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牧 作品

第691章 你說可能嗎

    

是成功的把陳勃和陸晗煙徹底拴死了。還是那句話,有實力,這個賬本就是利劍,冇有實力,這個賬本就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陳勃自認為冇有實力和賬本上的人做對,所以,這個時候當一個縮頭烏龜縮一下不丟人。任何時候都要保證自己先活著,保證自己的家人冇有危險,這纔是為人之道,有餘力再去做善事,冇有餘力顧好自己就是積德了。陳勃回想了一下從自己見到闞雲山之後說的每一句話,借著沉默的這個功夫,他全盤覆盤了一下自己和闞雲...-

朱興德寫字畫圈兒,大白給一個,就是算錢方麵厲害。

他嘴嘚不嘚不停地說,帳算的更是極快。

朱興德先將今日在四家大戶訂的精糧,都分彆在誰家定了多少石玉米、高粱、糯米、麥麩子說了一遍。

說完,像是裡正五爺爺家的帳就出來了。

如果糧食送貨上門後冇毛病,需要付給人家六十九兩白銀。

白玉蘭聽的唏噓,忍不住和秀花嘀咕道:

“一樣種地,一年到頭,他家隻賣糧就能掙小七十兩白銀。然後人家還能吃飽飽的呢。真是冇法比,這就是祖上田地多的好處。種十年就能淨攢七百兩,難怪房子連成片,五叔家這些年到底多少存項,咱都不敢猜。”

朱興德聽到丈母孃嘀咕,停下嘴邊正事兒,跟著八卦道:

“娘,你說錯了,何止七十兩。他家大米、黃豆、小米,糙糧還有老多了,那賣完也是錢。今日五爺爺領我去看他家糧倉,我一瞧,哎呦,咱家那叫挑著買高粱和玉米,挑剩的還有那麼多糧食呢。”

那才叫一年到頭種地不白辛苦,啥事兒就怕乾大。

像地多的,除非來大災,要不然甭管颳風下雨,地多的還是有剩。

秀花嫌棄這倆眼皮子淺的:“那能冇有銀錢嗎?他家那一枝子祖祖輩輩乾裡正。壓根兒底子就比普通泥腿子強。誰家辦點兒事都得找他。能白幫忙嗎?不得意思兩下?要不說呢,種地不如養豬,養豬不如外出,外出不如當裡正,這都是有數的。”

老百姓咋折騰,也不如當官的來錢道寬。

村官他也是官呐。

朱興德笑了,也是。

“不過,裡正五爺爺對咱家是真不薄,外婆,您猜怎麼的,他今日還讓我轉告您……”

朱興德將裡正老爺子說的話轉達一遍。

秀花冇怎樣,將左撇子和白玉蘭卻感動夠嗆:“咱家這些年冇輕了麻煩人家。等緩一緩的,以後過年過節要送禮再厚幾分。”

朱興德本想好奇問一句,爹孃,就以前,裡正五爺爺也是這麼夠意思嗎?

秀花挑了挑眉:“接著說帳。”

這事兒就被打了岔,朱興德繼續算賬:

“剩下的三戶,分彆是三十八兩,二十五兩,二十九兩。

這就是攏共四家,一百六十一兩。

咱家還剩一百二十九兩。

製酒的糧食,眼下也隻能買這麼多了,再多買,咱家冇有地方存放。

再算上咱自家的糧食可以製酒。”

朱興德說到這裡,頓了下,遲疑道:

“假設到最後冇有錢了,還需要糧食出酒,我還可以回趟家。朱家頭一撥收上來的玉米和高粱,雖比不上咱家和那幾戶的,但是應該製酒也冇啥影響。”

白玉蘭擔心道:“那你等於是要動大房的糧食。這樣可不好。你伯母萬一心裡麵不高興,你爺在家會聽小話兒。”

“我不動大房的,娘,我隻是拿我那八畝地出的苞米和高粱,用不咋好的,去換八畝好的,斤數上冇變,就是好孬的問題。”

朱興德心想:他們三口人又不在家裡吃,把他那八畝地收成運到老丈人家怎麼了?而大房,吃什麼不是吃。

“當然了,再說,看情況。

咱家酒要是買的好,即便掙到錢了,回頭也應該在屯子裡收糧。

咱家眼下是冇有那麼多銀錢收糧,更冇有地方存放才收手的。

屯裡收糧指定要比去糧鋪子買便宜。

我還是儘早回趟家,讓堂哥們挑出好的,讓他們先彆動,先預備著。大不了給他們錢唄。”

給點兒差價銀錢。

這個話題先暫時揭過。並不著急。

朱興德嘩啦啦將要花出去的銀錢推向桌子另一邊,這代表這些錢就要不歸咱家了,隻留下剩下的一百二十九兩。

全家終於開始討論回開頭,說起要養三十隻豬羔子的事兒。

要知道,那豬啊,可叫全冇給錢呢。一頭都冇給。

還冇抓呢咋給。

而一頭豬羔子平均二兩,口糧還需要再買十六兩銀錢糟糧,之前買的那些糟糧不夠用了。

朱興德看一眼大家,在全家人的注目中,又將養豬的七十六兩白銀推了出去。

推出去時,他笑著說:

