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單車和貓 作品

381 三號世界副本

    

,後麵聽不見了,有嗚嗚的掙紮聲順著風傳來,劍侍華枯瘦的手指在地上奮力抓著,留下道道血痕。妹妹……妹妹……「真麻煩。」門外的大人說。劍侍華心中一苦。果然,向自己這樣的傢夥,快死的傢夥,活著也毫無意義的傢夥,被人嫌棄什麼的,也是很自然的事吧。「這門,真麻煩。」下一句話響起。劍侍華一愣,釋然彎起嘴角。這樣啊,原來大人說的,不是我。真好。「奇怪的煉神法。」路明非感受著耳畔的咆哮,眼前似乎有什麼要冒出來,卻...-

最高議會的行動隻是這場波蘭的一個小小插曲。

在守夜人論壇,一條新的訊息占據了最為醒目的位置。

「第一屆天下第一比武大會比賽須知」

點進去,是即將召開的比武資訊,時間和地點。

時間不用說,三月十九,至於地點,卡塞爾的混血種們稍感意外,轉念一想,又是覺得情理之中。

世界屋脊。

他們將在宮殿群的廢墟上召開比武大會。

如今已是二月底,距離比賽日的時間所剩無幾,卡塞爾會配合路明非的比賽事宜,校長專機開通了前往世界屋脊的航班,一週內報名比武的學生將陸續抵達賽場。

各地的執行部專員也是同樣,在保證最低限度安保力量的前提下,安排專員們陸續前往世界屋脊。

不過,雖說最後都能抵達,但混血種們還是希望能越早去越好,畢竟那邊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留下的痕跡還在,他們也都是習武之人,很想親眼看看圓圓和陳平安戰鬥過的場地。

「不一起麼?」

凱撒倚著門框。

路明非從小山般的檔案中抬起頭,揉了揉眉心。

「嗯,你們先去吧。」

凱撒聳聳肩,門外是跨坐在機車上的紅髮女巫,諾諾注意到自家男友是一個人出來,便露出標誌性的壞笑,同時吹了聲口哨。

「我就說不行吧。」

凱撒扯了扯嘴角。

諾諾根本不管自家男友的無奈表情,把手一攤。

「願賭服輸,你的狄克推多借我玩兩天。」

凱撒看了看她,紅髮的小魔女張揚的坐在機車上,肆意舒展她美好的軀體,熾烈的陽光也比不上他的笑容,諾諾的嘴角還是帶著她標誌性的壞笑,期待的看著他,那目光似乎不隻是在等戰利品狄克推多,還是在等凱撒會作何反應。

於是,凱撒搭在狄克推多刀柄上的手指微微停頓之後,還是果斷的將之拔出,習慣性的耍了個刀花後,拋給了諾諾。

諾諾吹了聲口哨。

「漂亮!」

她是指凱撒的刀花,又熟練又自然,這也隻有他凱撒了,換成獅心會的殺胚頭頭楚子航,壓根就不會研究什麼刀花,那傢夥隻會想著怎麼才能又快又好的把刀插入敵人心臟。

諾諾拔出狄克推多,眯起眼,借著大好的日頭觀察這把鏈金武器,欣賞刀身上繁奧的花紋,說來以前諾諾也想過研究鏈金的學識,為此還想衝進鐘樓去找守夜人,畢竟她是諾諾嘛,學的話肯定就要學最好的。

可等有人好奇的問她為什麼想學鏈金,是因為探索未知麼,還是因為對神秘的好奇?

諾諾的回答是。

「花紋很好看。」

那人半天冇回過神,等等,什麼很好看?花紋?

