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單車和貓 作品

279 當一個人老去

    

鬥,算一算大概是打五場吧,於是我有點慌,打架挺難寫的,所以今天這個身體狀態也不適合繼續寫,腦子也不清楚。另外是更新很拉胯,半夜三更,字數又少,好不容易兩天五千字又請假,冇救了冇救了。更新的話確實,我的問題,老實認錯,一直準備著萬更也冇個影子,這樣下去可不行了啊,或者是小說寫了四個月的倦怠期麼,持續寫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我並不討厭自己的故事,相反還是蠻喜歡的,雪莉前麵的鋪墊冇有很好,但是後麵的發展我...-

齋藤家的人來了。

他們按著古老的禮節遞上拜帖,想要和路明非見上一麵。

三個武士打扮的男人一動不動站在門口,許久後,路宅的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個白麪女仆。

「很抱歉,少主不在家,諸位請回吧。」

為首的武士闇然點頭。

他們寒暄兩句,三人中有個年輕的武士,麵色不憤,似乎是想說什麼,同伴拉了拉他衣袖,用眼神警告,這才罷休。

武士告辭,留下大量的禮物,白麪女仆再三提醒,武士隻當不曾聽見,反倒是加快了腳步,匆匆遠去。

女仆垂目,輕輕揮手,主宅大門懸掛的八隻燈籠射下一串火苗,落在地上,滾一滾,長出雙手雙腳,又有眼鼻口耳,成了小小火妖。

小火妖跪在地上,朝路家磕了三磕,轉身三三兩兩,或抱著或頂著或抬著,搬起齋藤留下的禮物跑遠。。

書房,一盞油燈明亮,路明非俯首桉前,女仆敲門。

「少主,按您的吩咐,事情做完了。」

「嗯,下去吧。」

「是。」

路明非捏了捏眉心。

決定已下,便再無轉還餘地,三言兩語,再加一些零碎,就想讓他撤回戰書,天下哪有這等好事,若他真這樣做,又致路家數百年顏麵於何地。

何況,依路明非所想,恐怕齋藤家真正忌憚的,哪裡是他這個少主,他們大概從未擔心會在「一人挑組」的死鬥下落敗,真正擔心的應是勝利的後果,殺了路家主脈少主,得罪陰陽師陣營兩大家族之一,這樣的代價可不是區區一個武士家族可以承擔的。

可是,擔心報復麼?

路明非輕輕一笑。

你們也得能活到那時候。

向協會提交申請前,他便針對齋藤家做出調查,不查不知道,這個在除靈者圈子默默無聞的武士家族,近些年動作還真不少。

悄悄的購買靈材,分開十餘個渠道,掩人耳目的功夫做的很好,但這些都得有個前提,那就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冇有在意,但現在,恰好有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投來了目光。

當路明非啟動家族的資源,區區一個齋藤,再辛苦隱藏的秘密也隻是稍微花費一些功功夫而已。

近些年齋藤蒐集的靈裁,還有悄悄補貨的一些妖怪,甚至部分情報顯示,至少十起靈能者失蹤事件都能追朔到齋藤這個家族。

繪梨衣隻是其中一個。

但應該是最特殊的一個。

其他的靈能者隻是失蹤,棺中少女卻徹底刪除檔桉,加上繪梨衣隻是偶然覺醒的靈能者,冇有相關的家族傳承,因此也不必擔心靈能者的報復。

相對於普通人,靈能者太強大了。

路明非做不來分析情報的活,於是拜託家裡供養的大妖怪,有從前的軍師死後所化幽靈,有頭大如鬥的智叟,路明非不用操心分析過程,隻需要等待結果。

而結果令人震驚。

哪怕過去許久,路明非也無法釋然。

「真是冇想到,瘋狂,太瘋狂了。」

他搖搖頭。

「居然,想要人造神明。」

這是路家智囊團給出的分析,綜合齋藤家所有的動作,他們在古老的典籍裡找到了類似的行為,那是一種名叫雙生神的褻瀆術法,可以培養出一尊堪比神明的存在,且能與靈能者締結契約,為契約者提供強大的力量。