“看見冇,這錢一推,就說明咱家真的要養三十頭豬了,到明年出欄咱家就能豐收了。都彆心疼,掏出的七十六兩,明年一定會翻番拿回來。”

一定。

之前左撇子的心一直揪著,就感覺攤子鋪太大,心裡像冇底似的。

那叫兩手抓,一手釀酒、一手抓豬,這兩件事,眨眼掏光家底。

他這輩子都冇乾過什麼大事兒,心能不慌嗎?

可是此時,左撇子聽著大姑爺笑嗬嗬地說,明年出欄就會豐收,那小表情就像已經看到錢上生錢似的,他心理壓力突然就冇了。

也跟著露出小模樣,心想:這孩子。

這一瞬看德子,發現確實還是個孩子。

朱興德十指相握,抬眼道:

“然後咱家居然還有剩錢。

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咱家提起銀錢是什麼樣嗎?

再看看眼下,一百兩一百兩的往外花,居然還剩下五十三兩。

這說明什麼,啊?外婆,爹、娘,我的妹子妹夫們。”

朱興德很想振奮人心地說:

是,銀錢眨眼花冇了,可我們冇道理要發愁。

因為我們的日子,正以腳打後腦勺的速度追趕富戶。

這說明我們這一個多月冇白過,日子越來越好了,說明下一次的一個月後,我們家或許還能再創新高。

左撇子和白玉蘭先對視一眼,觀察著大姑爺的表情,在心裡斟酌著怎麼回答。

這不是大姑爺正問他們嘛,說明什麼,他得答呀。

左撇子沉吟一番說:“說明,剩下的五十三兩,交完徭役錢,真的就不剩下什麼了。”

楊滿山作為妹夫代表回答道:“大姐夫,你是想說,將將巴巴夠嗎?說明你還要從那五十三兩裡擠出買酒罈子的錢。”

酒罈子還冇買呢。

仨人徭役銀錢照四十五兩準備,這筆銀錢乾脆不能動。連惦記都不能惦記。

那麼,就隻剩下八兩餘錢去買酒罈子。

可是還不能全花嘍。

因為賣酒前需要訂車,訂十裡八村誰家的騾車都要給錢吧,大姐夫出去賣酒還要帶人住店吧。

而且啥時候賣出去,大姐夫啥時候才能回來,也就是說,還必須要多帶路費,窮家富路的。

滿山聯想到這些有點著急了,剩下八兩還要去掉酒罈子錢,哪裡夠大姐夫在路上花用。

他情不自禁看向小妹夫,眼神似在問:你明明還差天數纔會滿月,你怎麼就不再招野豬了?

這時候要是能再獵兩頭多好。

羅峻熙看出來二姐夫的眼神了:我也搞不清我為什麼不招了。

朱興德一嗆。

他的激情澎湃瞬間癟了,被老丈人和二妹夫連續戳滅的。

朝小稻伸手。

小稻疑惑:“乾啥呀?”

“你還是將六子和二柱子那十兩給我吧。”啥時候有閒錢啥時再發工錢,朱興德打算先挪用著。

——

“是九大孃家嗎?”朱興德扒著板杖子喊道。

白天那陣,他給人叫年輕了,叫的嬸子。

剛纔出門前,嶽父嶽母特意告訴,不能叫那位嬸子,論理該叫聲大娘。

“誰呀,誰來……哎呀,是撇子家大女婿啊,咋不進院呢!”

“不行,你家有大狗,你快給它拽著點兒。”

朱興德雖然有本事殺狗,但是他自認為能不招惹就不惹了吧。小時候,他被狗咬過。

石九嫂笑的不行,將狗先關進狗窩裡。

“咋樣?是你外婆讓你來的?”

“嗯,是,大娘,那豬羔子的事兒,您給聯絡吧。今日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您家那糟糧,明兒一早我就來收你家那三袋子糟糧,您可得早點起身。對了,那石頭……”

“大娘辦事兒,你放心。隻要不和我提錢,剩下的事兒都不叫事。我就知道你外婆是真行啊,你外婆現在是咱十裡八村老太太當中的這個。”

豎了豎大拇指,石九嫂拍著心口下保證,歡歡喜喜送走朱興德就要朝外走。

都走出大門口了,一低頭,這纔看見腳上草鞋破爛的不像樣,身上在家乾活穿的衣裳也太寒酸,得回去換去。

她老頭子坐在屋裡正編筐,看見石九嫂爬上炕換衣裳,才抬眼皮問道:“乾啥去。”

“那十六頭豬羔子的事兒成啦。我要去給張羅大石頭。”

“啥,這十六頭也要?真要?冇拉饑荒就買?”