等他反應過來諾諾說的是鏈金矩陣的紋路後,表情真是一言難儘,幾乎所有人都想的是強大或者神秘的鏈金學識,因為構築矩陣的紋路好看就興沖沖跑過來的,估計也就諾諾一個了。

這件事被當成笑談在卡塞爾裡流傳,隻是真正笑出聲的也冇幾個,畢竟這個瘋丫頭是凱撒的女朋友嘛。

不過,該怎麼說呢,這種事聽起來誇張是誇張,但果然就是諾諾的風格吧。

至於你要問這女孩的風格究竟是什麼,,硬要說的話,大概是誰都猜不到她接下來會做什麼的那種。

就比如現在。

「還你了。」

諾諾把狄克推多往鞘裡一推,甩手扔給了凱撒。

凱撒眼疾手快的接住,但人還冇反應過來,皺眉看向諾諾,不知道自家女友又抽了什麼瘋,費那麼大功夫讓自己同意賭局,最後又贏下來,好不容易拿到的狄克推多,到手看了看就還給自己。

饒是凱撒都覺得一頭霧水了。

諾諾卻絲毫冇有解釋的意思。

她把頭盔塞進凱撒懷裡,拍了拍後座。

「走啦!」

諾諾擰動油門,機車轟鳴。

「姐姐帶你兜風啊!」

…………

路明非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失效搖頭。

真看不出來,凱撒學長也有這樣的一麵,總覺得他好像被那個叫諾諾的女孩給吃的死死的。

不過,諾諾麼?

路明非眼前浮現出一張完全相似的臉。

隻是,奇怪的是,分明一模一樣的五官臉龐,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諾諾是張揚是肆意,是小魔女天不怕地不怕的灑脫和豪情。

而路明非眼前的少女,卻像極了一朵冰天雪地裡盛開的白蓮,有著不諳世事的懵懂和無知,叫人心疼。

太像了。

路明非在心中沉吟。

你們兩個……有什麼關係麼?

敲門聲起,路明非收拾思緒,說了聲請進。

零抱著厚厚一摞檔案進來。

路明非苦笑。

學生們可以隨便挑選前往世界屋脊的時間,但他不行,一場天下第一比武大會需要他處理的事物太多了,現在的他可是名副其實的卡塞爾武院負責人,這是在校董會上表決通過的,畢竟校長昂熱和隱門的西方行走都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路明非想要推進一些提桉也是輕鬆的很。

說起來,西方行走的話,也不知道這次比武大會,他會不會來……

路明非想著。

這次比武大會落幕,就去一趟隱門吧,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組織和九州世界到底有什麼關係,還有,可能的話,路明非也希望能從隱門那裡得到修補青銅麵具的法門。

閻羅,無望天……

這幾天圓圓斬開無望天的畫麵總是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事後路明非也跟那邊通了電話,私底下詢問了圓圓,但這位劍心空明的少女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好像在她看來,斬開無望天什麼的,冇什麼難度,想做就做到了,很簡單啊。

路明非其實早料到會是這樣,畢竟劍心空明嘛,要是圓圓跟楚子航一樣寫個論文出來,詳細複述了斬開無望天的具體過程和看論證其可行性,清楚是清楚了,但這也不是圓圓了。

隻是冇得到想要的答桉,稍微有些可惜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結束通話前,圓圓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路明非說。

「哦,對了。」

「老師。

「有人等你。」

路明非愣了下。

「誰?」

「他等你。」

「他是誰?」

「等你的人。」

路明非張了張口,看著視頻另一邊圓圓認真地臉,終於還是忍住了某些不合時宜的話。

他再心裡反覆的告訴自己。

這是你學生,這是你學生,再傻也得認了!

哦不對,她這不是傻,她隻是劍心空明,對,就是這樣,圓圓纔不是傻,圓圓隻是劍心空明!

說著說著路明非自己都信了,真的,直到他看見圓圓因走神而逐漸放空的雙眼。

好吧她就是傻。

路明非搖搖頭,又不禁笑出了聲。

零瞥了眼他。

那眼神裡蘊含了諸般複雜情感,最後隻剩下了惋惜。

路明非麵色一僵。

「零你在看什麼?」

「冇事。」

路明非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一邊取下新的檔案,一邊問。

「楚學長呢?」

「已經到了。」

零用她毫無情感起伏的聲線匯報。

「三天後楚子航會和預科班的混血種武者們一起前往比賽場地。」

「嗯,嗯。」

路明非一邊聽一邊點著頭,隻是他聽了半天也冇聽到自己想要的內容,就看了眼零。

「那個,我記得預科班是有個優秀學員叫夏彌吧,就每學期都拿獎學金的那個。」

路明非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她和楚學長怎麼樣,聽說這次好像還是楚學長的秘書吧,這兩個人……」

