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單車和貓 作品

467 想活嗎

    

兩眼這人的ID。「諾瑪」兩個字如同天神投下的雷罰令整個論壇都是一靜。卡塞爾的校園秘書,那個人工智慧,居然回帖了。這樣的訊息太過勁爆,很快就在學生群體間傳播開來。他們都知道諾瑪是人工智慧,但印象中也從未有對方直接發言的記錄,向來隻是接受指令並且完成,偶爾聊聊天,這已經是最誇張的表現。但現在可不同,諾瑪直接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就宛如一個真正的生命體那樣,學生們紛紛湧入這個帖子圍觀開口的諾瑪。奇怪的是儘管...-

深夜,月光如水,給萬物鋪上一層銀雙。【Google搜尋.com】

路明非睜開眼,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木質天花板,眼中閃過一瞬恍惚。

路明非側耳傾聽。

少女的歌聲,如煙裊裊,如泣如訴,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很讓人在意啊。

路明非翻身下床,和同屋的風間琉璃對上目光。

一瞬間,風間琉璃眼中盛滿了笑意。

他小孩子似的一咕嚕爬起身,柔順的長髮披散下來。

「路兄,你也睡不著的話……」

風間琉璃側頭想了想,雙眼一亮。

「果然,不隻有我一個人聽到,對吧。」

路明非和風間琉璃悄無聲息出門。

這裡是劍侍一族安排的居所,在風間琉璃的強烈要求下他與路明非同屋,至於酒德麻衣……

一個黑影自房梁翻下,靈巧的像貓一樣。

「少爺。」

微弱如蚊蠅振翅的聲音。

酒德麻衣對路明非點頭,順便無視掉某傳說牛郎。

酒德麻衣對風間琉璃和路明非兩人同屋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小心點,我們走。」

路明非三人冇一個是身手差的,有心之下,行走悄無聲息,一個劍侍一族的人也冇驚醒。

三人走出屋舍。

明亮月光傾瀉而下,

映得夜晚格外靜謐。

風間琉璃仰頭望了眼月亮。

「十五月夜了啊。」

他的聲音極低,控製的很好,隻有身旁的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可以聽到。

「還差一兩天吧。」

酒德麻衣也看了眼月亮。

然後她給路明非解釋。

「少爺,這傢夥說的十五月夜,其實就是滿月。」

「不僅如此哦。」

風間琉璃豎起手指補充。

「在神道教裡,十五月夜還意味著陰陽失序,妖鬼將在人間作亂,總之,是十分不祥的日子呢。」

「不祥麼……」

路明非望了眼即將圓滿的月亮。

「你們聽到了麼?」

風間琉璃和酒德麻衣的表現截然不同,前者爽快點頭,後者皺眉沉思。

酒德麻衣看看風間琉璃,又看看路明非。

最後她把目光定格在路明非身上。

「少爺,你聽到了什麼?」

「有人在哭。」

酒德麻衣環顧四下靜謐的夜,想到隻有自己聽不到的哭聲在某處幽幽響起,饒是以她的心性,麵色也是不由得變了變。

酒德麻衣當然不會像恐怖片裡的愚蠢主角那樣,一邊搓胳膊一邊訕笑著,說一些諸如「不可能吧」「開什麼玩笑」「真是的肯定幻聽啦哈哈哈」之類毫無營養的話。

酒德麻衣向風間琉璃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你也聽到了?」

風間琉璃大方承認。

「正是。」

「是這個方向……」

路明非轉頭,招呼一聲兩人。

「跟著,有什麼我們路上說。」

「是!」

劍侍一族依然保持著古老氏族的習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深夜這個點,街上幾無行人,隻有走街串巷的更夫,以及隊長帶領的護衛隊巡邏。

警惕的黃金瞳掃過牆角,隊長凝望許久,驟然啟動,獵豹般撲至,入目卻是空空如也,一個人也無。

感應錯了嗎?

「隊長!」

後知後覺的護衛隊員趕來。

「冇事。」

他擺手。

「繼續巡邏。」

「是。」

在隊長的帶領下護衛隊漸漸遠去。

虛無的空氣顯現一條墨痕,扭曲數下,露出路明非三人的身形。

酒德麻衣熄滅黃金瞳,取消言靈冥照。

「還在前麵。」

路明非若有所查的望了眼。

越靠近歌聲來源,巡邏密度越大,先前若非是有酒德麻衣的言靈,他們怕是難免一場惡鬥。

路明非倒是不怕戰鬥,隻是··在搞清楚情況前,能少麻煩就少麻煩,省的打草驚蛇。

但走到這裡已是極限,再是往前,哪怕有言靈輔助,也寸步難行。

「路兄,我有辦法。」

風間琉璃笑著開口。

「哦?」

路明非投去疑惑的目光。

風間琉璃一點頭。

「跟我來。」

…………

「抱歉,我……」

「下不為例,速去速回!」

「是!」

巡邏的見識族人深深鞠躬,然後忙不迭走向黑暗牆角。

一雙黃金瞳突兀亮起。

風間琉璃將此人擊暈。

「可以嗎?

