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閒人 作品

前傳第三十九章 哀傷

    

他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彷彿發出了“哢嚓”一聲,幾乎像是要斷裂似的,突然整個人身形一輕,就如瞬移般一下就從千步梯上被送到了山頭。山頭上,千雲生一陣恍惚後,發現除了慧空等一群千雲生在小宛城中認識的僧人外,還有兩個老僧站在上首。隻見得一個老僧手一招,那千步梯就如虹橋一般收起落回到了他的手上。千雲生哪還不知道這兩位就是寺中長老級的人物,因此連忙拜見道:“散修千雲生,拜見兩位長老!”除了那把千步梯收起來的長老外...-

山上的碎石如粉末一樣的細碎崩亂,遠處的山頭石頭被烤化的如一條溪水,雖然溪水的表麵已經硬結髮黑,但蒸騰的絲絲白氣還無不表示出裡麵的滾燙內心。

除了這些崩塌的山峰、淩亂的巨石還有已經被敲的天崩地陷的默默承受一切的大地外,就剩下幾屢飄蕩的白雲還有幾個渺小的人了。

每個人都躺在那裡彷彿身體裡的一切都被抽乾淨了。

之前的驚恐害怕和生死一線的搏命體驗,現在都變成了除了嗚咽山風外的一片沉寂。

“隊長,隊長”不知過了多久,隊長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千雲生和黑塔的兩個人關切的臉。

“唔”估計是可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雖然依然是靈魂都痛苦的彷彿要裂開一般,隊長的臉上還是用嘴角牽動出一個笑臉,雖然其實他根本就連笑的力氣都欠奉。

黑塔和千雲生兩個看著隊長一瞬間就蒼老的臉和絲絲白髮,都麵露悲容,開口道:“隊長你好好休息,先養好身體。”

接著遞過一個儲物袋來,應該是從黑鷹的遺物裡搜到的,儲物袋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吉”字。

“朱吉”,接過儲物袋,隊長麵露悲容,“哎”的一聲深深的歎了口氣,顫抖的手撫摸的儲物袋,半響以後又搖了搖頭把儲物袋放到一邊。

千雲生和黑塔兩個都轉過臉去,看到隊長這幅悲容,都忍不住淚水無聲流了下來,但又不想讓隊長看到。

一個疑問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楊泰和張元呢?”

兩個人一聽到這個問題都肩頭一顫,最後還是黑塔轉過身來,淚流滿麵的對著隊長沉聲道:“他們兩個都被陣法抽乾了本源,冇有堅持到最後。”

“都怪對方攻的太急太狠,當時隊長你又是昏迷著的,大家實在冇辦法了,陣法破了也是死,隻能硬抗了。”這是千雲生的聲音。

隊長痛苦的閉上雙眼,緩緩搖頭,不再說話。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跟著自己從生死之間闖過來的兄弟,雖然每個都明白既然走上了這條路,終究都有要麵對死亡的覺悟。但真的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誰又會真的能坦然接受這所有的一切呢?

蒼天是如此的無情和冷漠,甚至根本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僥倖在裡麵,人世間的種種感情似乎在蒼天麵前都變成了一種多餘的東西。

生死之間似乎有一種絕大的恐怖把人都隔開,前一刻還在並肩戰鬥的戰友,下一刻可能就變成了一具再也不能插科打諢,再也不能談笑風生,再也不能一起高歌縱酒的屍體。

“隊長,你要節哀啊”千雲生半跪在隊長麵前,跟黑塔一人一個的把兩個已經風乾的如蒼老的打皺的樹皮的兩個人搬了過來,給隊長見最後一麵。

隊長臉露悲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摸著他們兩個人的臉默默不語。

無名的山穀間,再一次迴歸寂靜,但濃烈的山峰夾雜著的各種各樣燒焦的打碎的融化了的味道和黑鷹死亡時鮮血的味道與自己這些人身上的丹藥味道,共同混合成了一股濃的化不開的讓人絕望的味道。

山風漸漸轉強,慢慢的這些味道都開始變的淡了起來。但是千雲生卻還是覺得有一股徹底的寒意,他一直在默默的揪心的自我責怪,如果自己能躲過黑鷹的追查,如果自己能做的再好一點,會不會楊泰和張元就不會死了呢。

還是隊長首先恢複了過來,看黑塔和張元兩個精神恍惚,哪還不明白他們兩個心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種下心魔。

“好了”隊長一聲低喝,聲音中帶了一絲真元之力,把兩個人驚醒。

“我們還是好好把他們安葬了吧,大丈夫馬革裹屍,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我們就不要再做這惺惺的小女兒姿態了。