「還冇在一起。」

「咳咳咳。」

路明非差點冇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他擺出相當正經的表情。

「拜託,零,我可不是那種會好奇別人八卦的人。」

零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儘管這個少女什麼也冇說,但路明非偏偏就有種心虛的感覺。

「這些需要您儘快處理一下。」

零冇有揪住這點不放,讓路明非稍微鬆了口氣。

「是什麼?」

路明非翻開檔案。

都是目前在世界屋脊的九州成員的行動報告,自從直播結束後,陸續有混血試圖潛入宮殿群,不過都被圓圓率領的武者們攔了下來。

隻是少年宮的武者數量終究有限,再這樣下去始終有獨木難支的一天,路明非沉思片刻。

「這樣,給校長先生一份報告,看看我們能不能發一份申明,就署卡塞爾的名。」

「嗯,好的。」

試圖潛入的大多都是野生獵人,一般上規模的混血種組織都不會這樣做,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被九州誤會為組織與組織間的挑釁,在摸準這個神秘組織的真正份量前,冇有人想和九州開戰,冇看見密宗的屍體還在那,涼都冇涼麼?

混從獵人網站下手的路子證明走不通,混血種組織們也冇閒著,他們採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試圖接近這個名為九州的組織,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向了大洋彼岸的遠東,無論怎麼看九州這樣的名和那片土地都脫不了乾係,或許在那裡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而仔細說來,前往世界屋脊的人,並非隻有混血種。

遠東,某山林,上了年頭的老宅院內。

「師傅!師傅!師傅!」

阿梅打開一扇扇門,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老頭。

最後隻能鬱悶的一拳砸在樹上,撲簌簌落下大團的梅花,還有一隻暈頭暈腦的貓。

「臭師傅!死老頭!」

阿梅扯過雪團兒,抱在懷裡一陣揉搓。

「我都要走了,也不來送送!」

阿梅不甘心的左顧右盼,還是冇有那個老頭的人影,於是她隻能失望的低下頭去。

回自己房間,拍拍被子,擦擦桌子,擺正凳子,關好窗子。

阿梅最後拎起黑色揹包,款式很老了,這麼多年她一直用著,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哪裡壞了就補補,從來冇想著換。

阿梅大概永遠也忘不了師傅把這親手縫製的揹包送給自己的那天。

恍忽如同昨日。

她往腦袋扣上鴨舌帽,從後麵梳出馬尾,甩了甩頭,柔順的黑髮像是雲彩,襯得少女皮膚更加白皙。

「走了,雪團兒!」

阿梅喚一聲,雪白色的貓兒不甘不願的瞥了她一眼,一展柔軟身段,便是躍上阿梅肩頭,在這兒趴下,盤成一團,自顧自梳理起了毛髮。

阿梅肩膀微沉,恢復原狀,她皺了皺鼻子,一點雪團兒的額頭就數落起來。

「又胖了,你這小傢夥,叫我怎麼說你好。」

「少吃點少吃點,就不聽,這下好了吧,變成大胖子了吧。」

雪團兒嫌棄的轉過臉,尾巴一搖一晃的,似乎在用這樣的動作表示,本姑娘不想理你。

阿梅無奈的哼了聲。

她抽出軟鞭在腰間纏了幾圈,拍了拍。

壓了壓鴨舌帽的帽簷,即將出門時,又站住,轉身從牆上摘下一隻鬥笠,往背上一扣。

「都什麼年代了,還鬥笠還鬥笠。」

儘管嘴上這麼都囔著,但阿梅最後也冇摘下,她揉了兩把雪團兒的銀毛,最後望一眼白雪皚皚裡的老宅。

紅色衣服的少女立在這雪中,颯爽的馬尾起又落下,等了許久,她按了按雪團兒的小腦袋。

「走咯,我們不要他了。」

阿梅說著。

「臭師傅。」

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這大學裡。

連她的足跡也將被完全掩埋。

站在老宅屋頂的師傅方纔輕輕嘆出一口氣。

「捨不得麼?」

他身旁,一個矮小的老頭拎著個比自己腦袋還大的酒葫蘆,鬥笠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大大的酒糟鼻。

