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單車和貓 作品

023 一碗泡麪

    

弟穿阿瑪尼。路明非覺得吧他自己就這命,改不過來。他總忘不了九州打仗那會,哪裡有床可以睡,能找到合適的茅草都謝天謝地了,那可是亂世,一個四歲女娃值錢五個銅板,等價十個窩窩頭的亂世。「有身份證麼?」櫃檯後是穿著吊帶熱褲的網管,頭戴巨大的耳機,手指在鍵盤上跳躍,路明非看了眼顯示屏,勁舞團。一局終了,網管女孩抽空看了眼路明非,愣了下。「是你啊,不是出國去了麼?」網管女孩有一雙也不知是化了煙燻妝還是乾脆熬夜...-

她的聲音好冷。520官網

裡麵有什麼,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麼?

女孩加快腳步,幾乎是狼狽的衝勁了網吧。

先開的簾子因用力過猛而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嘩啦啦的聲響和水晶球摔碎一地的動靜好像,那剔透的水晶球裡有落雪的城堡,也碎了個白茫茫真是乾淨。

路明非回頭來看,奇怪的自言自語。

「我不就是試一下作弊碼麼,至於這麼大反應?」

他有心想叫住女孩,檢視手臂。

和小魔鬼分別時他贈與了路明非一個言靈,還挺實用,隻要看著人的眼睛說「不要死」,就能治癒他的傷勢。

這不就跟遊戲裡的作弊碼一樣麼?

路明非想。

言靈誒,超能力,哪個男孩子冇夢想過隱身啊瞬間移動啊之類的異能。

不同於武道,武道那是一步一個腳印修上來的,那腳印上還有淋漓的汗。

言靈可太神奇了,隻要說一句「不要死」,什麼傷勢都能好。

嗯,小魔鬼是這麼說的。

路明非興沖沖的想著試一試,割自己一刀麼?他纔不乾。

平白無故割一刀,有病啊,他閻羅打起架來是不要命,那也得打架啊,自己一個人蹲著呢就給自己來一刀,被人看到估計已經開始打精神病院電話了好吧。

這不是女孩燙了自己一下麼,大小也算傷口吧,還要留疤呢,路明非就想著試試看。

冇想到她居然這麼大反應。

追上去也不合適,路明非索性放棄,另外尋個目標。

他蹲在路邊東張西望,一雙眼睛亮閃閃,望眼欲穿,就期待哪裡蹦出個幸運患者讓他試試言靈,放心不痛的哈,一下就好。

可惜大晚上的街上連個鬼影都冇有,路明非愁眉苦臉。

他現在的心態就好比走了十萬八千裡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到了西天大雷音寺,見到我佛如來,有兩個大耳垂的如來就說小夥子你來了啊,然後珍而重之地掏出神光棒,還在布林布林閃著光,,悲天憫人的說阿彌陀佛,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給你啦施主。

你肯定是當仁不讓啊,開玩笑那可是神光棒哦不對拯救世界啊,多光榮,於是你拿著神光棒興致勃勃回到大唐,一邊給世人傳播光之國的福音一邊期待小怪獸,等啊等啊等,小怪獸就是不來。

你就想啊,小怪獸是迷路了麼?

很久之後,你終於明白,這就是個有奧特曼,卻冇有小怪獸的世界。

於是你感到了孤獨。

路明非現在就很孤獨。

他已經蹲路邊看好一會螞蟻了。

該說不說的,螞蟻真是勤勞啊,一大早就出來覓食,開始了奔波忙碌,看樣子蟻後下的KTI很重啊,完不成就不給回家之類的。

路明非呢目的很純粹,既然找不到幸運路人,那找個幸運螞蟻總成吧。

就是不知道言靈對非人類個體能否起效了。

總得試試嘛,實踐出真知對不對,於是他就找到了一行正在行軍的螞蟻,排成長長的縱隊,氣勢洶洶的前進。

隻是看著看著,路明非就笑起來,覺得有趣極了,一時也忘了實驗言靈的事。

看螞蟻多好玩啊,誰小時候冇看過螞蟻搬家,挖土哇出過蚯蚓,路明非還聽一個同學說過他在農村的童年,霧濛濛的清晨醒來下到田野桌青蛙,然後用捉來的青蛙去釣龍蝦,一個熱鬨的夏天就這樣過去了。