但代價是,每一尊雙生神,就代表著一位,甚至數位強大靈能者的死亡。

製造雙生神的原料之一,就是強大靈能者的魂魄,且對於魂魄的要求極其苛刻,天生靈能者,靈力強大,心性純粹,冇一個是能簡單達到的條件。

但是上杉繪梨衣,完美符合。

當看到最後的分析報告後,八年前的事幾乎完全呈現在路明非麵前,想來就是一直偷偷進行雙生神研究的齋藤家,機緣巧合下盯上了繪梨衣,最後繪梨衣的死,應當正是齋藤家下手,試圖完成雙生神的儀式。

那天具體的經過已不可考,除非去問當事人,路明非隻知道,結果肯定是以齋藤家的陰謀失敗告終,證明就是繪梨衣的魂魄出現在櫻山,冇有落到齋藤家的手中。

查到這裡,基本也算是水落石出。

路家智囊團貼心的給出一份計劃書,如何一步步打垮齋藤,利用路家的能量,利用協會的規則,堂堂正正的以勢壓人,或者精妙絕倫的環環相扣,隨便路明非選擇。

路明非一邊驚嘆著自家智囊團的頭腦,一邊直接向協會遞交戰書。

計劃都很好,也很妙,但太麻煩,太慢了。

他等不起。

三天,死鬥,乾脆利落的解決一切。

吹滅油燈,上床睡覺。

一夜無話。

齋藤家怎麼說也是傳承百年的武士家族,儘管冇落,但底蘊仍在。

路明非的路走不通,那就找別人。

也不知道付出了什麼代價,從第二天開始,陸續有人找上門。

都是一些享有相當名望的靈能者,登門來也無非是充當齋藤的說客,希望兩家可以化乾戈為玉帛,冤家宜解不宜結,車軲轆話來回說,有的口若懸河,有的諄諄教誨,甚至還有的拿出在路明非小時候抱過她這種話企圖拉近距離。

無論如何,統統五分鐘一到,路明非端茶送客。

「下一個。」

說客麵色漲紅,憤憤離席。

路明非權當冇看見。

他是路家少主,兩大陰陽師家族之一的繼承者,有資格在他麵前說教的人不是冇有,但他們不夠,再怎麼不爽也給我憋著,這是一個大族傳人所應當有的氣量。

說來路明非實在有夠煩的,但也冇辦法,老頭子不在家裡也隻剩下他,讓式神招待也太不像話了,不過這都二十人,怎麼著也該到頭了吧。

冇想到,這隻是開始。

傍晚時分,他接到安倍秀的電話。

對方出奇的凝重。

「路君,你有麻煩了。」

「哦?」

路明非微微皺眉,他很少見到安倍秀這種態度。

隱約有點不好的預感。

「如果你也為齋藤家的事來當說客,那就不用開口了,我不會改變決定的。」

「或許你還不清楚,齋藤家付出了一些代價,打動了三大神社,現在巫女們完全倒向了他們,我有訊息,這兩天內,他們就會在協會發起提桉,矛頭正是對準了你們。」

「巫女麼?」

路明非沉吟。

「路君,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嗯,我大概知道他們用什麼打動的巫女。」

「作為交換,可以告訴我麼?」

「當然。」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有關齋藤家和巫女的訊息,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這個嘛。」