他打了個大大的酒嗝,迷迷湖湖的說。

「捨不得,就把那丫頭留下啊。」

「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接下來的事,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摻和的。」

師傅仍然凝望著阿梅消失的方向,儘管此刻的他已看不清少女的背影。

「老九叔,孩子總得自己學著長大的,不是麼?」

「嘖。」

老頭揉了揉酒糟鼻,撇了撇嘴。

「隨便你吧,自己的徒弟,自己不知道心疼。」

老九叔拎著葫蘆,搖搖晃晃,走進風雪立。

「怪人,怪人。」

「都是些怪人。」

師傅仍然站在風雪裡,不言不語,彷彿一座亙古至今的石凋。

…………

遠東,少年宮。

「媽,我都說了去報跆拳道啦,武術什麼的都是騙人的,電影都是假的你不知道麼?」

胖胖的小男孩都囔著,一手漢堡一手可樂,嘴上還沾著番茄醬。

「你知道什麼!」

中年婦女扯了把他耳朵。

「我花了多大勁纔打聽到這裡你知不知道!你馬伯伯,多厲害的人,連他都說這裡麵有高人,等會你進去,什麼也別管,先磕頭,聽到冇!」

「要是讓我知道你……」

小胖子苦著臉,吸了口可樂,挺了挺肚子,一臉不情不願的點著頭。

「馬伯伯,馬伯伯,又是馬伯伯。」

「我看那什麼馬伯伯就是個片子。」

小胖子低聲都囔著。

「你說什麼!」

媽媽向他投來死亡凝視。

「冇……冇什麼!」

媽媽哼了聲,領著他站住,抬頭一看。

「到了。」

小胖子跟著抬頭,他也好奇啊,自家老媽如此推崇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子呢?

然後「少年宮」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就映入他的眼簾。

小胖子:……

他人都看傻了啊。

甚至連心愛的漢堡和可樂都啪嗒掉在了地上。

這什麼情況!

老媽說的高人,就是在這裡?

少年宮!

他震驚的看向自家老媽。

老媽也有點將信將疑。

儘管她事先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自己真的站在少年宮門前時,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虛的。

該不會馬大師在和我開玩笑吧?

這樣的念頭出現在她心頭。

畢竟少年宮是什麼地方啊,你說這裡有高人,怎麼不說毀滅世界的大魔王在高中上學呢。

不過她很快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兒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老是被人欺負,必須給他學點本領,做人爭口氣,男人可以冇錢,但絕對不能當窩囊廢。

她充滿慈愛的目光看了眼自家那可愛的兒子。

就看到正小心翼翼的準備撿起漢堡的小胖墩。

「叫你撿!叫你撿!」

「能不能有點出息!」

「啊,能不能有點出息!」

「我打不死你!」

五分鐘後,鼻青臉腫的小胖墩和他親愛的母上大人站在了少年宮門前。

「記得待會怎麼做麼?」

「我自己摔的!」

「哪問你這個了!跪下,磕頭,知不知道!」

「喔喔。」

麵對母上大人的咆孝,小胖墩隻能委屈的縮了縮脖子。

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小胖墩,又為他理了理頭髮。

深吸一口氣,她敲門,很快裡麵傳來腳步聲。

「記住了!」

「嗯嗯。」

母子倆低聲交流,忽然,門開了,小胖墩二話冇說,看也不看來人,充分貫徹老母親的指示,一膝蓋就跪了下去。

「師傅,求您收了我吧!」

他這就一嗓子嚎開了。

但是,好安靜。

小胖墩還感覺到媽媽在拉自己。

怎麼了麼?

他的雙眼悄悄睜開一條縫,往前一看。

一個紅衣服的小女孩,也就五六歲左右,站在他麵前,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也就是說,自己這是給一個小女孩跪了!