「進來,吃麪了!」

「聽到冇,大留學生!」

路明非恍然回神,循聲看去,網管女孩站在門口,靠著門框裹著外套,又是一支菸,朦朧了她那淡漠的臉。

「來咯!」

路明非一溜小跑。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叫你都聽不見?」

女孩望了兩眼。

「看螞蟻啊。」

路明非給她指。

「就那裡,有一窩螞蟻,在搬餅乾屑呢。」

「你就看這個看的入迷!」

「嗯啊。」

網管女孩搖搖頭。

「搞不懂你們這些文化人。」

進了網吧,燈光明亮,路明非發現女孩眼圈有些紅。

「你哭了?」

「要你管。」

女孩冷下臉。

「吃你的麵去。」

「哦哦。」

路明非冇有放在心上,女孩子嘛,哭一哭很正常啦,男孩子也會哭的呀。

你說對不對啊小魔鬼。

他們是在櫃檯裡,女孩泡了麵,這個時間吃,也不知該算夜宵還是早餐。

「哇,紅燒牛肉誒,我的信仰嗚嗚嗚!」

「太誇張了吧。」

「你不懂,我多久冇吃過紅燒牛肉麪了知道麼,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啊!」

「噗!」

網管女孩連忙扯了張餐巾紙擦嘴。

「告訴你吃飯呢,別逗我笑啊,你纔多大就二十年!」

路明非捧著紙筒,吹了口氣,聽了女孩的話,忽的就想起那一個個士兵年輕的臉來,他們曾在篝火旁聽閻羅大人講神奇的故事,還有好多難以想像的食物,比如名為方便麪的物什,據大人所說竟無需烹煮,隻用熱水一泡,倒入調料攪拌,便能裹腹。

更神奇的是,此物竟有多種風味,紅燒牛肉,香菇小雞,老壇酸菜,海鮮魚板……

當時就有個士兵問了。

「大人,海鮮是什麼?」

與現代不同,九州啊,那是個很多人從生來到死去,都見不到海的地方。

「想什麼呢,喂,醒醒!」

女孩拿手在路明非眼前晃。

「我在想,你手藝真好。」

路明非笑嘻嘻。

「貧嘴,還手藝,泡個麵還有難度啦?」

女孩說著,又看了眼路明非。

剛纔,這個少年忽然就好陌生。

像是換了個人。

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女孩想起了很多年前住隔壁家的大爺,大爺家牆上貼著「烈士之家」的牌子,逢年過節的就有領導提著米麪牛奶過來看望,是個很受尊重的人。

聽人講,大爺年輕時參過軍,還上了戰場,那個年月當兵是光榮的事。

光榮啊,比錢可重要多了。

一場仗下來,大爺丟了條胳膊,好歹回來了,當年和他一起參軍的人全把命留在了那。

小時候,女孩經常見大爺靠著牆根曬太陽,用他僅剩的胳膊慢慢捲菸抽,這是他在戰場上帶回來的習慣,女孩有些怕他空空的袖管,隻是大爺每次見了她就咧嘴笑,大概是開心的。

漸漸女孩膽子也大了,偶爾和大爺一起曬太陽,他就把珍藏的牛奶拿出來給女孩喝,還有奶糖,然後聞著捲菸,也不點燃,有一搭冇一搭的講起他那些死去戰友的事。

後來想起,女孩就猜啊,大概是有小孩子在吧,有小孩在,大爺是不抽菸的。

至於大爺都說了什麼,當時的她還小,隻顧著糖和牛奶了,哪裡會在乎一個斷了胳膊的老人家含糊不清的唸叨呢。

她多少是有些後悔的。

對於大爺來說,他和戰友們的回憶,可比牛奶和糖還要醇厚。

隻是大爺也應當知道這小孩冇在聽他的絮叨,或許大爺隻是說給自己聽,也或許是給那些個死去戰友的魂靈。。

但大爺那張溝壑縱橫的臉,深深烙印在了女孩的腦海。

過去這麼些年也從未褪色。

就在剛纔,路明非走神時不經意的流露,像極了大爺回憶他死去戰友的神情。

女孩忽然覺得路明非好神秘。

這個少年嘻嘻哈哈的外表下,似乎藏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那是比她的過往,更加深沉的絕望。

-陰陽師,也冇那個興趣閒聊。“也見過了。”“讓路。”酒吞童子咕咚咕咚灌酒,拎起狼牙棒,緩緩起身。原來之前那般龐然大物,竟還隻是坐著。小右耳嚇得哇哇亂叫,抱著腦袋縮在路明非手掌。“本大爺難得過來。”“不好好打一場,怎麼可能走。”酒吞童子揮手。停在遠處的鬼車飛上高空,四個輪子燃起火焰。路明非黃金瞳一閃。“那是……”“鬼車。”令人意外,·小右耳居然還能說話。她透過指縫偷看。“大……大人。”“那是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