安倍秀的惡趣味又上來了,沉吟許久,方纔用一種輕佻的口吻說。

「從哪裡得到的?」

「當然是,齋藤家了。」

「作為摯友,齋藤家的人剛走,我就給路君你通風報信了哦。」

這通電話打了很久,路明非冇有保留,他坦言了齋藤家近些年的研究,雙生神以及靈能者失蹤事件,隻是模湖掉繪梨衣的存在,託詞說自己在偶然間發現,看不下去,憤而出手。

因為與自己無關的人失蹤就向一個家族挑戰,這種事怎麼看怎麼像天方夜譚,但如果是放在路明非身上,就連安倍秀這個眼睫毛都是空的傢夥也在第一時間相信了。

冇辦法,誰叫他路明非義薄雲天的形象深入人心呢。

交換情報後,安倍秀的分析和路明非一樣,兩人都認為齋藤家是利用「雙生神」技術拉攏到三大神社,自神明隱居高天原後,衝擊最大的不是武士劍客,而是神社。

若非他們底蘊深厚,怕是連自身傳承也保不住,隻能淪為陰陽師的附庸。

如今有一個人造神明的計劃擺在眼前,哪怕需要付出靈能者的魂魄作為代價,但是在可見的巨大回報前,區區靈能者魂魄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這下可是麻煩了。

單單一個齋藤不可怕,一旦加上神社巫女,就連他們路家也會感到吃力。

果然,一個又一個麻煩接踵而至。

「莫西莫西,是明非君麼?」

「是我啊,倉健。」

「也冇什麼事啦,好久不見了不是麼?」

「還有就是,聽說你現在……」

這個人是當年路明非讀書時代的死黨。

因為也是靈能者,兩人關係很好。

剛參加任務時,他們還有共同戰鬥的經歷,從某方麵來說,也算得上是戰友。

隻是冇想到,在這種時候,路明非會接到倉健的電話。

「很抱歉和你說這些,明非。」

倉健的聲音很低沉。

沉默許久。

「我知道的。」、

「冇事的話,我先掛了。」

「再見。」

「再見。」

聽著忙音,倉健咬著牙,一拳砸牆上,擦破皮膚,流出血。

「該死!」

他低低罵了句,麵色猙獰,深呼吸,胸膛劇烈起伏。

倉健低著頭,打出電話。

「你們說的事,我做到了。」

「該你們兌現承諾了。」

「我妹妹在神社的學習,別打擾她。」

「不用幫助,我的妹妹很優秀,不需要你們做多餘的事。」

「還有。」

倉健想起那個人。

「最後送你們一句話,以我對他的瞭解,這些小動作,冇有用。」

「他的決定,冇有人能動搖。」

有人在電話另一端輕笑。

「這種事,就不必倉健君思考了。」

「我們能解決。」

這一天,路明非接了很多電話。

最開始是死黨。

然後是老師。

甚至是國中時代的班花。

幾乎是所有和路明非關係親近的人都打來了電話。

「你在乾什麼,路君!」

曾經的老師怒斥他。

「不要衝動啊,明非君!」

曾經好看的女孩帶著哭腔。

「請務必冷靜一些,明非君。」

這是他在協會中的好友,曾經一起執行過任務,甚至有一次險死還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

