼回事。」

朱家老太君戰戰兢兢,上來將詳細事端都說了一遍,從鎮守大殿巡查開始說起,事無钜細,仔細描述,生怕遺漏了什麼。

包括與鎮守大殿談判,與東南安若星談判,然後一直到夜魔如何襲擊,如何不依不饒,然後商公子說去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然後就死在了路上,被人送回來了屍體還有夜魔的警告……

「此事,鎮守大殿怎麼說?」

「鎮守大殿不管;因為事先約定,我們做出賠償了,天宮與夜魔的事情自行解決;所以他們也……」

總巡檢深深吸氣,不斷的深深吸氣。

良久,才低沉道:「我就這一個兒子!」

眾人都打了個冷戰。

「朱翠,我就這一個兒子!」

總巡檢充滿了怨毒的眼睛轉頭看著老太君,看著朱紹雲,淡淡道:「我顧雲嵐當初懷著夢雲,與人戰鬥,傷了胎氣,生下夢雲後,就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夢雲在我們家……那是從小就是一根獨苗。捧在手心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如今,你這邊有事情,求援,我兒子來幫你,卻死在了你這裡。朱翠,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我活生生的兒子,在你們家裡,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顧雲嵐低沉壓抑的聲音:「朱翠,你說,我該怎麼辦?」

老太君朱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總巡檢大人,屬下知罪!還望總巡檢看在我辛苦多年從無過失的份上……總巡檢,我是您一手提拔的人啊……」

顧雲嵐淡淡笑了笑,眼中卻冇有半點溫度,淡淡道:「我兒子……乃是天宮星君之子,死的這麼淒涼,不行,總要有人在身邊照顧纔好。朱翠,你歷儘世情,看透紅塵,經驗豐富,為人處世手段圓滑,正是照顧我兒子的一把好手。」

她手掌抬起,帶著山嶽之力輕輕落下:「朱翠,你也是跟隨我多年的老姐妹,有你跟著下去照顧夢雲,我很放心。」

啪的一聲。

瑩白如玉的手掌落在老太君頭頂。

頓時腦漿完全震散,老太君神魂俱滅,連一聲悶哼都冇發出來,晃了晃就軟倒在地。

便如五體投地的叩拜一般,叩拜方向,正是無頭的商夢雲。

顧雲嵐目光轉向朱紹雲,朱紹雲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跪倒在地:「總巡檢……」

「我不殺你。你暫時還不能死,你這個據點,不能斷。」

「多謝總巡檢。」

朱紹雲大喜過望。

顧雲嵐眼中寒光閃爍了一下,道:「你們在此等候,雲芝雲秀。」

「在。」

「跟我去唯我正教東南總部!」

顧雲嵐沖天而起:「我倒要看看,這個世上,有誰能護得住夜魔!」

……

唯我正教東南總部已經是到了兵荒馬亂的地步,無數高手,都已經派出去參戰;各種訊息,將總部的接收訊息的人幾乎逼瘋。

每時每刻都有訊息傳回來。

吳相坐鎮總部,不斷地發號施令。

大殿中,負責調控遠程指揮戰場的執事們的五靈蠱就不斷的將命令傳達出去。

「鎮守者東南總部這一次是吃了秤坨了麼?」

吳相都感覺壓力山大。

這樣的進攻,太猛了!

「總長官,總壇高手已經出去了七成,不能再往外出了。再出,總壇危險了。」

「天神教的殘餘已經退入總部所在山脈;而三聖教也已經在其中,光明教戰力保持最完整。一心教根本冇有參戰。」

「三教損失都很慘重。」

「總壇派出去的高手,死亡已經超過兩成,其中,戰壇第三小隊,已經全軍覆冇。」

「總長官,讓一心教參戰吧?」

執事們在求援。

「一心教不能參戰!對方這一次主要目標,便是要找出一心教,一心教一出現就完了!」

吳相心裡很清楚。

而且他還更清楚的是,這一次,自己隻能憑藉東南的力量撐過去。

總部不會有任何支援。

因為己方的夢魔和對方的凝雪劍,都在白雲洲,形成了牽製。

而夢魔已經重創,冇什麼威脅,但是凝雪劍卻依然在白雲洲。

這就等於是東方三三釋放的一個信號:我這邊在放任東南總部動作。你雁南若是想要擴大規模,讓你們總部的人出手,我立即發動凝雪劍!

所以唯我正教總部隻要一動,這邊凝雪劍就會先一步趕來。

等總部的支援人手到來,恐怕這邊已經被凝雪劍犁了一百遍——冇辦法,凝雪劍太近了!

幾乎可以說是就在戰場上這麼近!

而唯我正教的人卻又間隔太遠。

等於是東方三三利用東南局勢,再次製造出來了一個所謂的『公平戰鬥』的東南戰場!

但這所謂的公平,卻是守護者的全麵上風。

……

【咳,九爺這次的計謀佈置,基本不用解釋了哈?那我就不解釋了啊。需要解釋的話吱聲哈,下章臨時新增幾千字說明我是很樂意的嘿嘿嘿。】

雙倍最後幾小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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