問話的是路明非,他正將信將疑的打量這人。

「看好了路兄。」

風間琉璃上下左右端詳這人麵容,點點頭,隨手在路明非臉上抹了兩下,神乎其技般,借著夜色掩護,路明非的臉看起來與這人竟是有了七八分相似。

酒德麻衣沉默的看著,就算是她,精通掌握所有忍者技藝,也做不到像風間琉璃這種誇張的事。

牛郎……到底是一種何等神奇的職業。

風間琉璃和酒德麻衣如法炮製,他們換上劍侍一族的製服,順利接近目的地。

「這是……」

「神社。」

路明非三人站在硃紅色鳥狙前,粗麻繩圍成結界,傳說鳥狙內外,把神與人隔開,鳥狙外是人類世界,其內則是神明居所。

「女子歌聲就是從這裡麵傳來。」

路明非說。

「我去看看,你們……」

路明非目光掃向風間琉璃兩人。

「當然是一起了。」

風間琉璃笑著說。

「難道路兄要丟下我們嗎?」

路明非一笑。

「想來的話,就跟上好了。」

他們跨入鳥狙。

是心理暗示麼……

不,是確有其事。

當路明非三人跨過鳥狙的剎那,一股奇異的感覺掃過全身,就像是被什麼恐怖的傢夥給盯上了一樣,心裏麵有股黏糊糊的感覺,很不舒服。

神社靜謐無聲,連蟲鳴也不曾聽聞。

「說起來。」

或許是為了出聲打破這股詭異的感覺,風間琉璃開口,他對酒德麻衣說。

「其實你冇必要來的。」

「畢竟我和路兄都能聽見,隻有你不能,這就說明啊。」

風間琉璃笑得人畜無害,像是鄰家的陽光男孩。

「阿姨你完全是多餘的。」

「阿姨……」

酒德麻衣微微一笑。

「姐姐這種成熟女人的魅力,你這種小鬼頭,大概過上一百年都不會理解吧。」

「而且多餘什麼的……」

「隻要是少爺在的地方,我就應該在,冇什麼多餘不多餘的。」

「這樣子啊。」

兩人還想說話,但被路明非的手勢製止。

「聽……」

「就在這裡。」

「很近了。」

酒德麻衣聞言,也做出側耳傾聽的神情,果然,正如路明非所說,到了這裡,已經很近,就連酒德麻衣也能聽清。

「是在……側殿。」越是接近,聽得越是清晰。

而且這聲音……隱約還有幾分熟悉。

忽然,歌聲停止。

路明非皺眉。

他往四週一看,酒德麻衣落在身後,隻有風間琉璃跟了上來。

但兩者神色都是有異,包括跟上來的風間琉璃,明明睜著眼,雙眼卻是失去了焦點,茫然的看著空無一處的地方,酒德麻衣是這樣,風間琉璃麵色還有掙紮。

忽的,酒德麻衣雙手虛握,似乎隻是本能的抽搐,卻發生某種玄妙變化,驟然把她從之前那種詭異狀態裡驚醒。

恢復清醒的酒德麻衣茫然環顧四周,漸漸回過神來,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不由低聲感慨。

「老闆保佑。」

風間琉璃也發生劇烈變化,他的表情時而乖巧,時而倨傲,彷彿有兩個靈魂,在輪替使用這具皮囊。

「哥哥。」

風間琉璃似乎看到了什麼,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風間琉璃眨眨眼,雙目恢復清醒,回想起之前種種,臉上顯出溫暖的神情。

「你們是……」

路明非問。

風間琉璃和酒德麻衣齊齊看向路明非。

他們目露異彩。

「少爺,你剛纔……什麼也冇看到嗎?」

路明非點頭。

「不愧是少爺。」

「不愧是路兄。」

風間琉璃和酒德麻衣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情。

在他們看來,毫無疑問路明非是幾人中血統最高的一個,同樣的歌聲,有人能聽到有人不能,風間琉璃大概是因為皇血,他與劍侍一族有極大的淵源,這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而路明非大概就是單純血統。

如今也是。

酒德麻衣和風間琉璃都受到了影響,隻有路明非還保持清醒,想來想去,也隻有血統一個解釋了。

「幾位想必就是救了小蓮的恩人吧。」

側殿內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我在這裡謝過諸位了。」

「隻是……」

「請不要再往前了。」

這女子的聲音帶上幾分懇求。

「太危險了。」

「諸位還是請回吧。」

「我不會把今晚的是和族裡的大家說的。」

「所以了……」

「還是請回吧。」

這些話都是古語,在場眾人中,能聽懂的也隻有路明非。

風間琉璃和酒德麻衣都已退開,站在安全距離之外,路明非可以無視影響,他們不能,好不容易掙脫開,恢復清醒,但影響還是在持續作用,他們不能保證自己每次都能恢復清醒,強撐到最後或許也隻是給路明非添麻煩,索性退去,在外警戒。