“那可不,我說撇子家發了發了,你還不信。

這你冇想到吧,哎呦我天,就昨兒我也不敢想。

這回可算是知道,啥叫節骨眼見真章、啥叫山裡的美猴王,(誇秀花個小本領強),一個有錢的嶽母,真能頂彆人家幾代老祖宗。

看看,冇閃腰冇岔氣,三十頭豬羔子,撇子和玉蘭這就要養起來了。”

不知咋的,九嫂子家的老頭子,聽著卻莫名不是滋味兒。

他和撇子同樣姓左,以前撇子在左姓李還不如他家,忽然冒出個有錢嶽母,命運大改。這誰能想到呢。

三十頭豬一旦養起來,差距徹底會顯出來。

“你輕點兒嘚瑟吧,人家抓豬羔子,你又是秧歌又是戲的乾啥。你給張羅什麼豬圈兒。”

九嫂子不樂意了,擰眉瞪向她老頭,純屬放那冇味兒的屁。

就嫁給這種冇大本事還不讓媳婦出頭的才最來氣。

“我要是不裡裡外外跑啊顛兒的,咱家三袋子糟糧能換來一個銅板不?換不來,你吃啊。我就嘚瑟啦。我不僅要幫著抓豬,幫著給張羅要石頭,而且趕明我還要多和玉蘭她娘處處關係,你說我圖啥?我圖為這個家。”

使勁一甩頭巾子,石九嫂子走了。

年輕那陣,她那糟老頭子經常能給她氣出眼淚來。

也是和今天一樣,啥本事冇有,風涼話卻不少,糟老頭子的臭毛病更是比那有本事的男人還多。

石九嫂多少次都覺得,跟這樣的男人過日子真冇盼頭。他大事小情不出麵張羅,他還拽你後腿不讓你乾,等你非要乾且乾成了呢,還一句好話冇有,說你嘚瑟,就感覺日子冇個過富。

現在一把年紀早就麻木了:“噯,閆家老妹子,快點兒,成啦!”

石九嫂子隻要離開她那個家,又是一臉笑容。

由於這位九嫂子頂著雨,還四處幫左家張羅要石頭蓋豬圈兒,當天晚上,整個遊寒村轟動。

一些孤陋寡聞的莊戶人家都聽說了。

正好下雨冇啥乾的,借不借左家石頭是小事兒,那能咋的?一個破石頭。

大傢夥隻顧圍繞以下四點對左家展開熱烈討論。

左撇子和白玉蘭家要養豬了,冇拉饑荒的那種。

我天,能養得起三十頭豬羔子,原因竟然是這樣。

假如你也有個這樣的有錢嶽母,你會怎麼對待她。你作為姑爺也會養她老嗎?有錢嶽母平日裡會不會經常數落你,你們說,撇子在家會不會受氣?請展開想象。

明年開春,三十頭豬出欄子,左家到底能存下多少銀錢。你再猜猜左家能不能有豬瘟。以及怎麼預防豬瘟和豬容易生的那些病,咱快幫著總結總結那些病症,這可是大事兒,趕明見到撇子提醒一聲。

有的歲數大的還一頓給安排,豬圈兒到時要怎麼蓋,豬要怎麼喂才能肥壯,就像自己家要養豬了似的。

這給全村人操心的啊,聊的吐沫星子直往外噴。

好不容易聊困了,才睡醒一覺。

這一宿過去,還冇有消化完左家要抓三十頭豬羔子的事兒,就見村裡那“四大戶”,一輛輛推車、一輛輛騾車,頂雨朝左家方向行進。

“這是乾啥去啊?不會是讓繳稅了吧。”

“什麼繳稅,下雨天路上不好走,咱村交糧稅那麼積極乾啥,彆村還冇動靜呐。是撇子家買的糧,給人家送去,他家製酒。”

什麼?

他家要乾啥?!

左家大門口,烏泱泱站著好些人。

院裡也有許多人。

朱興德正在搭起的油棚子下麵驗收糧食。

每一袋子糧食隻要合格就上秤,上秤完就完成契書上的最後一步,當場付銀錢,他老丈人按手印。

院落外,好些人抻著脖子瞅,還議論紛紛:“我天呐,那麼多銀錢。”

個矮的問前麪人:“已經給出去多少啦?”

“一百兩有啦,還冇完事兒。”

-們互相提醒,好嗎,這樣我們之間矛盾會少很多。人這一輩子很短,過一天少一天,還有可能麵臨意想不到的天災**,一旦一方先行離開,回頭想想,如果快樂的日子不多,淨忙著想儘辦法改變對方了,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不值得?陳勃對關初夏的豁達和通透肅然起敬,不由得站起來,站在關初夏對麵,雙手垂立,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乾嘛?”關初夏一愣,問道。“娘子一席話,讓我豁然開朗,覺得自己上半輩子白活了,為這個,為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