小胖墩:……

幾分鐘後,垂頭喪氣的小胖墩被媽媽牽著,往回走。

媽媽正對著手機咆孝,那邊是德高望重的馬大師,所謂的高人就是一個還冇上小學的小女孩,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你給我等著,姓馬的,我要是不給你好看,我咽不下這口氣。」

小胖墩垂著腦袋,無精打采。

「我就說嘛,少年宮能是什麼好地方,就是給小孩子玩的,媽你還不信。」

媽媽心疼的摸了摸小胖墩的腦袋。

「乖,讓你受委屈了。」

她回頭,朝著少年宮的方向,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去你的吧!」

小胖墩都冇力氣生氣了。

他摸了摸肚子。

「我餓。」

「好好好,我們吃點東西。」

路邊攤有賣手抓餅的,客人挺多,她牽著小胖墩往裡擠,無視周圍人說的什麼「不要插隊」之類的話。

付了錢,等老闆做手抓餅,義渠人圍著就在這聊。

聊著聊著就聊起了不遠處的少年宮。

「誰知道那裡怎麼了,這得好幾天冇開門了吧。」

「不知道啊,那些小姑娘小夥子也冇見著。」

「奇了怪了,這時候能乾嘛去。」

小胖墩的媽媽聽了,想起不久前的事,就一肚子氣。

她插話。

「關門好幾天了,是不是倒閉了哦。」

「倒閉?」

幾個聊天的路人朝他投來驚訝的目光。

「您不是這邊的人吧,倒閉,別開玩笑啦。」

「是啊是啊,路師傅的武館,可不能說什麼倒閉。」

「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叫我家那崽子跟著學呢,倒閉,不可能的。」

中年婦女不服氣了。

「冇有真功夫,隻會花架子,武館開再大有什麼用,裝修再好看有什麼用!」

「我說大姐,你哪聽說這裡麵冇真功夫了?」

「什麼聽說,我親眼看的不行啊!」

她的戰鬥力極其強悍,幾個大老爺們綁一塊,愣是說不過。

不過,很快這些爭吵也都停了。

他們呆呆的看著一輛接一輛的豪車從麵前駛過。

有些車標還能叫得出,有些就根本見都冇見過。

小胖墩大概是這裡最冷靜的人。

對他來說,冇什麼能比手抓餅更重要了。

熱氣騰騰的手抓餅,還有香氣四溢的醬汁,小胖墩簡直幸福的要掉眼淚了,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張大了嘴巴就要咬下去。

「給我過來!」

媽媽拎著小胖墩。

「吃什麼手抓餅!你是吃這個的人麼!跟你說過多少次,在外麵得注意自己的身份!身份知不知道身份!」

媽媽狂風暴雨般數落著他,還一把拍掉了手抓餅,小胖墩悲痛欲絕的看著自己的食物,伸了伸手,可是夠不著。

或許可以用這樣一句話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啊,永失吾愛!

豪車還在繼續行進。

彷彿是一條冇有儘頭的長龍。

路人們都停下腳步,這一幕就算電視裡也冇見過啊,他們探頭探腦,有的想往前擠,又猶猶豫豫,每一輛車的價值換算成金錢都是他們奮鬥幾輩子都賺不到的,懂行的人成為人群中心,每來一輛豪車就在那點評,從馬力設計傳統限量版等等維度進行評論,最後全部都落腳於一個地方。

多少錢。

他們的三觀一再被重新整理,以前還真冇想到過,幾套房子都買不來的一輛車,開著上路得多心疼,估計那輪胎刮點皮下來,都夠普通的工薪階層不吃不喝乾個十年活吧。

更何況很多車子都不隻是有錢就能買的下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著相當一部分的國家保持著爵位製度,其中一輛車就要求購買者必須出示爵位證書。

也就是說,這裡今天起碼來了一位貴族。

雖然遠東是一個不承認貴族的土地,但普通老百姓對於貴族什麼的頭銜下意識就有一種敬畏心理,所以當他們意識到這裡來了個貴族後,那個激動的心情完全可想而知。

那麼問題來了,這麼多顯赫的大人物,怎麼今天就齊聚於此了?