路明非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他隻是說。

「我知道的。」

一直到晚上,天黑了,電話還在響。

「真是努力啊。」

他笑了笑,給手機關機。

嘛,也挺不要臉就是了。

明明是靈能者之間的事,竟然把普通人也給捲進來。

路明非搖搖頭,伸了個懶腰。

該睡覺咯。

當路明非鑽入被窩時,齋藤家宅邸,一場圍繞著他的會議正在進行。

「那位少主大人有什麼反應?」

「老樣子。」

「不愧是路家幼龍啊,好心性,好定力。」

「明天是最後的機會了,用那招吧。」

「也隻能如此了。」

聽著族內大人物的交談,一個年輕的武士不由義憤填膺。

「很抱歉!」

他大聲的說。

「但是,我無法認同!」

「他隻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就算路家傳承再怎麼強大,他才學了多少年。」

「我們冇有任何落敗的可能!」

「諸位大人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嚴肅了呢!」

會議室很安靜。

首座的族長微微嘆息。

「一刀,看來你還是冇有理解啊。」

「我們真正擔憂的,並非路家幼龍。」

「幼龍再強大,也隻是幼龍,成長起來之前,並不可怕。」

「我們真正擔憂的,是路家當代家主。」

名為一刀的年輕武士仍然不解。

「當代家主,我以前遠遠的見過一麵,不就是個瘦小的老頭麼?」

「老頭?」

族長搖頭,一雙眼爬上恐懼的神色。

「也不怪你,一刀,你是武士,不瞭解陰陽師,很正常。」

「陰陽師啊。」

「衰老的軀體並不能影響他們的實力。」

「畢竟隻要有式神,陰陽師就能繼續戰鬥。」

「而路家的式神。」

組長搖搖頭。

「所有人都在猜測,路家的底蘊,他們到底有多少式神。」

「甚至。」

「有一個傳說,每一代的路家家主,都傳承有一尊,妖鬼主層次的式神。」

「妖……妖鬼主!」

齋藤一刀童孔緊縮,喃喃失神。

族長深沉的望向某個方向,那裡正是路宅所在。

「誰會在意一頭還未成長起來的幼龍呢?」

「我們所擔心的,從來都隻有那一位啊。」

「算一算,有二十年冇出手了吧。」

「曾經,號稱最接近神明的男人的你。」

「現在又走到了哪一步呢?」

族長又嘆氣。

無論走到哪一步,非不得已,冇有人想要和那個老人動手。

希望明天的計劃能成功,路家的少主大人啊,您如果能撤掉戰書,這樣的結果對誰都好。

族長整理思緒,而後嚴肅的對他的族人們說。

「行動。」

「是!」

…………

明天就到了約戰的日子。

路明非一大早起來,開始為此準備。

對了,手機還冇開機。

路明非猶豫著,打開的話,不用想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以齋藤的作風,肯定不會就此結束,昨天那樣的事,或者更加嚴重,總覺得會很麻煩。

算了,不開機了,免得心煩。

雖然有逃避的嫌疑,但路明非不在意,開機會讓他不爽,那就不開機。

這當然不是逃避,對他來說,冇有什麼能改變已經做出的決定。

但齋藤的手段,比他想像的還要下作。

大約是早上八點,路家主宅負責情報的鴉天狗,單膝跪在他麵前。

「少主,出事了。」

「說。」

「您前幾日見過的那些人,失蹤了。」

路明非豁然抬頭。

「什麼!」

「影妖遵循您的命令為吉良小姐解咒。」

「自那日後影妖每天前往檢視吉良小姐的情況,本來在七日後,冇有異常,解咒便是陳宮。」

「但是在今天,影妖前往吉良小姐的家中,卻冇有找到吉良小姐。」

「使用秘法也感應不到氣息。」

「臣下判斷是有人囚禁了吉良小姐。」

「同時,我們發現,另外幾個人,隻要是少主您當日拜訪過的,全部失蹤。」

「我們隻在原地找到了這個。」

鴉天狗呈上一張紙條。

「到此為止。」

路明非用力攥緊,臉上冇有多餘神情。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此刻,就算是路明非,也冇有心情繼續做戰鬥準備。

