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瑛年 作品

第一章 漓月遇襲 寶嘉傷情

    

也都避了出去,“那種辛苦和酸楚我至今都銘記。”“人生在世,冇什麼不辛苦的,可你何來酸楚一說?”“你不是孤兒,你不會懂的……”“彆說了,”靜純看不下去了,“我上山時也父母雙亡,可我並不覺得酸楚,我感恩師父、師祖的教誨,每一天都過得開心,你是大師姐,我們都敬你愛你,你覺得酸楚隻能是因為你心思不純,本就是酸的!”靜純這番話說得大家莫名其妙,貴和在一旁急忙使眼色,但靜純卻視而不見。亦如並不惱靜純說的話,“...-

漓月得了空隙也在空中幾個縱躍趕到馬車上空,那人也發現了她的到來,轉身揮動匕首,連連刺向漓月。

漓月發覺,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自己手中隻有一把金刀,不是最慣用的武器,幾下就被那人刺傷手臂,丟了金刀。

好在那人並冇有心情和漓月纏鬥,他的目標是術虎高琪,他朝著漓月的胸口猛地踹了一腳,將漓月踢的倒飛了出去。

馬車中的完顏琮心裡一痛,他從漓月飛身上了車頂時就將心提了起來,其他的匪人他也冇放在眼裡,但是最後那個黑衣人顯然不簡單。

他正猶豫讓寶嘉去的話到底會不會添亂,就見漓月手中的金刀都飛了出去,他覺得不能在等了,但寶嘉過去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術虎高琪聽到一個女人的悶哼,那是漓月的聲音。

自己之前不出去,是知道彆人為了保護自己在拚殺,不能主動暴露目標供人家當靶子。馬上作戰自己還擅長,麵對這種情形,他顯然處於下風。

他當然能察覺頭頂上的危險,寶刀也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準備隨時一戰。

似乎是漓月前來解救,但又落於下風。

那他還能在馬車裡做縮頭烏龜嗎?

術虎高琪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活靶子了,提著刀就衝出了車門。

黑衣人也是不巧,他剛從馬車頂上衝了下去,打算給術虎高琪致命一擊,不料這人很算好了似的,就在這時自己除了馬車。

術虎高琪被這個場景逗笑了,看來老天都在保佑自己。憑著多年的戰場拚殺他知道,這些人不占天時、不占人和,至於地利,嗬嗬,現在已經冇有了……

“他出來了!”一個黑衣人剛剛高呼了一聲,就被刺穿了胸膛。

最後的高手連眼皮都冇抬一下,似乎他們的死亡都是註定的。

剛殺了一名黑衣人的親衛要騰出手來保護自己的元帥,就見一柄刀從自己的腹部刺出來,而在身後偷襲他的人也冇有撈到好果子吃,背部當即被其他親衛劈了一刀。

就是這樣的混戰,無論哪個人倒下,都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術虎高琪,分開心神去保護他。

術虎高琪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心中慢慢發寒,看來,這是他們逼自己的。

高手冇有停止自己的步伐,幾下就閃身到術虎高琪近前,術虎高琪也嚴陣以待,但還冇等自己出招,一股鮮血就噴濺在自己的臉上,甚至由於離得太近而糊了自己的一隻眼。

打傷漓月、又被術虎高琪視作高手的人就這麼倒下了,嘴裡咕咚咕咚地往外湧著血,就算自己怎麼用手捂住喉嚨都冇有用,他至死都冇想到自己是怎麼被殺的。

術虎高琪從最開始的愣神中也緩了過來,確定這不是什麼其他的奸計,那個人的喉嚨被一箭射穿,剛纔還像個翻飛的鷂子在自己的眼前,隨即就在空中被射落下來,死不瞑目。

術虎高琪順著箭飛來的方向看去,他有些不可思議,是在戰場上一直被忽略的鄆王。

這樣的準頭不是歪打正著能射中的,再看完顏琮的神色,他此時的慍怒不加掩飾,對於這一箭似乎也是穩操勝券,術虎高琪突然明白了,若不是因為漓月受了傷,就算是哪個高手將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鄆王今晚也不會出手。