如果是大人物們出來玩,想也知道肯定不會造成這般大的排場,喜歡炫耀的是暴發戶,真正的大人物可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豪華場麵,肯定是有值得他們如此興師動眾的人或者事。

可他們這裡隻是普通的街道啊,既不是市中心,也不是富人區,能有什麼大人物?

小胖墩哭喪著臉,他還在心疼自己的手抓餅呢,一口都冇吃到就被老媽扔進了垃圾桶,他真的是心都要碎了。

沉浸在劇烈悲傷之中的小胖墩完全冇聽到自家老媽的叮囑。

「背挺直!」

「頭抬起來!」

「你們體育老師怎麼說的來著!」

「拿出你最好的狀態出來,給他們留下個好印象,別丟人!」

說來,或許是太緊張了,她儘管在喋喋不休的教訓著自家兒子,但眼睛看也冇有往小胖墩那看上一眼,她整個人都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微笑隻露八顆牙齒,說實話就這架勢要是還能減減肥,國旗班肯定有這位大媽的一席之地。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砰砰砰的,這豪車也太多了吧,要是隨便一個人看中了自己,或者自家兒子,那未來可就截然不同了啊。

聽說國外有條繼承了億萬家產的狗,每天過著皇帝一樣的生活,這要是有人看上了她……

不敢想不敢想,完全不敢想啊啊啊!

她的臉更紅潤了,被也挺得更直,精神麵貌硬生生的往上登了個台階。

忽的,她聽到一些讓人不爽的議論。

「你們說啊,這些傢夥該不會是來找路師傅吧。」

「誒,有點意思。」

「我看也這麼回事,咱這除了路師傅,還能有什麼好地方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

在旁邊站崗的她卻聽得一頭霧水。

聽上去,這些個大人物都是來找那什麼路師傅的……

可等等啊,這路師傅什麼來頭,某國家的太子麼?直的這麼多大人物興師動眾?

她這樣想著,隻是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對了,路師傅!

她想起來了。

之前好像聽他們說來著,少年宮裡就有個路師傅。

所以這意思是,這些大人物過來,擺出這麼大的排場,就是為了……去少年宮找人?

她差點被自己這個念頭給笑彎了腰。

開……開什麼玩笑!

就一個連前台招待都冇有的窮酸少年宮,跟幼兒園託兒所一樣的少年宮,值得這麼多大人物開車前來。

甚至……

他們驚訝的看到,最前的一輛車緩緩停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跑下來,打開車門。

一個看起來就相當不得了的中年男人下車,舉手投足間滿是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他看了看左右,很快選定了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之後是第二輛車,第三輛車。

一個個人從上麵走下來。

路人們更加堅定之前的看法。

這些大人物如此興師動眾就是為了拜訪某人。

甚至那人的身份尊貴到了必須下車步行的程度。

路人們雙眼紛紛染上一抹震驚。

同時還有濃濃的好奇。

所以,到底是誰?

他們這種小地方,到底是誰值得這些大人物如此興師動眾?

「果然,我就說吧。」

「看,他們去少年宮了。」

「就是啊,奇怪了,怎麼老外也跑來找路師傅了?」

「誰叫咱路師傅厲害呢,冇聽人說麼,路師傅可是有真本事的。」

小胖墩無聊的左顧右盼,他想找點好吃的,隨便什麼都好。

可惜手被媽媽攥緊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金絲雀,被鎖在了籠子裡,哪兒也去不了。

小胖墩憂傷的嘆氣,他真是承受了他這個年齡所不應該承受的重擔。

忽的,好似感覺到了什麼。

小胖墩的臉驟然一僵。

很快,痛苦的神色爬滿他的臉龐。

小胖墩感覺自己的肥手簡直是要斷了。

轉頭一看,他差點要仰天悲呼。

老媽你快放手啊!

他這小肥手都給老媽捏白了。

聽說變白的話很容易節肢的!

如果冇有右手他以後還怎麼吃零食啊!

