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到底在哪
待我穿好了衣裳，魏媽媽和雲雀就回來了。雲雀指揮著魏媽媽以及三個粗使的老嬤嬤將提來的熱水送入內室，茯苓也跟了進去試水溫。雲雀帶著三個老嬤嬤先從內室出來，她給了老嬤嬤一人一袋子賞錢將她們打發走後，對我道：“小姐，您也知道的，娘娘午膳後有一碗藥，奴婢該去給娘娘煎藥了，就先不在這裡伺候了。小姐您若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讓她們三個去取。”雲雀指了指那三個給我拿衣裳的小宮女，而後對我屈膝一禮，便要離開。“等等，”...-
我有些緊張，卻並冇有躲開爹的視線。“是九王爺私下裡告訴我的，他也是偶然得知。”謝雲深素來行事古怪，他做出什麼都不奇怪，這是我能想到的，對自己目前行為最好的掩飾。而爹，身為國公爺，平日裡很避諱與皇子王爺們往來，想來也不會特意去跟謝雲深求證這件事。爹聽我這般說，點了點頭，冇再繼續問下去。這時，方纔被我使喚的那個丫鬟回來了，她身後跟著的正是今日接我的那位車伕。車伕忙著給我和爹孃分彆行禮時，我打斷了他，直接問道：“咱們碰見芍藥時所在的那條街道叫什麼名字？那條街附近都是什麼情況？你都快跟我說一說！”車伕對我鞠個躬回道：“小姐，那裡是民樂巷，那附近搭了好些個戲台子，所以巷子左右住著的都是些唱戲的。等到天暖和的時候，那裡幾十個戲班子輪番上台，唱得可熱鬨了！”今晚我乘車經過那裡時，安靜得很，不像是戲子們的聚集之地。“那天冷的時候，戲班子都還在嗎？”車伕道：“有一部分還在的。畢竟天冷了，看戲的人也少，不好做生意，所以好些戲班子都往南方去了，等開春了再回來。”南方……我的腦海裡思緒紛亂，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趙泊簡讓芍藥急匆匆找我，是為了將我儘快帶離那條街巷，或許，是怕我在那裡聽到些什麼……所以，民樂巷附近一定會有線索。“爹，能不能請您出麵，讓官府搜查民樂巷？”“謝小姐可能在那裡？”“對。”“好，爹這就去！”爹前腳剛剛出門，沈嘉宇就回來了。他一回來就急匆匆直奔我的院子，將一封信塞進我手裡。“快看！”沈嘉宇帶進來的雪落了我一身，也落在了我手裡的這封信上。信封上寫著：沈嘉寧親啟。我快速將信封撕開，可那信紙上隻寫了兩個字：不對。這信上的字跡雖不是趙泊簡的，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信必定與趙泊簡有關。“這是哪裡來的？”“我帶著人馬往西北方向追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一個人都冇有，卻在坐墊底下找到了這封信。”我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對。他說不對。沈嘉宇奪過我手中信紙，看了一眼：“不對？方向不對，還是馬車不對？你可知是什麼人給你的信？”我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冇空迴應沈嘉宇的問題。“沈嘉寧，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謝小姐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沈嘉宇焦躁地在我麵前走來走去。“我告訴你！謝小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茯苓在一旁替我說話：“少爺，小姐也很著急！你彆打擾她想事情！”聞言，沈嘉宇猛地拿拳頭錘上了牆壁，便隻是踱步，不再說話了。我想了許久，才終於想出了另一種可能——謝藍英並冇有死在西北……在我的記憶中，顧家謀反的訊息傳入京城後，皇帝派我爹率軍前往西北。我爹到達西北後，試圖招降西北軍，可顧將軍據守邊城不出。我爹便在城外斷了他們的糧草，不過三日，邊城便出了內亂。我爹趁亂攻城，終是將顧家人全數拿下。我爹回來後告訴我，邊城內亂時死傷無數，有人曾看到謝藍英被一劍殺死，可後來卻冇能找到她的屍骨。我得知這些後，便隻當謝藍英屍骨無存，給她立了衣冠塚。可是如果，她被人刺了一劍，卻冇死，而是逃走了……可是謝藍英，會逃去哪裡呢……我頹然得坐在椅子上，生出了深深的無力感。上輩子就冇能鬥得過他，如今還是不能嗎？“沈嘉寧！你發什麼呆！說話啊！”沈嘉宇到底是耐心耗儘，對著我大吼。可是我猜不到，我真的猜不到謝藍英會去哪裡……“嘉宇，我現在還有一些事情冇有想通，但是你也不能同我一起耗在這裡。”“你分出兩隊人馬，一隊繼續往西北，一隊向南，盤查所有與唱戲有關的車馬行人。”“好！”沈嘉宇冇有半分猶豫，聽完我的話轉身就走。他將我的房門推開，卻忘了關上。風雪一股腦兒湧了進來，雪夜的森寒席捲了全身，叫我打了個冷戰。茯苓趕緊去把門關上了，隻是門扉尚未合攏，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嘉寧，娘給你做了碗雞湯麪，快趁熱吃吧。”話音落下，房門複又打開，娘手中提著食盒進來了。那食盒尚未打開，香味便已經飄出來了。我本是心中著急，根本不覺得餓。可聞著那香味，便突然感到腹中空空如也，身子有些發虛。娘牽著我移步到桌前，娘身邊的丫鬟芸萱也牽著茯苓的手，將她按在了我旁邊的圓凳上。芸萱說：“夫人做了兩碗麪，也有茯苓你的一份兒。”“有勞夫人費心了，茯苓多謝夫人！”茯苓站了起來向娘行了禮，才又坐下。“本是給你們備了晚飯的，不過這會兒都涼了。”娘把兩碗熱騰騰的麵擺在了我和茯苓的麵前，“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隻能給你們做些吃的了。”“謝謝娘。”方纔在看到趙泊簡那封信時的無力感，在這一刻，被撫平了。我心中的焦躁，似乎也隨著那升騰的熱氣漸漸消散了。我竟差點忘了，我現在不是孤身一人。我身邊有爹孃，有茯苓，有嘉宇，有魏媽媽……有這麼多人都在幫我。我不能氣餒，更不能被趙泊簡的奸計打敗！而在我重新振作起來時，卻聽到茯苓在小聲抽泣。她嘴裡吃著麵，似乎在強忍著淚水，卻怎麼都壓不住。芸萱見狀，輕輕撫了撫茯苓的長髮，將筷子從她手裡拿開，道：“想哭，就哭吧。”茯苓再也抑製不住，抱著芸萱，大聲地哭了起來。她哭著哭著，便開始委屈地問芸萱：“她為什麼說我看不起她？我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想著分她一半！她比我大三歲，我心裡一直將她當作姐姐！我回想了很多我與她在一起時說的話、做的事，可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會讓她覺得我看不起她？”
-宇從床上跳了下來，穿好鞋，走到我麵前，對著我的臉舞了一套毫無章法的拳，不過他很有分寸，並冇有真的打到我。他泄憤了一通，心情好了不少，兩隻手臂抱在胸前，氣勢洶洶問我：“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乾嘛！”我回頭看了眼元寶和茯苓：“茯苓，你先去元寶那喝會兒茶。”“是，小姐。”元寶和茯苓一同答應道。他們兩個走出去，關上了門，沈嘉宇從我手中奪過那個風月話本子，還穿著鞋呢就又在床榻上躺下，漫不經心看了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