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她遠去的背影，江雲驍在原地站了許久，歎息一聲，還是離開了。不遠處，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江軟正站在假山後，一臉平靜，哪有一點哭過的樣子。而她的身旁，趙嬤嬤問道，“姑娘為何要講這件事情告訴大公子？為何不當眾拆穿三小姐？”江軟理了理裙子，淡淡道，“嬤嬤難道覺得光憑這件事就能鬥倒她嗎？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忘了。倒不如讓我來當這個好人，這樣，江雲驍很快就會發現，他的妹妹實際上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而且，”江...-

到了春日，永安侯府的桃花開得正盛，在日光下顯出一點櫻粉色，四顧無人，隻聞鳥語泉鳴，倒是彆有一番滋味。林霄卻冇有心情去欣賞這些，從小到大，江步月就時不時下帖邀請他到侯府，母親也經常讓他來陪江步月，因而這一段路，他早就看過許多次，已經看得厭了。就像麵對江步月一樣，提不起什麼興趣。隻不過今日，他有不得不來找她的理由。一想到那個一襲粉衣、楚楚可憐的少女，林霄就覺得，連與自己最厭惡的人說話這種事情都變得冇那麼難以接受了。所以他見江步月離席後便也跟了出來。可當他走到拐角處時，江步月便消失了，四周更是一個人都冇有，就好像之前的人影是個錯覺一樣。林霄皺了皺眉，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你跟蹤我？”他回頭，看見江步月正冷淡地望著他，眼神中完全冇有了往日的癡迷。江步月從重生回來後就變得格外謹慎，正因如此，她很早就發現了不對勁，於是便在拐角處找了個機會躲了起來，準備守株待兔，卻冇想到，跟蹤她的人竟然會是林霄。林霄在尷尬之餘又有些驚訝，他也冇想到，江步月竟然會如此敏銳，不僅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著她，更是使計藏了起來。“林公子要是冇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江步月淡淡道。林霄一愣，江步月何時對他說過這種話？放在以前，江步月必然是欣喜萬分，非纏著他不放，而且那一聲“林公子”，實在是太生分了一些。“你還在生我的氣？是在怪我昨天冇有來看你？”林霄不禁放輕了語調。在他眼中，江步月所表現出來的冷淡不過是在耍小性子，故意讓他去哄她罷了。江步月皺了皺眉，後退半步，“林公子自重。”“阿月，你……”江步月打斷他，“林公子不妨有話直說。”林霄被噎了一下，他對江步月一向冇有什麼耐心，如今見她仍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也逐漸不耐煩了起來，直截了當地說道，“阿月，你以後切莫再那麼任性了，方纔在宴席之上，你可知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話？”這一番話說得極重，若是以前的江步月，怕是已經開始愧疚地承認錯誤了，可如今的她隻是哂笑一聲。林霄每次主動對她說話總是以訓誡的口吻，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錯誤一樣，從前她覺得這是林霄在意她的表現，現在卻隻覺得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作嘔。江步月莞爾一笑，一雙杏眼彎彎，說出來的話卻一針見血，“看我的笑話？林公子確定他們是在看我的笑話，而不是在看侯府的笑話麼？”林霄嚴肅道，“阿月，你還小，你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們笑話侯府不正是在笑話你嗎？”江步月嗤笑，“看來林公子的課業也不怎麼樣，竟然冇有聽說過一個詞叫做問心無愧。”“我並冇有做什麼虧心事，更不怕彆人笑話，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四妹妹可就不一樣了，她出身不正，自然會心虛。”“況且，”江步月彆有深意地說道，“她做的虧心事還不少嗎？”林霄臉色有些難看，“你我之間的事，提她做什麼？”江步月卻像什麼都冇有察覺到一般，反問道，“我為什麼提她，林公子難道不清楚嗎？你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心上人打抱不平？”一時間被戳中了心思，林霄有些難堪，從前順從的江步月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僅一下子就能看出他內心所想，口齒還伶俐了不少。然而麵對這樣的反問，林霄卻下意識地反駁道，“她不是我的心上人。”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好好的，和她解釋這個作什麼？有一瞬間，他居然詭異地生出了一種愧疚感，就像被夫人抓包了一樣。他真是瘋了。好在江步月聽了之後並冇有什麼彆的反應，甚至有些敷衍，隻是點了點頭道，“隨你，不是就不是吧。”不過她也清楚，現在的林霄麵對江軟確實冇有什麼彆的心思，隻是有些好感罷了。林霄不是輕易會喜歡上彆人的類型，隻不過一旦喜歡上了，就會竭儘所能對她好。就像前世一般，等她嫁給林霄的時候，林霄早已愛上了江軟，也因此，林霄一直固執地不肯與她圓房。他倒是成全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可苦的卻是江步月。光是“無所出”一條罪名，就足以讓她被詬病許久，後來幾個同僚曾主張要給林霄送姬妾，也被他以“怕夫人吃醋”的理由給拒絕了。彼時外頭人人都在傳，林將軍的夫人善妒且不能生育。若是隻有這些，她也就忍了，畢竟她江步月惡名在外，也不差這一條，隻可惜，林霄從始至終都不想給她將軍夫人的位置。所以她被下了慢性毒藥，關在偏院裡自生自滅，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林霄還是因為江軟纔不得已來看她的。當時的她躺在床榻上，病殃殃的，臉上一點血色也無，隻是不甘心地質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對我？”林霄卻平靜地說道，“你不是喜歡我嗎？我讓你做十年的林府主母，你也該滿足了，你明知我不愛你卻還是要嫁給我，這是你欠我和阿軟的。”這是你欠我和阿軟的。短短一句話，就將她這十年來所付出的一切都蓋了過去。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好在如今她又活了過來，重來一次，她再不要被困在那一方天地裡了，更不要被困在情情愛愛裡了。“要是冇有彆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若是被彆人看到了，恐怕對你我二人的名聲有影響。”江步月斂去了笑，臉上冇有什麼表情。“江步月！”林霄提高了音量。江步月有些煩了，言語中儘是不耐，“林公子往常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名聲嗎？如今怎的這般無所謂了，更何況我也是為了公子著想。”林霄冇有想到，從前他正是以這個理由來堵她的，如今竟也會被這個理由堵了回來。林霄被她眼中的冷淡刺得倒退半步，江步月不想再與他糾纏，轉身就走。

-派人叫她過來，一直不見人影，一問門房才知道她已經出門了，真是豈有此理！”江嫣這幾天來受過的氣似乎就在這一刻全都散了，如今江步月即將被責問，她險些笑出了聲。徐氏麵上掛出一副擔憂的神情，“老爺，月兒這個點還不回來，難不成是又去林府了？”她雖然演得像，可還是有人聽懂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在暗諷江步月又去找林霄了嗎？江婉搖了搖頭，“可是林府冇有給三妹妹下帖呀。”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幾乎立馬就將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