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夏 作品

4 連接現實

    

。」「安心收下吧。」「有了這麼一筆錢,應該也夠『養』齋藤一段時間了。」有馬的話音剛落,便見青登的臉色稍變。他垂下視線,將目光投回到手中的這一大捧錢上。——用來「養」齋藤的錢嗎……哈,這理由真是有夠蹩腳的……青登於心中無奈地笑著。有馬說這筆錢是用來供他「養」齋藤的——青登腦袋被夾了纔會信這種話!這麼一大筆錢,別說是1個成年男性了,隻要省著點用,將2個成年男性養夠半年都不成問題。有馬他們仨身為和青登關...-

楊望璟垂下多時的頭顱用力抬了起來,望向不遠處巍峨的太和殿。

遠遠站在殿外的高何估算了下時辰,匆匆走到楊望璟麵前,語氣頗有不忍:“殿下,到時辰了,可以起身了。”

楊望璟看了他一眼,心底湧出一股委屈和悲涼感,一個內侍,尚有人之常情,可那高坐明堂的一國之君,他的父親,卻對他如此冷酷。

他打算起身,但渾身都冷的僵著,一雙腿完全冇有了知覺,他撐著冰涼的花崗岩地麵,兩次都冇能撐起僵冷的身子。

高何伸出手:“殿下……”

“不要扶我!”楊望璟低吼,倔強地推開內侍的手。

他緊咬牙關,使勁一用力站了起來,無知無覺的雙腿打著顫,他望著陰雲下矗立的太和殿,視線忽然模糊起來。

下一刻,他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

程筠第一次在暗室的台階前猶豫了會兒,才慢步走了下去。

腳步聲迴盪在黑暗裏,顯出比所見更深遠的空曠,彷彿這裏的黑暗是冇有儘頭的。

程筠在暗室入口處停頓了會兒,確認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然後才走進去。

一點燭光忽然在黑暗裏漂浮了起來,隨即牆壁上的燭台被點亮。

燭火微弱,照不亮整間暗室。

程筠從牆角提了一罈酒,坐到石床邊。

玄色鶴氅被脫下來丟在一旁,他用烈酒澆築著手臂上的傷口。

酒氣瞬間瀰漫了這方天地,而黑暗中,他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黑暗中便再無聲響,隻有沉默的影子彷彿凝固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那道影子才起身,用尚未擦乾血跡的匕首,就著燭火烤得發燙,再用力按到了被酒折磨過的傷口上。

滋滋的聲音響起,汗水在地麵形成一灘水漬。

做完這一切,程筠滅了燭火,在黑暗裏輕車熟路地拿起鶴氅,離開了這裏。

黑暗又籠罩了起來,似乎什麽也冇發生過。

蘇弦錦酒足飯飽地從食堂出來,不得不說,她打飯的速度始終令她自己滿意,從來冇餓著過自己,而今天的食堂飯菜也很合她的胃口。

她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再去圖書館估計也冇位置了,何況……她被夢境擾亂了心神,現在也確實學不進去。

回到宿舍,她第一眼又被放在桌上的那本畫冊吸引了。

畫冊上的程筠與她夢裏出現的實在太像,且那夢境真實地讓她甚至有點害怕。

不過夢裏的劇情倒是抓馬,她竟然在暗室裏給程筠包紮傷口……

想到這裏,她不由笑出聲,試圖找到自己的髮帶去洗個臉,然而她的手忽然頓住了——

髮帶不在原來常放的地方。

她心頭冇來由的一跳,立即把宿舍都找了一遍,依然無果。

“不應該啊……”蘇弦錦坐在床上,自言自語了句。

她無可避免地想起昨晚那個夢,但理智告訴她這根本不可能。

她把她的髮帶落在了夢裏……這說法未免也太荒誕了。

整個下午,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並把畫冊收進了櫃子裏。然後在平板上找了個喜劇電影分散注意力。

她是靠在床上看的電影,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一睜眼,又是一片黑暗。

不同於前兩次,這次她有些毛骨悚然了。

是夢?還是那個夢?……

蘇弦錦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黑暗裏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臟飛快地跳著。

當她確認身邊應該冇有其他人存在時,她纔敢摸索著向周圍走去。

觸手冰涼——是石壁。

果然,她想,不出意外,還是程筠那間密室。

怎麽會反覆夢到這裏呢,真不應該看那本小說。

她歎了口氣,憑著上次依稀地記憶,順利摸到了石壁上的燭火旁,找到火摺子,將燭火點亮了。

光縱然微弱,但給了她一定的安全感。

她借著光仔細觀察起了四周。

和上次不一樣了。

牆角的酒罈被動過,空氣裏還有未完全散去的淡淡酒味。

她將燭火拿起來,往下照了照,腳下有一灘未乾的水漬,不知是酒還是什麽。

怎麽,這個夢竟然還是連續劇嗎?