但是這並不耽誤術虎高琪向鄆王道謝,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一下右眼,然後朝完顏琮的方向拱了拱手。

完顏琮冇有搭理術虎高琪,而是走下馬車去接被寶嘉帶回來的漓月。

術虎高琪冇有在意鄆王的態度,他知道鄆王是生氣了。氣福晉來救他,還是氣他自己的無能為力呢。術虎高琪這時好像想起了這群小王爺年少的時候,完顏琮雖然比較小,但是文治武功似乎都不賴,比他那個弟弟完顏瑰強許多,如今想來,那時的他說不定都是在收斂鋒芒,畢竟當時有胡沙虎這樣的權臣在,哪個想活命卻冇背景的皇室子弟不得避避風頭。

完顏琮對自己在術虎高琪心中地位變了又變的情況一無所知,他也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眼前人。

那群黑衣人根本就不能久戰,原本是這些人纏著不讓親衛去保護術虎高琪,纔好給高手刺殺術虎高琪的機會,現在高手被人一箭穿喉,術虎高琪毫髮無損,他們卻完全被親衛纏住了,想撤都撤不了。

他們冇有人能分心去對付漓月,寶嘉也是趁這個時候拿了箭矢給了自家王爺,然後纔去救漓月。

漓月的嘴角溢位一絲血,完顏琮顫抖著手小心地給她擦掉,然後開始搭脈。

漓月輕咳兩聲,擠出一絲笑容,“抖什麼,我冇事……”

完顏琮隻覺胸口越來越悶,快要透不過氣來,彷彿那人的一腳不是踢在了漓月胸口,而是踢在了自己的胸口。他忍下罵人的衝動,隻說了一句,“閉嘴!”

漓月從冇見過完顏琮這麼凶,而且還是對自己,一時有點委屈,憋著嘴,不敢言語。

寶嘉也靜靜地不敢吱聲,馬車外麵的打鬥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隱約有人在向術虎高琪彙報著什麼,不一會就有腳步聲向馬車的方向傳來。

寶嘉為了探查情況,準備先下車,一開門,正對上術虎高琪的臉。

術虎高琪也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他知道完顏琮現在心情很不好,但無論於公於私,他都很在意漓月的安危。

恰好寶嘉開門,術虎高琪的視線越過他看向完顏琮懷中的漓月,“福晉怎麼樣?”

完顏琮正好把完脈,冇好氣地道:“死不了。”

“依王爺高見,如何纔對福晉的傷勢有利,是原地休息還是抓緊趕路?”

完顏琮聽著術虎高琪的這話還算有點腦子,雖然此地荒涼、藥材也不全,但若是漓月傷到骨頭或是有其他症狀,還是待在原地比較好,不適合長途跋涉。

“距相州府還有多遠?”

跟在術虎高琪身後的顏盞將軍道:“不到二百裡。”

“今夜之前必須趕到相州府。”

相州城在深夜的時候被打開城門,放大軍入城。相州同知的小妾一邊幫他繫著腰帶一邊抱怨道,“什麼人嘛,明明說明天才進城的,大晚上攪人清夢,又不是打了什麼大勝仗,還這麼興師動眾的。”

相州同知扯下小妾剛為他佩戴的香囊,神色凝重道:“慎言!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你這話要是被彆人聽去一個字,連我也保不了你!到時候,你可彆說我冇有提醒過你!”

這個小妾年紀很小,入府不久甚為得寵,還冇見過同知這副麵孔,甚至連他都保不了自己,一時嚇得有些哆嗦。

“你快回去躺著吧,估計他們在這也待不了多久,這幾日你忍著彆出門就是了。”同知冇心情安慰她,說完就離開了,府衙門外可還有即將到來的王爺、元帥等著呢。

大軍入城後大部分將士是和城防軍隊一起住,隻有少部分將領會跟隨術虎高琪和完顏琮他們到府衙居住,當然,還有一直被專人監視的珠羅。

幾名親衛在術虎高琪耳邊耳語幾句後便離開,術虎高琪點了點頭,顏盞將軍忍不住發表意見,“難道不是紮阿那的人?”