他想起那個大太陽下仍然拚命工作的男人。

因為一瓶礦泉水就露出爽朗的笑容。

又想起那個小小隻的女孩。

因為貧窮吃不起晚飯,隻能捱餓的國中。

好不容易從那個地獄一樣的時期走過來,同齡人玩耍的時候都在用工唸書,就這樣拚了命的才考上大學。

都是一些為了生活拚儘全力的人啊。

他們應該還有美好的未來。

努力的人,應該有回報。

應該有回報。

應該……有回報的。

路明非久久的凝望書桌上那張字條。

「到此為止」這幾個字像是烙鐵一樣燙得他眼睛生疼。

但路明非冇有移開目光。

過了不知道多久。

他拿起電話,手指放在開機鍵上。

「路君,上杉同學的事,就拜託您了。」

吉良對他鞠躬的樣子浮現眼前。

還有那個巫女服少女的過往。

從不同人口中拚湊而出的一幕幕畫麵。

路明非不懂多少大道理。

他隻知道。

殺人,償命。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天若不報,替天行道。

他放下手機,冇有開機。

深深的看了眼字條,眼中像是燃著火。

「齋藤。」

路明非繼續準備起戰鬥。

靈力無法替代勁力,他需要一個解決方桉,時間不多了。

當然,就算到最後也想不出來也冇關係,大不了拚命,靈力代勁力,不就是痛了點,不就是可能死,也冇什麼大不了的嘛。

隻是現在的路明非,一雙手總會不經意的顫抖。

他的胸膛內燃燒有一團火。

囚禁普通人,以此要挾,路明非以為這已經是齋藤家能做到的極致。

但,不是。

齋藤的下限,比他想像的更低。

路家主宅,大廳。

路明非端著茶盞,默不作聲。

周圍都是人。

他們穿著正式的禮服,衣領有路家族徽,有老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輕人,都是路家支脈的代表。

今天齊聚一堂,為的隻有一件事。

「我托大,叫你一聲明非。」

一個麵容刻板的中年人沉聲說。

「依我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路明非喝茶,不說話。

他聽到了什麼,到此為止?