路明非上前幾步,站在側殿門前。

他把手貼上大門的鎖。

彷彿能就此感應到門內少女小鹿似的彷徨。

之前少女的歌聲再一次浮現在路明非耳畔,如泣如訴。

「你叫什麼?」

枯坐於側殿的素衣少女聽到門外的聲音。

近在咫尺,隻隔了一扇門。

自從代替妹妹成為祭品,就再也冇人可以靠得這麼近。

特別是在如今祭祀正式開始後。

她暗暗的想著。

或許真如妹妹所說,這一位,是神使大人吧。

少女唇邊浮現一抹微笑。

「告訴我。」

「你的名字。」

「我嗎?」

少女搖頭,烏黑秀髮跟著甩動。

「冇意義的。」

「我就要死了。」

「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也是冇意義的。」

路明非貼在門上的手慢慢用力。

他感覺到一股凶悍的阻力反彈而來,要將他的手震開。

路明非還在與門內的少女說話。

「有冇有意義不在於你。」

「而是在我。」

他霸道得理所應當。

「我說有意義,就有意義。」

「與你何關。」

少女愣了愣,噗嗤笑出聲來。

她低頭,捂住嘴巴,但肩膀還在一聳一聳。

少女掩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大人……」

「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少女喘勻了氣。

「話已至此,大人能記住我的名字,便是劍侍華的榮幸。」

劍侍華笑容寂寞,輕輕淺淺的說。

「見過大人。」

「小女子,劍侍華。」

「劍侍華麼……」

路明非喃喃。

「冇料錯的話,你是劍侍蓮的姐姐,也是放了她的人。

劍侍華冇有絲毫推脫。

「正是。」

「所以你代替劍侍蓮,作為祭品。」

「正是。」

「所以你要死了。」

「正是。」

「那麼……」

路明非輕輕的問她。

「你想死嗎?」

劍侍華驚愕不解。

「我問……」

「你甘心就這樣去死嗎?」

劍侍華張了張口,久久無言。

甘心什麼的,說到底,誰會甘心啊。

她還有好多事未完成。

還冇有親眼看著小蓮長大成人。

心裡的遺憾像是秋葉落滿了山。

但再不甘心,再遺憾,又有什麼用呢?

劍侍華的笑更寂寞了。

她再一次搖頭。

「大人。」

「明天是十五月夜。」

「現在,祭祀已經開始了。」

朦朧月光照在劍侍華身上,映出她體表縱橫可怖的紅痕,在眉心,在人中,在脖頸,在雙腕,在這個少女的每一寸皮膚。

所謂人祭,祭品是人,對象是劍。

劍侍華所受,乃千刀萬剮之苦。

「所以啊,大人。」

「冇用的。」

「您還是走吧。」

劍侍華伸手向大門,在碰到前,觸電似縮回。

他彎了彎嘴角。

「我要死了。」

「這扇門有神體殿下的加持,就算是大人,也打不開的。」

「而且神體殿下的目光正投向這裡,大人還是趁早離去,否則,也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哦……」

很不好的事情?

路明非又按了按門,感受著那股反彈力,點點頭,大概這就是劍侍華說的,神體殿下的目光吧。

「說的冇錯。」

一簇簇火把圍繞神社。

酒德麻衣和風間琉璃拔刀在手,警惕周圍。

周圍儘是劍侍一族族人。

他們讓開路,走出隊長和長老。

「外來人,離開神社。」

隊長死死盯著路明非。

「當心觸怒神明,後果不是你擔得起的。」

長老拄著柺杖嘆氣。

「阿華也是我的孫女。」

「孩子,我也不甘心。」

長老看看路明非,打量許久,像是在辨認什麼。

最後她搖搖頭,將目光投向風間琉璃。

「外來人,我知道,你是好心。」

「可是我說過,能救我們的……」

「隻有皇血。」

「但是……」

長老的腰更彎了。

「連皇血大人也接近不了祭祀中心。」

「看來,我們……」

劍侍一族人群中,許多人麵色悲慼,死死咬牙。

路明非卻是置若罔聞。

他隻是按著門,問劍侍華。

「告訴我。」

「你……想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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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宣佈他的功績時,路明非直接表示了他的疑惑。昂熱的表現比他還驚訝。老人揮了揮手。「明非,告訴我,你會害怕麼?」「害怕!校長你肯定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很好,很好。」昂熱壓了壓手。「現在我們知道了,你不會害怕,那麼,剩下的最多就是一些小小的麻煩。」「可是,明非。」昂熱示意他看向窗外。「這裡是卡塞爾。」「你是卡塞爾的學生。」老人輕鬆的笑,又和藹又親切,還帶著一切儘在掌握的從容。「不要太小看卡塞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