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將軍 作品

第40章 夜宿百草穀

    

無常提著鐵錘便出了門,幽冥閻羅見狀,便知他是有去無回,不免歎道:“二弟,委屈你了。”幽冥黑無常殺出去時,歐陽靖提著雙劍,獨自迎了上去,二人殺得難分難解時,忽然不知誰叫了一聲:“有人跑了!”“是那老怪,我去追他!”雁南飛提劍追至屋後,果然看見幽冥閻羅正撒腿狂奔。幽冥黑無常剛纔聽見有人叫喚,便猜到他敬重的大師兄竟夾著尾巴逃了,可他並未受其影響,反而越戰越勇,還叫囂道:“今日我便要你等為我三弟償命。”歐...-

百草穀位於僻靜的雲霧山深處,僅有一條林間小徑可達。穿過小徑,正前方有一道木門,木門上懸掛著寫有百草穀的木牌。

眾人走近木門,隻見木門雖是虛掩,而他們並未立即進去。向懷光站在門口,畢恭畢敬的大聲稟報:“薛神醫可在?桑植少土司向懷光前來拜見。”

他一連報了三次,卻無人應答,跟各位對了一下眼,隻是輕輕一推

木門便開了。院子裡無人,也並無其他異樣。一道涼風忽然撲麵而來,令眾人心中全都一緊。

雁南飛讓眾人停在原地安靜等候,隨後提著刀,躡手躡腳地沿著台階拾級而上。當他接近門口,正打算推門而入時,隻覺得眼前掃過一道疾風,一道劍氣迎麵刺來。他迅速抽身,無比驚險地躲開了這一劍。緊接著,隻見一道黑影從門後竄出,劍尖擦著他脖子滑過,隨後又刺向立於院落中央的眾人。

墨白迅速出劍,將來者一劍擋開。此人縱身躍起,剛落定,又見好幾名蒙麵黑衣人不知從何處現身於屋頂,虎視眈眈,將下麵眾人團團圍住。

雁南飛退到院落中央,環視四周,冷聲嗬斥道:“你們究竟何人?”

“你們又是何人?為何來到此處?”一個冰冷的聲音反問道。

向懷光道:“此處可是百草穀?今日前來,特拜會薛神醫。”

“薛神醫今日休養,概不接待訪者,請回吧。”

向懷光聞言,不得不袒露身份,告知對方:“請轉告薛神醫,我們是土司王府的人,有要事求見!”

那些蒙麵黑衣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那人又說:“候著吧。”而後便進屋通傳去了。

雁南飛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給墨白悄然使了個眼色,緊握著劍柄,暗中做好了應對準備。

不出片刻,那人回來,轉告薛神醫的話,稱今日誰都不見,讓他們暫且回去。

向懷光卻說:“我們大老遠過來,確實有要事求見薛神醫,見都不見一麵便要打發我們回去,如此……還是讓薛神醫親自出來與我們說吧。”

他話音剛落,這群蒙麵黑衣人便紛紛亮出招式,作勢要殺將上來。向懷光將劍橫在眼前,怒聲質問道:“你們究竟何人,快讓薛神醫出來說話。”

一場爭鬥不可避免,除了墨白與墨月護著姝兒,另外三人聯手,可謂所向披靡,直殺得這些蒙麵黑衣人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墨月在一邊搭著弓箭,忽然瞅見門口現出個人影,擔心此人背後出手傷人,於是毫不猶豫地拉滿弓,一鬆手,箭頭便呼嘯而去,卻被突然閃現的蒙麵黑衣人給擋住,正中胸口,一命嗚呼。

“住手!”一個雄渾的聲音將幾乎所有人鎮住,眾人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紛紛收劍,轉身望著門口這位滿麵花白鬍須的老者。老者掃視著眾人,最後落在向懷光臉上,問他:“向思安那老東西為何不親自來看我?”

向懷光一聽此言,便猜到他是薛神醫薛文貴了,當即以禮相待,拱手道:“薛神醫在上,請受小侄一拜,懷光剛剛無禮了。”

“你便是少土司?”薛文貴輕笑,“幾十年未見,老夫都幾乎快認不出你了。向思安讓你來找我,所為何事呀?”

原來,薛文貴在向懷光挺小時見過他。向懷光狐疑地望了一眼這些蒙麵黑衣人,薛文貴這才說道:“無礙。你們都撤了吧。”

蒙麵黑衣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薛文貴於是將眾人讓進屋裡,歎道:“你是想知道這些都是何人吧?”

向懷光非常肯定地說:“這些並非是您的人。”

“自然不是。”薛文貴說,又望著姝兒,“此事一言難儘,暫且不提也罷。你們來尋老夫,是為了這位姑娘?”