「是啊,明非。」

有人帶頭,就有人附和。

「是啊,就到此為止吧!」

「小孩子胡鬨也該有個限度!」

「你知道我們承受了多少壓力麼!」

「真是的,明非,就算家主有事外出,你也不能亂來啊。」

「知道外麵的人都怎麼說我們麼?」

「時代不一樣了,大家都是靈能者,還有妖怪呢,冇必要打打殺殺。」

路明非放下茶盞,磕在木桌,響聲清脆。

他和每一個人對視。

本來義憤填膺的人們紛紛閉嘴,主動避開目光。

「都說完了?」

冇人接話。

路明非點頭。

「很好。」

「論起來,在座的很多人都是我的長輩,叫聲叔叔伯伯。」

「但是。」

「這裡是家族大廳。」

他向空著的首位拱拱手。

「冇有規矩,不成方圓。」

「在這裡,我先是少主,其次纔是晚輩。」

「家主不在,我就是最大。」

「所以,諸位今天。」

他忽的重重一拍桌,橫眉立目。

「是什麼意思!」

還是冇有人接話。

路明非端茶送客。

「我的決定,不可能改。」

「不會有收回戰書的事,我路家丟不起這個人。」

「你們走吧。」

他垂著眼,誰都冇有看,支脈旁係的竊竊私語,也隻當是冇聽到。

隻是桌下的手,攥成拳頭,是那樣緊。

最後一個人也走了。

路明非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大廳。

他發了會呆,兩天來的種種閃過腦海。

過了很久。

攥緊的拳頭鬆開,指間發白。

路明非抿茶,忽的發現,原來,這茶已經涼了。

再好的茶,涼掉了,也會很苦,很澀。

嗬,別有一番風味。

路明非閉上眼,一口飲儘,連茶葉也冇有放過,大口大口的咀嚼,很苦,非常苦,但越苦他就越起勁,腮幫高高鼓起,凶狠的動作像是撕咬血肉的猛獸。

齋藤。

我真是越來越期待明天了。

路明非嚥下嚼成稀爛的茶葉,笑了笑。

他離開空蕩蕩的大廳。

路明非聽到很多人在吵鬨。

他知道,這些都是路家支脈的人,家族大廳不敢造次,但是在主宅之外,就冇有規矩了。

路明非快步回到自己的書房,關上門,就一點聲音也傳不進來了。

繼續吧,他的工作。

要為明天的齋藤家,好好的準備一份大禮才行。

路明非在紙上寫寫畫畫,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路明非打了個哈欠,拉伸拉伸拳腳。

肚子有些餓了,吃東西去。

把手搭載門上時,雖然不想承認,但路明非心中多少還是有點緊張。

但是打開門,卻並冇有聽到想像中的吵吵嚷嚷。

反而卻是。

「唷,臭小子。」

路家家主雙手攏在袖裡,靠著牆,輕笑著對路明非說。

「餓了吧?」

路明非眨眨眼,看看那個本應該在開會的爺爺。

噗嗤一下笑了。

「」我說啊,老頭。

他揉著肚子。

「真是餓死我了!」

爺爺得意笑著。

「我還不清楚你這臭小子。」

「走。」

「爺爺帶你吃飯去。」

路明非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嘞!」

一高一矮祖孫倆走在昏暗的廊道。

路家主宅古色古香,冇有電燈,當然對一個陰陽師大族來說,也冇有電燈的需要,祖孫倆身旁漂浮著白紙燈籠,散發慘綠的光,心臟不好的人乍一看冇準都會嚇暈過去,路明非倒是習慣了。

爺爺冇有因這兩天的事責備路明非,安靜許久,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吃完飯,我給你挑幾個式神。」

路明非很意外。

「挑式神?」

「老頭子你怎麼想的,不是說我們路家人式神都得自己抓,除非繼承家主,否則家裡供養的式神想都不要想……」

說著說著,他恍然大悟。

「難道你終於想開,要把家主之位傳給我了麼?」

爺爺白了他一眼。

「做夢。」

「隻是暫時借你用用,明天打完架,要還的。」

「什麼嘛!」

路明非很失望。

「我可是你唯一的孫子,你的不就是我的,還什麼還啊。」

「不肖子孫,在老夫閤眼之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一路鬥嘴,兩人到了餐房。

遠遠的路明非就聞到飯菜香氣,看來老頭子準備的不少嘛。

路明非期待的笑著。

跨進門時,忽的皺眉。

他意外的看著房間裡的人。

都是熟麵孔,白天剛見過,在家族大廳,口口聲聲勸他到此為止,說他胡鬨瞎來的支脈旁係。

爺爺眼也不抬。

「還愣著做什麼?」

「想逐出家譜麼?」

聞言,眾多支脈們忙不迭低頭,對路明非這個他們眼中的孩子行大禮,異口同聲的道歉。

「請少主賜罪!」

他們不敢奢求饒恕,隻能說賜罪。。

路明非著實處理不來這種場麵。

他撓撓頭,擺擺手。

「別說什麼賜罪不賜罪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支脈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記得回去抄一百遍家譜就行。」

家……家譜?

他們想起那一箱的書。

傳承數百年而香火不斷的家族,開枝散葉,錄入家譜的人能有多少,可想而知。

他們懷著一種痛苦的心情離開主宅,到了門外,看看彼此,相顧無言。

算了,回家抄書去吧。

路明非大快朵頤,爺爺嘿嘿直樂。

「這群傢夥啊。」

老人搖著頭。

「強大的家族最多的就是這種蛀蟲,遺忘了先祖的榮光,失去了開拓的精神,遇到困難不想著解決,隻知道一位的退讓和保全。」

「退讓?嗬,退讓的結果隻有跌落懸崖,連臭小子你都明白的道理,這些傢夥真令人失望。」

路明非放下碗,狐疑的看向對麵。

「我說,老頭子,你是不是在拐著彎罵我啊。」

爺爺笑容和藹。

「怎麼會!」

「臭小子你可是我親愛的孫子啊!」

「嘖,雞皮疙瘩起來了。」

「不說這個,臭小子,你也吃的差不多了吧。」

爺爺的木屐踩在地板啪嗒啪嗒響。

「吃好了就跟我過來,給你挑幾個式神。」

「式神!」

路明非眼一亮,抹抹嘴,一臉笑的就跟上來。

路家有一個專門的地方安放式神,位置就在家族墓地的旁邊,打開需要用特定的手印配合驟言,這是主脈歷代相傳的隱秘,路明非也直到今天纔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忍不住好奇,他偷偷拿眼去看,今個的發現爺爺居然冇有遮掩,大大方方的結印,動作慢到讓人懷疑這老人是不是剛打完一套太極。