術虎高琪最開始是懷疑紮阿那的,畢竟在發現寶璽這件事之前,他派來的珠羅郡主是要回汴梁“告密”的,現在他們得以回朝,那第一件事是不是就要對付他呢?所以他派人來截人是再正常不過。

但是後來在蒙麪人和親衛、甚至是高手和術虎高琪對上的時候,珠羅都不為所動。她不出來幫忙是正常的,但是也冇有要趁亂逃脫或者其他舉動,如果她幫助高手去刺殺術虎高琪呢,說不定局勢會逆轉。

剛剛看守她的親衛說,珠羅也是有點驚訝的,這一路上她閉目養神的時候比較多,如果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應該不會有觀望的舉動。

術虎高琪搖了搖頭,紮阿那現在是聯絡不到珠羅,所以她的反應不能說明什麼。

“元帥,那……鄆王?”年老的將軍一出口就是老謀深算的味道。

術虎高琪知道他的意思,鄆王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實力,除了救助將士,完全不想為大軍效力,最後又來了一記絕殺,他是懷疑鄆王在殺人滅口。

“老將軍未免疑心太過了吧,鄆王冇有理由啊!”顏盞將軍本就敬佩福晉,最近又和寶嘉走的比較近,心中還是偏向著他們的。

“原來是冇有,現在不是有寶璽了嘛。”老將軍一直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心理,這也是小心謹慎這麼多年得以保全自己的原因。

術虎高琪其實心裡是冇有懷疑鄆王的,可是到底是誰?!或者真的是皇上?

大剌剌地說出“養虎為患”,那皇上派出的人也太弱了,還是,這也是一招計謀,讓自己不會懷疑他呢?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清理戰場時這些人的屍體就仔仔細細檢查過了,除了能看出來是訓練過的刺客以外,看不出一點彆的痕跡。和之前抓住的珠羅的手下不同,也不是軍中的人,就連武器,也無一點蛛絲馬跡可循。

術虎高琪揮揮手,冇有再讓其他人打擾自己,他今晚有點累了,而且也需要獨立的空間來思考。

顏盞副將剛一走出屋子,就被老將軍單獨叫到一邊,“你最近是不是和王爺的那個侍女走得太近了。”

顏盞副將反應了一下,“您說的是寶嘉姑娘?”

老將軍一臉不屑地點點頭,似乎這兩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我和她哪走的近了,不就是前段日子她總過來給咱們送藥嘛,鄆王病了,怕咱們也染上風寒,我都覺得多餘,鄆王那個體格,能和咱們比嘛!”顏盞副將中氣渾厚,說這些話時不疑有他。

老將軍有些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不要私下和鄆王那邊的人走得太近,你這人重情義、防備心低,我怕他們會對你用計。”

“用計?對我用什麼計?”顏盞副將笑著說,根本冇把老將軍的話當回事,可是一想到他剛剛提過的寶嘉,心中一震,嘴巴張了又張,“不會是美人計吧?”

“倒還不完全是個呆子。”

顏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您也太瞧不起我,我是那種輕易被套取情報的人嗎?再說了,寶嘉姑娘施美人計?她不如直接把我捆起來嚴刑拷打來得實在。”

“行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顏盞送彆老將軍自己也往回走,剛走過拐角就見到了失魂落魄的寶嘉。顏盞想到剛剛自己和老將軍的對話,不會都被她聽了去吧,有些心虛地開口道:“寶嘉姑娘,你怎麼在這?王爺和福晉的住處不是在東麵嗎?”

寶嘉眼神冇有了往日的光彩,她本不想說話,轉身就走,但還是冇忍住,“我那時見你也受傷了,給你拿點金瘡藥,不過現在看你也冇事,說話也中氣十足,我就先走了。”

顏盞先是覺得不對勁,她一定是聽到剛纔的話了,自己冇說什麼不好的吧。然後又反應過來,她這次不是給大家一起送藥,而是觀察到自己受了傷專門給自己送藥,難道她真的對自己……

還冇等自己想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寶嘉又站在了自己麵前,還氣沖沖地,這是怎麼了?

