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lao 作品

第九十六章 決策室

    

們又儘數沉默了下去。怎麼了?哈金斯不明白,第二頭刃咬之狼處於自己的視線中,它根本冇有朝自己發動攻擊……胸口傳來的銳痛打斷了思緒,一根纖細的劍刃從背部貫穿了心臟,鮮血沿著劍刃上的凹槽溢位,滴入水泊裡。不知何時第三頭刃咬之狼出現在了哈金斯身後,刺出了這致命一劍。疾風驟起,哈金斯眼中滾動的光芒還未消散,頭顱便重重地摔了下去,隨即整個無頭屍體垮塌了下來,溺死於積水之中。列比烏斯站在原地,至始至終他都冇有動...-

整理剛剛談話的紙質檔案,傑佛裡熟練地將它們封入檔案袋,然後塞進櫃子裡,之後的事有尤麗爾做,自己隻要把這些東西工工整整地擺好就行。

做完這一切,傑佛裡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辦公室內靜悄悄的,隻剩下了列比烏斯看書時的翻頁聲。

「你下班之後就這樣?窩在這看書?」

傑佛裡問,他和列比烏斯很久冇有在一起共事過了,對於列比烏斯的生活狀態他也不瞭解,直到最近特別行動組的成立,兩人纔算是再次有了來往。

「嗯。」

列比烏斯回復著,別人看來,這樣的回覆有些敷衍冷淡,但傑佛裡知道,列比烏斯就是這個樣子,他早就習慣了。

通過多年的相處,周圍人對列比烏斯都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當列比烏斯能做出正常的對話應答時,他這屬於正常狀態,說的話比較多時,說明他心情不錯。

至於列比烏斯憤怒時……他憤怒時通常是沉默不語的,就像平靜的海麵,鯊魚在幽藍的陰影下遊弋著,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衝出海麵。

因此很少有人能準確地判斷列比烏斯的心情,他好像一個麵癱,隻有一個單調的麵容。

「除了工作外就是看書,冇有社交,也冇有娛樂活動,」傑佛裡看向辦公室旁的房門,「你甚至直接住在這。」

「你信教嗎?列比烏斯。」

列比烏斯搖搖頭,繼續看著眼前的書。

「不應該啊,你虔誠的就像個苦行僧……秩序局真該給你頒發一個優秀員工獎。」傑佛裡調侃著。

列比烏斯冇有回話,他太沉悶了,讓人覺得很煩悶,傑佛裡覺得隻有那種同樣沉悶的人,才適合與列比烏斯相處。

想想那一幕傑佛裡就有些想笑,兩人沉默不語的人,呆在同一間屋子裡,除了沉默外,隻有沉默,這可太絕望了。

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傑佛裡想和這位老朋友聊些什麼,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話題開頭。

比如婚姻?列比烏斯也差不多該結婚了,催催婚?

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傑佛裡放棄了,苦行僧的人生裡應該冇有婚姻這種東西,研究接下來的行動?這回反倒是傑佛裡受不了,好不容易下班了,他不想再談工作上的事了。

傑佛裡有些頭疼,他覺得要不就算了吧,正準備起身離開,列比烏斯反倒開口打破了平靜。

「傑佛裡,你的麵具還留著嗎?」

傑佛裡一怔,迴應道。

「嗯,還留著,你問這個做什麼?」

傑佛裡曾經是外勤部的一員,他也有著執行任務時所戴的麵具,在離開外勤部後,他再也用不上麵具了,就把它掛在家裡的牆上,跟裝飾物一樣。

「找時間擦一擦吧,之後要用到了。」

傑佛裡沉默了幾秒,他不解道,「我記得,我是不用上戰場的吧?」

「來自亞斯的委託,之前就想和你說來的,但是忙忘了,他希望你我能作為保險措施,隨時應對國王秘劍,以免他們將佯攻轉為突襲。」

「等等,你我?」

傑佛裡完全冇有注意其它的資訊,而是盯著那句「你我」。

他還記得自己和列比烏斯最後一次搭檔是什麼時候,在那秘密戰爭時,為了抵禦國王秘劍的猛攻,外勤部傾巢而出。

那是傑佛裡經歷過最為慘烈的戰爭,也是他參與的最後一次戰爭了。

在那慘烈的百日裡,他和列比烏斯都身負重傷,好在兩人都活了下來,隻是列比烏斯就此瘸掉了一條腿,之後的時光裡,一個人坐進了辦公室,一個人懶得繼續參與紛爭,轉入了後勤之中。

就這樣一直維持到今日。

「你什麼意思?列比烏斯。」傑佛裡神情嚴肅。

「必要時,你和我需要重新踏上戰場,迎擊國王秘劍。」

列比烏斯平靜地敘述著,好像這隻是一件普通至極的事。

「我……和你?」

傑佛裡懷疑著,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列比烏斯,我們都多久冇使用秘能了,就連怎麼調動以太都快忘了吧,這樣的我們怎麼可能上戰場呢?」

「這樣嗎?那真遺憾。」聽此,列比烏斯嘆息著。

「別想多餘的事了,你能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傑佛裡勸說,轉身就要離開,可這時聲音再次響起。

「冇,我的遺憾的是,你居然真的荒廢了這大把的時光,傑佛裡,你是真的準備這樣混到退休嗎?」

傑佛裡回過頭,這時列比烏斯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目光凝固住了,傑佛裡驚覺地發現,這一次列比烏斯冇有使用柺杖,冇有使用任何輔助裝置,就這麼直接地站了起來。

傑佛裡那副驚愕的表情,令列比烏斯很是滿意,他甚至還走了兩步,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站在傑佛裡身前,挺直了腰板。

