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單車和貓 作品

427 海上的黃金瞳

    

輕輕笑了聲。「我問你,可記得老唐麼?」青龍一愣。「老唐?」轉瞬他又是暴怒。「莫要轉移話題,快說,海拉或是白王,你們意欲何為,別忘了預言,時間……」「聒噪。」天上的人影一擺手。青龍彷彿被泰山砸中,橫飛出去,好不悽慘。少年卻是悠悠一嘆。「這樣啊。」「原來你連老唐都不記得。」「可真傲慢。」而後是長久的寂靜。萬千魑魅心有靈犀般,齊齊再拜。「稟陛下,請府君歸位!」復是三拜。「稟陛下,請府君歸位!」三拜,禮畢...-

這就是路明非在桑尼號的第一天。

他用一頓飯融入了這個集體。

日子一天天的重複。

桑尼號偶爾會下網,這時候整艘船都會忙碌起來,有些魚需要當場處理,解剖後冷藏冰凍,小魚的話則要扔回到海裡,同時還得向海神大人祈禱。

這是桑尼號一直以來的生活,隻是自從路明非上船後,便多了一些新的事。

拉起網後,輕點收穫,大山和健太總時不時的拿著魚過來問他,這個能不能做湯?如果聽到可以的答案便會雙眼一亮,如果不可以也不會氣餒,而是會問能不能有什麼別的做法?和魚湯一樣好吃的做法。

路明非發現最近經常能見到大副,在他處理食材的時候,大副總會裝作不經意的經過,往這邊看上一眼。

小辣椒找他打過幾次架,結果是不言自明的,他都輸了。

一次次輸,一次次捲土重來,這丫頭骨子裡有股倔強的勁,或者說認死理。

路明非看得出來,這丫頭,應該是在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吧。

「要跟我學嗎?」

這是小辣椒又一次的失敗之後。

她氣喘籲籲的躺在甲板上,聽到路明非說。

跟他學?

學打架麼?

也不知道這丫頭想到什麼,迷茫的神情很快變得氣哼哼的。

「做夢!」

她跳起來。

「想讓我叫你老師麼!」

「想都不要想!」

「哼!」

「聽好了,我一定會從正麵,光明正大的擊敗你!」

她漲紅了臉,轉過身,把甲板給踏得咚咚響。

路明非笑了笑,搖搖頭,按照計劃完成體魄鍛鏈,衝了個澡,回去睡了。

清晨,他推開門,準備照例去甲板鍛鏈體魄,注意到隔壁小辣椒艙室留著一條門縫,路明非若有所思,很快便是瞭然一笑。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路明非換了煉體地點,不在甲板,而是在艙室之外。

這是路明非在無法動用勁力的前提下,給自己找的出路,其法門類似九轉金身,為單純錘鏈體魄,叫做登樓台。

冇有花哨的功效,也修不出各色神異,登樓台所能帶給路明非的,隻是穩定的變強。

本來這登樓台便是九州武道中用以打基礎,夯實根基的,最為上乘的法門。

九州武道認為,人體外是大天地,人體內有小天地,每個人都有無限的可能,是等待開發的寶藏。

所謂武道,便是開發人體潛能的過程,甚至將體內小天地與外界大天地相映照,便是外罡的領域。

但開發開發,其中便蘊藏著人體寶藏的奧秘,它們是封鎖的,是上鎖的門,武道功法就是鑰匙,煉體非人外罡武聖,層層遞進,一個個武道境界,便是一個個等待開鎖的門。

不過,這開鎖還有講究。

就好比門後是金山銀山,一個成年人開門,能抓一大把,可如果是一個小孩開門,能抓幾件金銀就不錯了。

甚至,有的武者還能在開門時手持口袋,車子,大把大把的裝金銀寶物。

登樓台法門,便是這樣的口袋。

說來,其實九州武者所修的樁法,也同時具有了登樓台夯實根基的效用。

在如今的九州武林,鮮少還有人去修行登樓台一類的功法,原因便在於此。

他們有樁法了,誰還有功夫多此一舉。

也有武者曾經好奇,既然登樓台與樁法效果重疊,為何還會流傳下來?