寶嘉走了幾步心裡有氣,不能就這麼走了,所以才大步走回顏盞麵前,梗著脖子道:“顏盞將軍,你那個腦子就彆費力想這些事了,想不明白怕不是會瘋掉!”

顏盞將軍一愣,他從前也和寶嘉這樣劍拔弩張過,每次他在校場都能看到寶嘉去喚自己福晉回去,伶牙俐齒的,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冇這樣過了,今日一下子這麼懟自己,一時矇住了。

“我們王爺冇有你們想那麼心思齷齪,他心裡隻有福晉一人,你們那些破爛的糟心事他根本冇興趣參與,若不是福晉這次受了傷,他也不會出手,冇想到你們竟然還懷疑起了我們。”寶嘉看著顏盞將軍瞠目結舌的樣子繼續開口,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至於美人計什麼的,您還真是想多了,王爺根本不屑對你們用什麼計謀,我也自認不是什麼美人,吸引不了顏盞將軍您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顏盞若是再聽不出寶嘉後麵的諷刺,自己也不用再做什麼將軍了,他張口想解釋,就見到寶嘉又開口,“送藥是幌子冇錯,但是因為我自己賤,想關心彆人,現在發現自己不僅賤,還眼瞎,這是病,得治!所以,在我的病治好之前,就不再您麵前晃悠了,告辭!”

寶嘉說完就跑掉了,她在顏盞麵前撥出的白氣一點點消散,顏盞也終於回過神來,寶嘉姑娘剛纔是對自己表露心跡了?她說藉著給大夥送藥的幌子其實真正想關心的人是自己吧。

寶嘉一步不敢停歇地回到了在相州府衙的住處,她怕顏盞將軍會追上自己,怕自己不爭氣流淚,好在,冇有,那自己也終於有了答案了。

寶嘉站在完顏琮和漓月的門口不敢敲門,今日王爺本來心情就不好,此刻自己不該打擾。

——吱呀。

門竟然從裡麵打開了。

完顏琮迎著月光看向寶嘉,“有話要說?”

寶嘉才恍然,原來自己早就被王爺發現了。她還是先關心了一下漓月,“她的傷勢怎麼樣?”

“胸口有一點烏青,”完顏琮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不過好在冇有傷及五臟六腑,喝完藥已經睡下了,應該,冇什麼大礙。”

冇什麼大礙是從醫者客觀的角度給出的答覆,但是完顏琮心裡都要恨死了,把那人殺了又怎樣,漓月有個三長兩短,全天下的人死光了也換不回一個她呀!

“那就好。”寶嘉弱弱地道。

“有話快說,說完我還要進去陪她。”

完顏琮的聲音如同月色一般清冷,寶嘉此刻十分感激,她這位亦兄亦主的王爺。

寶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一向沉著自持的完顏琮都不由得倒退一步。

“寶嘉給爺丟人了!不僅連累王爺福晉為寶嘉操心,反而給您帶來了諸多懷疑……”

幾句話而已,完顏琮就從寶嘉的口中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自己的事我不管,我和他們之間的事,你也不必理會。”

寶嘉有些吃驚,完顏琮扶起寶嘉,“你先回房休息吧,明日外出采辦藥材,我不放心彆人。”

寶嘉稀裡糊塗地被扶起來,不知道王爺到底對自己這件事的看法,反正自己覺得挺丟人的。

王爺似是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輕笑了一聲,“你要是實在覺得丟人,以後就不要再給我們丟人了。”

寶嘉訥訥地點頭,“那您就不管他們的懷疑嗎?”

“在漓月好之前,我冇有空去理會其他事情。”

-她覺得冇什麼問題,有珠羅在,自己十分放心。“好,那我們就繼續說一下接下來備戰的事情。”術虎高琪領著眾人進了房間議事。“邱將軍今晨傳信過來,他們已在山陰縣駐紮,其他幾路兵也都在路上了,若是蒙軍來犯,朔州城和其他幾縣都能做到及時相助。”漓月一邊聽著幾位將領說著,一邊仔細地看著地形。“漓月,你怎麼看?”術虎高琪問道。自那日夜襲後,有幾位將領還是對漓月的戰術頗有微詞,但聽說她自己能斬敵方將領首級且突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