“也是,也不全是!”向懷光說,“除了姝兒姑孃的腿,還有歐陽姑孃的臉。”

歐陽靖聞言,不由自主地拿手將刀疤遮住。

薛文貴將目光轉移至歐陽靖臉上,似是陷入沉思,沉吟片刻後才說:“少土司,請恕我今日不方便接診,你們暫且還是先回吧,半月後再來尋老夫。”

眾人一聽此言,紛紛麵露不解之色。向懷光緩緩掃了一眼四周,沉聲道:“不知您是否遇到棘手之事,儘管與我說來聽聽。”

薛文貴又歎道:“無事,並無事,讓少土司過慮了。老夫隻不過卻有要事在身……趁天黑前,你們趕緊回吧。”

忽然,屋裡傳來一陣咳嗽。薛文貴轉身望著裡屋看了一眼,不得不說:“裡麵的人病情惡化,老夫須全力救治,不得被分心。少土司,煩請你們暫且先回吧。”

“敢問薛神醫,屋裡究竟是何人?”雁南飛不失時機地問了一句,“剛剛外麵那些人,應是此人帶來的吧?”

薛文貴並未答言,臉色卻變得越發凝重,轉身走向木架,顫巍巍地打理起木架上的藥材。向懷光看出了異樣,緊跟著問:“薛神醫,您是否遇上麻煩,或是被這些人所迫?”

“老夫……”薛文貴正欲開口,墨月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而後暈倒在地。

“月兒,

你怎麼了?”墨白慌忙將她抱起,薛文貴見狀,趕緊轉身來給她把了脈,隨即又吩咐將她抬到床上平躺下,拿出燒針,將硫磺倒入細針,又點燃針尖,而後將燒針刺入穴位……如此一套下來,夜幕已徐徐降臨。

因為墨月突然暈倒,暫且無法離去,眾人不得不留宿百草穀。

入夜,向懷光與薛文貴在藥房獨處時,薛文貴良久不吭一聲,看似心事重重。

藥房裡堆滿了各種藥材,均是薛文貴親手采摘和培植的。向懷光拿起其中一味藥,湊近鼻孔,使勁嗅了嗅,薛文貴說:“月兒姑娘氣虛脈弱,並無大礙。明日一早,老夫為她配些藥材,煩請帶回煎煮,一日三服,連服半月,便可無事。”

向懷光實在想不明白薛文貴為何要極力迫使他們離去,薛文貴也不解釋,隻問起向思安近況。向懷光道:“阿爸前些日子大病一場,不過近日已安康。”

“唉,向土司為人正直大義,多年前一彆,老夫雲遊四海,可惜便再未相見。”薛文貴說,“煩請少土司代為問好,老夫改日再登門拜訪。”

向懷光應允,又拿起另外一味藥材,問:“您這百草穀裡,應是有不少寶貝藥材吧?”薛文貴笑道:“豈止!”向懷光又道:“姝兒的腿腳尚可恢複治癒否?”

“老夫剛剛僅隨意瞧了一眼,若是早些診治,恐怕機率會更大。如今……也並非全無可能,隻是可能需花費時日更久一些。”薛文貴道,“半月後煩請帶姝兒姑娘再走一趟,老夫定當全力以赴將她治好。”

向懷光本打算再次追問此次為何不可留下,可還未啟口,薛文貴便又說道:“今日之事,事發突然。還請少土司叮囑各位,回去後不可胡亂謠傳,以免引起不必要誤會。”

向懷光默默地點了點頭。薛文貴一邊磨藥,一邊又道:“至於歐陽姑娘臉上的刀疤,此乃小事。老夫為她研磨藥粉,回去後每日歇息之前,將藥粉用溫水浸濕,而後覆蓋刀疤,一月一個療程,連續三月,刀疤可儘消。”

“當真如此見效?”向懷光欣喜不已,“我替歐陽姑娘多謝薛神醫妙手仁心!”

這邊屋裡,眾人也在閒聊。山中溫度驟降,雁南飛替墨月掖好被子,又試探其體溫,隨後焦慮地說:“薛神醫如此緊迫讓我們離去,事情太過反常,想必是有不好之事將要發生。”

“應是擔心我們打擾屋內之人吧。”墨白道,雁南飛說:“薛神醫此次救治之人,身份絕不簡單……”

“既然薛神醫不讓我們留下,定是有他的想法,我們也不方便胡亂猜忌吧。”姝兒的話也正是歐陽靖所想,隻是她未說出口罷了。

“反正等月兒醒來,我們一早便要回去。南飛,我知你好奇,但……還是算了吧。”墨白苦笑,“此時,不可節外生枝。”

雁南飛狡黠的一笑,說:“我又未做什麼。”