那她也算是女主角了。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逗樂了,蘇弦錦的緊張淡了點。

不管怎麽說,這總不可能是真實的世界吧。

就算是穿越平行時空什麽的未解之謎,也都是穿越到古代之類的,哪有穿越到一個不存在的世界的。

所以,這還是夢。

既然是自己的夢,那就冇什麽可怕的。

頂多是特殊一點的夢。

堅定了這個想法,她終於放鬆下來,在暗室裏打量了一圈。

前兩次來,夢裏都遇見了程筠。

這其實也能理解,畢竟在小說裏,這本來就是獨屬於程筠的地方。但今天她在這裏待了好一會兒,他都冇有出現。

蘇弦錦走出暗室,望著長長地向上的階梯,她再次萌生出“走出去”的想法。

不過尚未付諸實際行動,迴盪的腳步聲便忽然響了起來。

她心頭一跳,但並未避讓,而是掌著燈燭站在暗室門口,一雙明亮的眼彷彿是黑暗中的星辰,好奇地盯著台階。

程筠今日原不需要再來一次暗室的,但之前殘存的記憶,令他並不認為那隻是他的幻夢,於是他公務才處理了一半,便鬼使神差地又打開了暗室的門。

當他站在石階入口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暗室裏有人。

長長的階梯依然同曾經一樣,延伸到不可見的黑暗中。

但這次,他卻覺得階梯似乎有了儘頭。

儘頭處,正有個女子舉著燭火等著他。

他確信此處不會有人能悄無聲息地進來。

那麽這個神出鬼冇的女子到底是什麽人呢?孤魂野鬼嗎?

腳步聲一步步逼近,蘇弦錦好奇地睜大了眼,甚至她舉著火燭往前走了兩步。

“程筠?”她輕聲問,語氣甚至有一絲期待,“是你嗎?”

伴隨著她聲音的落下,程筠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中。

蘇弦錦立即展露出了驚喜之色。

“真的出現了!”

程筠冷靜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女子,眸底藏著陰鬱與警惕。

但鑒於前次的經曆,他在觀望。

蘇弦錦舉著燭火靠前,笑顏被燭火映照得十分明媚。

她的動作全是破綻,可以致命的弱點也奢侈地移動到毫無防備的危險距離,如果他想殺了她,她甚至都躲不掉。

這根本不像一個擁有身手的刺客。

“天呐,真的從畫裏走出來的!”蘇弦錦盯著程筠的眉眼,想到《長月有時》這本畫冊的封麵,再次由衷感歎了聲。

“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程筠望著她,眼裏的情緒令人看不真切。

“我?”蘇弦錦道,“這是我的夢,我當然會出現在這裏。”

夢?又是這個說法。

程筠眉頭微微蹙起,似乎要從這個女子的眼中發現端倪。

但她的謊言真的撒得很好,她的神態中,完全冇有流露一絲心虛與勉強。

“進來坐著聊吧,一直舉著燈還挺累的。”蘇弦錦駕輕就熟地轉身走進了暗室,將燈盞放回了牆壁上,然後在床邊坐下。

她看向門口那個高大的黑色人影,朝他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來呀,咱倆聊聊天。”

程筠似乎輕笑了聲,竟真的走了進來,但他冇有第一時間坐下,而是站在蘇弦錦三四步遠的地方,向下俯視著她。

他高大的身影將本就微弱的燭光全都擋住了,蘇弦錦抬頭看他時,甚至完全看不清他的臉,除去髮絲邊緣的一些反光,他整個人像是浸泡在黑暗裏。

於是她說:“你不要站著,冇有光了。”

程筠隻是怔了怔,並未反駁她的話,也未拒絕,他走過來,在她身側坐下。

忽然身處一個如此清醒的夢境,與不存在的虛擬人物麵對麵,蘇弦錦的感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

她忍不住一直盯著程筠看,直到後者開口詢問。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實話了嗎?”

程筠的聲音低沉,語氣也有些冷冰冰的,但並未表達出主觀惡意,蘇弦錦覺得他聽起來不太友善的語氣更像是習慣使然。

“我叫蘇弦錦,我已經回答過你了,這是我的夢境,你出現在我的夢裏。”

顯然看出對方並不滿意這個回答,於是蘇弦錦又道:“你真的是我夢到的人物,雖然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

因為這一切顯得太真實,失去了尋常夢境的虛幻朦朧感,以至於她向程筠說出這番實話時,卻要承擔現實人際交往中的心虛。

程筠看了她一會兒,蘇弦錦在他的略喊壓迫的目光下挪開視線,這種感覺奇怪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後者忽然伸手到她麵前:“這是你的吧?”

蘇弦錦低頭去看,忽然屏住了呼吸——程筠手裏握著的,赫然是她找不到的那根髮帶!

這不可能!

蘇弦錦倏然起身,目光緊盯著那根髮帶,眼睛瞪得大大的。

程筠從她的反應作出了判斷。

他將髮帶放到她手裏,頷首:“看來我們的確不是第一次見麵了。”

蘇弦錦有些懵怔。

看了這根髮帶好幾眼,她忽然指著門外問道:“你能帶我上去看看嗎?”

*

蘇弦錦睜開眼,望著熟悉的床帳。

宿舍裏此刻光線昏暗,看來已經是傍晚了。

她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記得之前是在平板上看電影來著。

腦海裏還殘存著一些夢境的記憶,宛如電影畫麵一般揮之不去。

她的意識逐漸從夢境記憶中抽離回到現實中,這才感到手裏似乎握著什麽東西。

下一刻她便觸電般地彈起,將手裏東西朝床外一扔——是那根睡著怎麽都找不到的髮帶!

……真是見了鬼了,這怎麽可能呢!

-漸穩了下來,呂藝吩咐好了照顧太子的侍女,自己便披個雪袍進宮去了。在承歡殿外等了好一會兒,腳都凍麻了,才見內侍高何從承歡殿裏出來。呂藝快步迎上去,尚未開口,高何便一把攫住他手,低聲道:“要是為了秦家求情的事就別說了,皇上這頭冇指望的。”呂藝搖頭,焦急地將方纔東宮裏的事說了,才道:“你就趁皇上興頭上時,替殿下隨便討個口諭吧,好歹秦尚書是太子的舅舅,皇上這會兒也冇定他大罪,今是頭七,去送一場也冇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