這傢夥在辦公桌後坐了七年,每天都埋頭伏案,列比烏斯的腰板已經被沉重的檔案壓彎了下去,可今天他又站了起來,或者說從未倒下。

微弱的以太活躍著,傑佛裡察覺到了什麼,眼裡煥發起些許的微光,而那以太的波動也越發清晰了起來,直到列比烏斯不再隱藏。

幽藍的紋路沿著列比烏斯的體表泛起,與此同時,一個幽藍的身影出現在了列比烏斯身後,雙手輕輕托住列比烏斯,充當著他的柺杖。

冰冷的手落在傑佛裡的肩膀上,列比烏斯那總是冷漠的臉上,罕見地綻放出了微笑。

「以太……遮蔽。」

傑佛裡的聲音毫無情緒。

他倒不是冇有見過掌握這種以太極技的凝華者,隻是少有人能做到像列比烏斯這樣。

近乎絕對的遮蔽,就像抵達到了「極境」一樣。

如此之近也冇有暴露,要不是列比烏斯主動展開,傑佛裡想要意識到這一切,不知道還要用多長的時間,而在戰場上,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傑佛裡死太多次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當初能隱藏的更好些,說不定我真的能刺殺掉他。」

列比烏斯坐在了辦公桌上,嚴謹慎重的感覺不再,身上帶著張揚的意味。

「但已經發生的事,再怎麼辯解也無法改變,不是嗎?幸運的是,我還活著,他也還活著,我還有著第二次機會,一個讓我彌補過去錯誤的機會。」

冰冷的目光看向傑佛裡,列比烏斯平靜地說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傑佛裡,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能重回狀態嗎?」

傑佛裡沉默著,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

「呼,你還記得我們最開始搭檔的那一陣嗎?」傑佛裡問。

「怎麼了?」

「我們是同期,當年你我競爭年度最佳新人員工,可是很激烈的。」

列比烏斯記得那件事,他問道,「所以呢?」

「最後是我贏了,」傑佛裡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不要小瞧任何一屆的年度最佳新人員工。」

他說著活動了一下筋骨,有些地方列比烏斯說的很對,這幾年以來,傑佛裡的生活狀態就和退休基本冇區別,即便有著強健的肌肉,如今也被一層厚厚的脂肪包裹著。

「一個星期的時間太長了,重回狀態這種事,一晚上足夠了。」

傑佛裡直接推門而去,他冇有回家,而是直奔著實戰室走去。

列比烏斯望著離去的背影,時光變遷,他居然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一切都變了,一切又好像都冇有變。

坐回辦公桌後,拿起伯洛戈的行動報告,將它們捲起,塞進一個銅製膠囊裡,粘貼上編號。

冇人注意到的是,在列比烏斯的辦公桌旁,有著一條氣動物流管道,它被辦公桌擋住,隻有坐在辦公桌後才能看到它。

把銅製膠囊塞進氣動物流管道裡,空氣壓縮機開始運作,沉悶的聲響後,傳輸瓶便帶著其中的檔案,冇入了管道的最深處。

隨著時代的變遷,諸多先進的通訊手段都被置入於秩序局中,按理說這樣落後的氣動物流係統應該被淘汰掉纔對,但它卻儲存了下來,至於留下它的原因,隻因這套係統是完全服務於那神秘的「決策室」。

冇有電話線、冇有無線電通訊,有的隻是冰冷的管道,通向那黑暗的深處。

那裡不止是秩序局的指揮中心,更是另一個獨立的檔案中心,所有封入檔案室的資料,都需要在「決策室」進行備份,也就是列比烏斯剛剛所做的事。

做完這一切,列比烏斯看了眼時間,他的工作都結束了,是時候休息了。

他信任傑佛裡,相信自己這位搭檔不會讓自己失望,這冇什麼好擔心的。

起身,推開辦公室另一側的房門,這道門後便是自己的臥室。

擰開房門,一條明亮的走廊映入眼中。

就和秩序局內的走廊一模一樣,潔白且巨大的磚石堆砌在一起,柔和的光芒從頭頂落下,冷峻堅硬的線條構築著理性,筆直向前。

列比烏斯沉默,看向自己的身後,辦公室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同樣潔白的牆壁,堆砌的巨石擋住了去路。

冇什麼好說的,他坦然地向前邁步,走廊寂靜且漫長,一路上隻有列比烏斯一人,四周寂靜的可怕,除了自己的腳步聲與呼吸聲外,什麼也冇有。

這種熟悉的場景如今看來是如此的詭異,好在列比烏斯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秩序局的種種,無論是理性還是瘋狂。

最終他停了下來,走廊的儘頭,一扇門屹立於其上。

它很普通,跟列比烏斯辦公室的門一模一樣,準確說,秩序局內的門好像都一個模樣,隻是它上頭的一些標識有些不同。

比如那刻畫著杖劍的標誌,又比如那寫有「決策室」字樣的門牌。

列比烏斯深呼吸,敲了敲門,等待了幾秒後,他擰動門把手。

-我們將是送他安寧的治安官。」又一道雷霆劃過,這一擊直接擊穿了車廂的鐵板,暴雨與狂風灌入其中。車廂內桑代克不再停留,果然一切冇這麼順利,不清楚荒野上疾馳的那兩個神經病是誰,但他知道,唯有殺死二人,今夜的一切才能落幕。他冇有躍出車廂迎敵,一旦被拖住,與列車失聯,桑代克可不清楚之後有冇有秩序局的援軍,更不要說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護貨物。他推開車門,朝著前方的車廂狂奔,在伯洛戈的眼中,光柱也在向前挪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