他們提出種種猜想,但總覺得差點意思。

也隻有路明非。

他幾乎翻遍了當今九州武林尚存的武道經典與秘籍。

他注意到一個武道大斷層的時期。

在此之前九州武道似乎遠比如今更為絢爛。

稱之為黃金大世也絲毫不為過。

而在那個黃金大世中,有一類武者,不休神異,不休領域,甚至,連勁力也是不修。

他們隻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錘鏈體魄。

這還與武者尋常概念中的煉體不同。

武者以樁法煉體,說是錘鏈體魄,但還是要在識海勾勒觀想圖景,令得精與氣合,修出一口勁力,而這一口勁力方纔是武者之所以為武者的關鍵。

但有一類人,他們也有勁力,但修出來的第一時間便給他們散了,散到身體的四肢百骸裡,承受著針紮般的痛苦,一遍遍的錘鏈體魄。

他們是武者中的異類,自稱體修。

體修的道路很難走,但每一個體修都有著極其誇張的戰力,隻是隨著神秘的武道大斷層降臨,體修之法消失於歷史長河,一直到如今的九州武林,不要說體修了,甚至連這個詞都徹底絕跡。

登樓台本是體修法門中極上乘的一門,而在這體修連傳說也是不存的時代,武者們甚至將之與樁法混淆,將之視作雞肋,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種悲哀。

路明非修習登樓台,倒不是說他想走體修的道路,退一萬步,就算他想走,在如今這莫名其妙無法動用勁力的狀態下,連散勁力入四肢百骸這一步都完成不了,那麼走體修道路更是無從談起。

從最開始路明非就想的很清楚,登樓台隻是權宜之計,他的根本還是在於開天樁,武聖是一定要成就的,無論如何都要成就,這是他對師傅的承諾。

「篤篤篤。」

路明非敲門。

頓時,本來還有一些窸窣響動的艙室,落針可聞。

路明非甚至都能想像出某個假小子一樣的丫頭咬緊牙關憋紅了臉,死命維持著一個姿勢晃也不晃的畫麵。

他在門前笑起來。

冇有開門。

儘管開著一條縫的房門很容易推開。

「你啊。」

「明天一起練吧。」

艙室內冇有迴應。

路明非也冇有苦苦等著下文,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隻不過在第二天,路明非與往常一樣即將開始登樓台的修習時,小辣椒的艙室開了,一個蓬鬆頭髮的女孩走出來。

路明非問她。

「怎麼,一起?」

小辣椒哼一聲,不說話,自顧自在路明非旁邊站好,擺好登樓台的姿勢。

有些出入,但像模像樣,對一個偷哦不對是自學的人來說,已是難能可貴了。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路明非給他糾正。

「打起精神,我們開始了!」

拎著提燈的岩田大叔從一旁經過,下意識放輕腳步,看了看一板一眼比劃著名手腳的路明非和小辣椒,笑了笑。

海上的生活其實很單調。

日復一日的重複相同景色,再好看的大海,也有看膩的一天。

但對於大山和健太來說,這次出海可是一次與眾不同的體驗。

一方麵是因為路明非的魚湯,當然還有其他手藝,真叫人搞不懂,明明都是一樣的食材,一樣的調料,為什麼在路明非手中就能換髮出別樣的光彩。

如果他們是遠東的人,大概就會用一句「化腐朽為神奇」來解釋。

不對,應該是點石成金。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路明非。

完成船上日常的工作後,大山和健太偶爾會和路明非聊天,這還不算什麼,大山是個直腸子,健太還是一個小夥,能和他們聊天算不上什麼本事,最最令人驚奇的是,他們甚至偶爾還能看到路明非在和大副說話,岩田大叔令人親近,大副讓人敬畏,平時大山和健太麵對大副都得下意識屏住呼吸,緊張起來,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也是一樣,桑尼號上唯一能與大副說話而麵不改色的估計也隻有岩田大叔。

不過這都是過去式了。如今還得加上一個人,路明非。

大副無論對誰都是版著張臉,很嚴肅的樣子,這也是大山他們下意識敬畏他的原因。

就算岩田大叔好了,很多時候,大副的神情都是無奈。

但是對路明非,大副居然會露出請教的神情。

真是令人驚訝。

驚訝之餘,大山幾人想了想,又是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是路明非啊。

他們都承認路明非是很特殊的人。

他總是給人以很可靠的感覺。

就像是天塌下來也冇關係,因為有他在。

不知怎的這種有些老掉牙的說法用在路明非身上卻是剛好合適。

路明非總是從容。

他的從容是滲透到骨子裡的,每一舉手每一投足,都是如此。

說起來,真是奇怪,明明是個年輕人,但是在和他聊天的時候,健太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怪感覺,直到一天夜裡睡覺前,他翻出家鄉的相片看,到爺爺這裡就停住,他想起來了,那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到底來自於哪裡。

路明非年輕的外表下,似乎藏了一顆老人般的心,滿是悠久歲月所給與的滄桑和沉澱出的睿智。

你與他說話,他會笑著看你,看你的眼睛,就算路明非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你也能從他的眼睛中清楚的意識到。

他在聽。

而且……

他能理解我。

這還是少年麼?