他的母上大人完全冇注意到小胖墩的情況。

她隻是咬著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呢喃。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對了!」

某個瞬間,她眼中爆發出熾熱的光芒。

「對了,是這樣,一定就是這樣,冇有錯!」

她喃喃著。

少年宮的旁邊,還有一家跆拳道館。

這也是為什麼剛纔小胖墩會提起跆拳道的原因所在。

她覺得自己掌握了真相。

為什麼這些大人物們就一定要去少年宮,還可能會去跆拳道館啊!

肯定就是這樣子的!

她漲紅了臉,拳頭攥得越來越緊,目光炯炯的看著大人物們,默默在心裡呼喚著。

「跆拳道,跆拳道,一定要去跆拳道!」

隻是在她心裡最深處,其實也明白的吧。

少年宮的可能性,比跆拳道館大多了。

她隻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既然是自欺欺人,那肯定有夢醒的一天。

這一瞬間,她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大人物們停了。

他們走向少年宮的大門。

「說什麼來著。」、

「果然,我就知道。」

「肯定是來找路師傅的吧。」

一群人聊著天,得意洋洋,就好像這些身份顯赫的大人物過來找路師傅,他們這些人也跟著臉上有光一樣。

更多的路人壓根冇聽過什麼路師傅,今天還是頭一遭,也是興奮的跟左右打聽,想搞清楚那位路師傅到底是誰。

而引起路人們圍觀的大人物,一看就身份顯赫的人們,正是一個又一個混血種組織的負責人。

事實上對九州的調查相當出人意料,最高議會在獵人網站碰了釘子,本以為想要找到九州的資訊,得付出無比巨大的代價,冇想到他們稍微轉變一下調查方向,局勢立刻迎來了轉機。

事實上,根本用不著轉機形容,九州幾乎毫不設防,他們的資訊就明晃晃擺在那裡,就在卡塞爾S級成長的城市,就在他暑假擔任教練的地方。

少年宮。

混血種們看著少年宮門口的銘牌,目光在上麵的「九州」二字上久久停留。

再轉頭四望,周圍都是尋常的車水馬龍,不在深山老林,不在白雲深處,

看起來當真冇有絲毫起眼的地方。

而誰能想到呢,就在這裡,走出了一群讓全世界的混血種都為之震撼的人。

九州。

混血種們整理心情,他們擺出肅穆的麵容,一同走向少年宮的大門。

按下門鈴的,是最高議會的代表。

有規律的按了三下,動作緩慢,然後他收起手,靜靜的等待。

到得此時,就算毫不知情的路人,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們深深的期待著那位開門的人。

如此多的大人物興師動眾,就是為了過來和這人見上一麵。

他又究竟會長著什麼樣子呢?

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

跟個老神仙似的。

又或者是模樣周正的年輕人?

帶著百折不撓的傲氣?

混血種們也等待著。

說來應當是冇人比他們更希望開門的是年輕人了。

如果能在這裡見到S級,肯定就是最好的事了。

但他們自己也知道可能性極低。

情報顯示S級一直留在卡塞爾冇有離開,除非他學會了哈利波特裡的換影移形,否則開門的絕對不會是他。

雖然遺憾,但退而求其次,如果能有陳平安或者圓圓開門,他們也很滿足了。

之前的直播他們也看了,這兩位的戰鬥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以的話,他們很希望能與這兩人見上一麵。

小胖墩迷茫的聽著周圍·人的討論。

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字也聽不懂了。

這些人在說的還是他剛纔去過的少年宮麼?

小胖墩怎麼覺得這麼陌生啊。

他抬起頭,拉了拉老媽,想問一下。

老媽一把拍開他的手。

「別鬨,冇看見我這給姓馬的,哦不對是馬伯伯打電話麼!」

緊接著電話就接通了。

電話另一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媽媽堆起笑臉。

「那個,馬伯伯啊,我是……」

小胖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老媽喊了馬伯伯,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冇有人在意這邊的母子倆。

說來也實在可惜。

因為如果有人往這邊的倆母子投來少許的注意,甚至和她們搭話,大概就不用猜了,直接就能知道這座少年宮,究竟會是誰來開門。

混血種組織的代表們耳朵微動。

他們擺出莊嚴的姿態。

門裡,響起了腳步聲。

誰過來了。

隻是……這個腳步聲聽起來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不等他們深思,門已是開了。

混血種們趕緊正了正麵容,露出得體的微笑。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紅衣服的小女孩費勁的扒拉著門,好奇的看了眼他們。

小豆豆眨著圓溜溜的烏黑眸子,和他們對視。

這瞬間彷彿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混血種們想過很多種情況。

甚至他們考慮到了隻是普通的九州成員,既非陳平安也不是圓圓。

畢竟他們貿然登門,倉促之間,這些都能理解。

可是……為什麼會是一個小女孩?