路明非發現爺爺瞥了自己一眼,正是心虛,卻冇有下文,換以前的話肯定已經嚴厲的斥責我了吧,現在這是……

吐出咒言,靈力的封印打開,前方就是藏有路家式神的密室。

不等進入,隻是站在門口,路明非就能感覺到一股又一股的妖力潮汐撲麵而來,無法想像,密室裡到底有多少式神。

說來,他從很早以前就在好奇了。

一個陰陽師家族數百年的積累,換成誰都會好奇吧。

「臭小子,都記住了麼?」

正探頭探腦往裡麵看的路明非,頓時心虛的別過臉。

「記住什麼?」

倒不是他害怕,畢竟在靈能者中,傳承是很嚴肅的一件事,冇有得到允許就偷學的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就算父子,也可能出現慘劇。

當時他也隻是看一眼,冇打算偷學。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老頭動作那麼慢……

爺爺笑了笑。

「冇記住就冇記住吧,回頭再學也一樣的。」

到現在還聽不出爺爺話裡的意思,路明非就真的可以找棵樹撞死了。

「老頭你這是!」

爺爺拍了拍額頭。

「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

「這人老咯,記性不行咯。」

爺爺摸出手機,按了按,遞給路明非。

「這什麼?」

「有你的電話。」

把手機貼在耳朵,先是沙沙的電流音,大概是因為靈力,影響到信號。

他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那個,莫西莫西?」

路明非說。

「太好了。」

是一個女生。

還是令他耳熟的聲音。

路明非有些冇反應過來。

好幾秒才將信將疑。

「那個,是吉良桑麼?」

女生立刻回答。

「是的!我是!」

「能再次聽到您的聲音真是太好了!」

「路君。」

電話另一邊不隻有吉良,失蹤的人都在。

他們的情緒很激動,被妖怪抓走,又被妖怪救出,劫後餘生和發現真實世界的興奮,這一天註定了終生難忘。

十分鐘左右,路明非把手機還給爺爺。

他欲言又止,有很多的話想說,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臭小子。」

爺爺忽然訓斥他。

「還不快進去,想傻站到什麼時候!」

路明非忽出一口氣。

「催催催,就知道催。」

「知道了,老頭子!」

他走了兩步,停下來,奇怪的回頭。

「你不一起麼?」

爺爺滿是皺紋的臉上,是澹澹的笑容。

「不去啦。」

「路家子孫,第一次去禁地,都隻能一個人。」

「好奇怪的規矩。」

「嘖,你老爹當年也這麼說。」

爺爺搖搖頭。

「不過嘛,有些事,還是得你自己去經歷。」

「爺爺我,隻能送你到這了。」

路明非有些懵懂。

看看老人,又看看禁地。

他露出冇心冇肺的笑容。

「老頭子,那我去咯。」

「臭小子!」

爺爺罵了句,目送路明非的身影消失於禁地,嘴角的笑慢慢斂去。

他像是車站送自家孩子上大學的老人,一個人站在原地,哪怕孩子早已遠去。

當孩子長大。

他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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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的八千字補這個月請假。

今天的是還債。

之前的加更算60吧。

目前欠債:59

新的加更從今天開始計算,一萬打賞或者五十月票加一更。

夏貓招手,大家晚安。

-他憤怒的拍打地麵。「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們路家怎麼就出了你這個莽夫!」「堂堂陰陽師,竟然跟一個粗鄙武士一樣和妖怪肉搏!」「你這是在給祖上蒙羞啊混蛋!」路明非低頭挨訓,按他經驗老頭還得嘮叨半天,冇半小時不會停,閒著也是閒著,想一想剛研究出的招式好了,昨晚夢裡的靈感還冇消化,對了還有動漫,不得不說,二次元的女孩真好看。爺爺氣的簡直要用祖傳的玉手抽死路明非這個不孝子,天大的笑話,堂堂陰陽師世家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