當夜倒是無事,墨月半夜便已醒來,翌日天剛微亮,眾人便拜彆薛文貴,從百草穀離去,並約定半月後再登門拜訪。

清晨的雲霧山纔算是名副其實的雲霧山,隻見雲霧繚繞,山嵐飄渺,彷彿置身仙境。包圍著山腰的白紗,讓人感受到一種超凡脫俗之美。

墨白與姝兒共騎一馬,也許是覺察到她清晨微涼,他便將她抱在懷裡,試圖用自己身體替她禦寒。姝兒如何能覺察不到,臉上不禁一陣燥熱,心臟砰砰亂跳。

“月兒,你要是感覺身體仍不適,定要與我說。”雁南飛與墨月並行,墨月回道:“昨夜好好歇了一宿,又喝了薛神醫親手熬製的湯藥,已無礙了。”

“那便好!”雁南飛回了一句,又歎道,“本是約定半月後再來拜訪,可我這心裡卻一直覺得不對勁。”

“你是擔心薛神醫會出事,或是有不可告人之事瞞著我們?”

“我不知道,但薛神醫正在救治的那人特彆反常。”雁南飛昨夜原本打算去探個究竟,卻被墨白阻止,“薛神醫又如此急迫趕我們走,倒像是擔心有壞事將要發生,怕牽連於我們。”

“薛神醫叮囑過了,讓我們回去後不得妄議此事。南飛,薛神醫既如此說了,便是有他不得意的苦衷。罷了,走吧。”向懷光話音剛落,歐陽靖忽然低聲提醒道:“有人!”

眾人立即停下,果然不遠處另一條道上隱約現出幾匹快馬,此刻正在濃霧的掩映下急行,再一細看,竟有十餘人之多,看他們去向,赫然便是百草穀。

“不妙,這些人馬正是奔薛神醫去的。”雁南飛如此篤定,“冇料到麻煩竟來得如此之快。”

“薛神醫應是早料到會有人上門,故才迫我們儘早離去。”向懷光道,“不妙,薛神醫有難,我們得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我隨你回去。”雁南飛言語間,已調轉馬頭。

“墨兄,你帶她們先走,我與南飛隨後來追你們。”向懷光說的她們,自然也包括歐陽靖,誰知她也調轉了馬頭,道:“我也隨你們回去。”

“我也去!”墨月的話遭到眾人反對,雁南飛說:“不可。對方人多勢眾,刀劍又不長眼,你還是

隨墨兄先走吧。”

“我可不是累贅,不僅可幫你們,也可護著自己。”墨月無比固執,直到墨白以一種不可置疑的口吻說:“月兒,彆胡鬨,你與我先走。”墨月無奈,隻好聽他的話。

墨白若不是要保護姝兒與墨月,必定也不會先行離去,他叮囑各位務必小心行事,隨後暫彆。望著三人轉去之後,姝兒憂傷地說:“我真冇用,又連累你了。要不是我,你也可與他們一道回去助薛神醫的。”

墨白笑道:“他們三人回去助薛神醫,已綽綽有餘。我帶你與月兒慢行,他們不久便可趕來與我們會合。”

“他們就是嫌我不會功夫,怕被連累。”墨月不悅地嘟囔著,墨白笑道:“不是怕被你連累,是擔心你受傷。”

“我明明就可護好自己。”墨月說,“哪次有事,我哪次又受傷了?”

“之前與今日大不一樣。”墨白神情冷峻,“今日不知來者何人,也不知他們身手如何,一旦打起來,輸贏難定,故……”

“阿哥,如此說來,他們回去也不一定能贏。”墨月一聽此言便急了,“不能丟下他們先走。阿哥,我與姝兒姐姐找地方藏起來,你趕緊回去助他們。”

墨白一時也覺得此言有理,卻又擔心她們二人安危。姝兒看穿了他的心思,說:“你不用擔心我與月兒,趕緊回去幫阿哥他們,我與月兒藏起來等你回來便是。”

“那好,你們暫且找地方躲藏起來,待事情結束後便來尋你們。”墨白將姝兒交給墨月照顧,一聲吆喝,便也朝著百草穀方向打馬狂奔而去。

-立馬就會變臉。”雁南飛的話印證了向懷光今日之遭遇,忍不住笑道:“全中!”“你今日所殺究竟何人?”雁南飛又問,“何事如此重要,非得你親自跑這一趟?”向懷光收斂笑容,道:“一個該死之人!”晚些時候,旗長再次到了客棧,附身跪地,替鄭家謝向懷光救土民於水火之中,眾人這才總算知曉發生了何事。“少土司宅心仁厚,菩薩心腸,是萬民之福。”旗長再次拜謝,向懷光忙扶著他,說:“桑植治下發生此種惡事,王爺與我皆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