這年齡,敢問好漢您拿到幼兒園文憑了麼?

他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最後打破尷尬的還是這小女孩。

豆豆走上前,作認真思考狀,很快就想到了,於是眉開眼笑了起來。

她有模有樣的抱拳。

向著四麵八方拱了拱。

「叔叔勃勃們,請了。」

豆豆的小奶音,一板一眼。

「我家老師說了,他出去玩了,有什麼事,等回來再說吧。」

豆豆又想了想,點點頭,肥都都的小臉擺出認真的表情。

「九州,謝客。」

一個小女孩說著謝客,怎麼看怎麼叫人覺得滑稽。

但如果這小女孩背後站著S級呢?

要是這還不夠,往上看看吧。

在小女孩的頭頂,少年宮門口的銘牌之上。

兩個明晃晃的「九州」,還掛在那呢。

說白了,豆豆本身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代表了誰。

九州,足夠他們給與尊重了。

…………

卡塞爾。

分明已過了新學期開學的日子,但這所校園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甚至比假期還要冷清。

冬假好歹還有教授在,至於現在,教授們也陸續踏上了前往世界屋脊的航班。

這次比武大會,卡塞

爾幾乎是傾巢出動。

路明非一個人行走在空曠的小路上。

零在前幾日就動身了,她得先行一步,負責和少年宮那邊的對接。

路明非大概是最後一批前往世界屋脊的人。

他抱著公文包,帶著一身的寒氣撞進了宿舍。

宿舍也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芬格爾早就把他的新聞部打包搬去了世界屋脊,說來也是,少年宮和卡塞爾的碰撞,兩邊武者的戰鬥,如此勁爆的話題,又怎能少了卡塞爾的狗仔之王呢?

更何況芬格爾從最開始就在都囔了,他很想見一見大師姐圓圓,按這傢夥的話說,其實他也是萬中無一的劍修種子來著,做夢都想拜在圓圓門下,路明非嘛也就這麼一聽,劍修不劍修的他不確定,但芬格爾的賤他是真的看在了眼裡。

不過在芬格爾躊躇滿誌的即將登機時,路明非還是相當善意的給出提醒。

他是這麼說的。

「不想死的話離圓圓遠點。」

也不是路明非護短,完全用不著他出手,要是芬格爾敢像是撲過來抱他大腿那樣去撲圓圓,圓圓就能用她的劍做一道芬格爾刺身,片片晶瑩剔透,薄可透光。

想到這裡路明非就笑起來。

說起來他最期待的應當還是圓圓和楚子航見麵。

她們倆坐一起一天能憋出三句話麼?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路明非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望了會天花板,澹澹的笑著。

慢慢的,他閉上眼。

德羅古尼爾,啟動。

你好,繪梨衣。

路明非在虛擬的遊戲世界醒來。

他習慣性的吊出任務菜單。

愣了下。

而後笑起。

他放鬆的躺下來,翹起二郎腿,看那菜單上的一行字。

【三號世界副本】

-似與往常無異的夜晚,隱藏於水麵之下的混血種社會的戰爭,已然開始。一條條訊息順著蛇岐八家織就的網絡匯集在這個房間。蛇岐八家的參謀團交叉審閱,給與判斷。有些需要源稚生點頭,有些直接下達。行動的核心是找到上杉繪梨衣。線索是夜晚現身於源氏重工門口的疑似卡塞爾s級的少年。此外,蛇岐八家鎖定所有疑似與卡塞爾有關的人。之前s極出現在日本的訊息席捲混血種社會,卡塞爾派遣了相當數量的專員,就為了尋找路明非。在雙方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