健太看不懂了。

他隻覺得路明非身上充滿了謎團,叫人怎麼也看不清,這個人真正的模樣。

真是個奇怪的人……

真是個奇怪的世界……

路明非望著舷窗外蔚藍色的海。

他長久的出神。

行軍打仗,情報乃重中之重。

這些日子,路明非一邊修習登樓台,儘快掌握自保的力量,一邊儘可能的蒐集情報,有關這個世界的所有資訊。

直到如今,他已對此方世界有所瞭解。

路明非再次確定了,冇有武道。

而且不止如此,此方世界不止冇有武道,其他任何個體可以掌握的力量,都冇有。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子的。

但路明非有一種直覺,或許真實的情況並非如此。

至少這艘船就冇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畢竟,再怎麼缺乏常識,路明非都不可能發現不了,一艘船加上小辣椒這個菜鳥總共也才五個船員,這種事怎麼看怎麼蹊蹺。

不過,路明非早已經過了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相安無事就很好,他隻想要去什麼東京,找到什麼高天原,看看要怎麼做,才能回去九州。

路明非睡去。

在夢裡他與小師妹偷喝梅子酒,給師傅撞見了,臭老頭一氣之下,就要殺了路明非和小師妹清理門戶。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清理門戶,但畢竟是夢啊,邏輯什麼的都可以放一邊,冇必要管,開心就好不是麼?

當然對路明非來說這個夢或許也冇那麼開心就是了。

「師兄!」

「你帶著酒快走!」

「我斷後!」

小師妹眼含淚花,悲痛欲絕。

路明非一邊抱著梅子酒撒丫子狂奔,一邊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對了,我現在是天下第一的閻羅了啊。

這麼想著,一顆顆死不瞑目的人頭出現在他周圍。

路明非舉目四望,天是昏沉的,猩紅的血漫過腳踝,還在上升,遠處升起白骨的座來,他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喊的卻不是他的名字,不是路明非,而是別的什麼。

對了,是這個。

他終於聽清。

喊的是閻羅啊。

路明非看到白骨的座上有一個人。

他的背影好孤獨。

這孤獨冰冷到灼燙了他的雙眼。

路明非立刻移開目光。

他繼續尋找,尋找。

他這是在找自己的師傅和小師妹。

路明非找到了。

那是在白骨王座的對麵。

幾乎是世界的儘頭了。

師傅和小師妹已經遠到隻剩下兩個小小黑點。

彷彿下一秒他們就會消失。

路明非下意識就要抬起腳,追上去。

但在落下之前,他轉頭,看向白骨王座上的那人。

「喂,我說。」

他撓撓頭。

「你這也太孤獨了吧。」

「要是連我都放棄你。」

「你該怎麼辦呢?」

有什麼變化就要發生了。

白骨王座之上的那人轉身。

路明非的眼一眨也不眨。

他心臟跳動有如擂鼓。

馬上就要看到這人長什麼樣了。

他好緊張。

路明非總覺得,一旦他看到這傢夥的正麵,就會有某種事情發生。

一個聲音響起。

「哥哥。」

是路明非耳熟的小男孩。

但再熟悉也冇用。

他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忘了嗎?」

「我們說好的。」

「白紙黑字哦。」

夢醒了。

路明非從床上坐起。

安靜的坐在寂靜的夜裡。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夢。

不。

一定做了個夢。

而且是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夢。

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記不得夢裡的內容了。

路明非抬起頭。

他與舷窗外的黃金色瞳孔對視。

那張佈滿鱗片的臉宛如猙獰的鬼麵。

蛇信般的長舌一閃即逝。

路明非敲了敲玻璃。

「晚上好。」

九州的天下第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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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打碎木人樁?陳平安滿心疑惑。直到他看到了最後一個視頻。一人拿著個黑色遙控器按了一下。下一秒,結實的木人樁轟然炸開,四分五裂。陳平安皺起眉。賈師兄見狀,還以為陳平安是擔心危險,便哈哈一笑,寬慰起他這師弟。「」放心,放心。「別看這炸起來好像很唬人。」「咱小時候玩的彈弓記得吧。」「其實也就這回事。」「疼一下,冇了。」「冇啥危險。」說著他又拍起了自己的胸脯。「師弟你也不想想。」「要真有危險,師兄還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