“大家還是把這裡手尾收拾乾淨,不要讓彆人發現出來什麼。他們兩個,我們還是找一塊風水好的地方,把他們儘快安葬了吧。”接著說完就要強撐著起來,結果身上一陣劇痛,隻好又臉色發白的倒了下來。

還好黑塔和千雲生兩個都在身邊,黑塔連忙伸手一扶,把隊長穩穩的抓住不至於跌倒。

隊長苦笑的搖了搖頭,內視了一下自身的情況,開口道:“看來馬上走是不行了”。

接著示意千雲生把朱吉的儲物袋打開,翻出裡麵跟千雲生帶回來的一模一樣的攝魂球道:“看來今天暫時還隻能在這裡了,黑塔你去那邊收拾個山洞出來,為我護法,剩下的你們就先收拾好,等我煉化了這幾顆攝魂球我們就立即出發。”

靈空山,

巨大山峰的峰頂。

華服男子站在陡峭的峰頂,望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類身影。

男子站的很直,彷彿凜冽狂嘯的山風對他完全產生不了任何一絲影響,他甚至連衣角都冇有動一下,無數的狂風颳到他附近,都會溫順的像一頭綿羊一般乖乖的從他身邊繞開,就彷彿他身上有定風珠一般的寶物,就像君王一般讓任何的狂風都向他臣服。

黑鷹死了,男子的心情很糟。

讓男子更為糟心的是遠處的人類日複一日的隻知道建設巨大的營地和高大的法陣,根本一絲野戰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他們就彷彿縮了頭的烏龜一般,所有人都躲在烏龜殼的後麵,隻知道一點一點的、一個營地一個營地的建設著往前碼進。

營地裡,無數的毫無靈智的巨傀遊蕩在營地外麵毫無疲累的保護人類的營地,四隻巨大的平背巨龜臥在營地的四角,巨龜的背上馱著四根密密麻麻的刻著無數符文的方尖柱,以營地裡麵正中間一個,最大的帳篷背後還有一個更大更密密麻麻符文的方尖柱為核心,共同撐起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看到這些巨大的陣法,再想到無數的兒郎都將前仆後繼的死在這些毫無意義也毫無感情的純粹收割生命的東西上,男子就忍不住的火氣上湧。

自己最得力的大將黑鷹死了,自己的女兒還躺在宮殿的一角根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醒,甚至自己還被這些人類大能氣機牽引的不敢離開這一片地方,男子就覺得彷彿被什麼東西困住了手腳讓自己不能肆意伸展。

就在這時候,人類趨勢著四個角的四隻烏龜緩緩的爬起了身子,陣法的表麵隨著烏龜的牽動顯出陣陣漣漪,男子知道這是要繼續遷移營地往前前進了。

“就是現在”終於等到機會的男子默默的伸出了手,無數的似乎看不到底的風被捲進了男子的手心裡。

“黑鷹死了,那就你們這些人都為他陪葬吧!”男子在內心瘋狂的想,迴應他的,是天地間越來越瘋狂的風,最後狂風都黑的遮蔽起來,甚至都讓任何人看不到對麵的人長成什麼樣了。

陣法裡的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無數人在彷彿如天地之威下瑟瑟發抖,營地裡一開始如水一般的沸騰起來,接著這種沸騰就彷彿被什麼東西壓製住了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直到最後隻剩下驚恐、狂叫、不甘的哭泣和無數東西倒塌、扭曲、破碎並被刮破的片片碎裂的聲音。

又過了三炷香的時間,男子滿意的收回了手,眼前的一切人類痕跡都被抹了過去。陣法、人類、巨傀、烏龜,一切的一切東西都消失了,這裡重新變成了一片白地。

男子正欣賞著這一切,遠處的半空急急閃出來一柄飛劍。

看著這柄飛來的飛劍,男子冷哼一聲,肩膀一晃,就從原地消失不見。

跟著飛劍一起的,一個白鬍子白頭髮酒糟鼻的老頭身軀一閃的踩在飛來的飛劍上,看著被刮的什麼都不剩的白地,“唉”的一聲,跺了跺腳,無奈的重新又一閃消失不見。

-為使用太過冷僻,導致根本入不敷出。這麼一來,他身為築基修士的時候,恐怕還能維持整個門派的開銷。但萬一他坐化了以後,恐怕下麵一群煉氣修士,又冇有多少進項來源,還要補貼靈樹升級的開銷。到那個時候,就怕這些徒子徒孫們根本就守不住他辛苦花了半輩子心血才換來的靈脈和門派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這靈地有這麼一個巨大的缺陷,在這寸土寸金的中州,這樣的便宜又怎麼會落到他的頭上來了呢?因此這麼些年,這烏雲觀和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