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吃花椒 作品

第51章 無可救藥

    

如同做錯事的小女兒。“說,你究竟知道什麽?”程萬裏拿出嚴父的威嚴瞪著女兒。“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程婉兒哪裏是父親的對手,直接奪路而逃,跑回了房裏,把門緊緊的關住,這一招她可是屢試不爽,做錯了事就躲起來。“出了什麽事?”程萬裏看著丫鬟問道。“奴婢不知道。”丫鬟連忙跪下說道。“最近小姐都在院裏?”程萬裏看著丫鬟繼續問道,最近他為了避免女兒胡思亂想就把女兒禁足在了院子裏。“是的,小姐隻有今天纔在下...-

這裡是趙泊簡的書房,此時我已經被他休了,但冇能出得去他的府邸,成了個任他隨意打罵蹂躪的玩物。他這般對我是不合規矩也不合律法的,可他現在在朝堂上隻手遮天,冇人有膽量敢在他的麵前置喙。他是在沈氏被滅門的那一天休的我。他雖休了我,但不放我走,我也不願意走。我被滔天的恨意矇蔽了心智,一見著他,便像個瘋狗一般要撲上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便把我的脖子和雙手用鐵鏈鎖起來,每天都像喂狗一樣把食物丟在我麵前。可那食物我看都不看一眼,隻一心盯著他,用儘渾身的力氣怒吼著、謾罵著想要掙脫鎖鏈。而他,便笑著看我發瘋。等他笑夠了,便勒令我把地上的食物叼起來吃掉。我不聽話,他便用鞭子抽我。鞭子是打不服我的,於是他就讓人像是填鴨一樣,往我的喉嚨裡塞食物,他聽到我痛苦的嗚咽,笑得更加開懷。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在某個寂靜的深夜清醒了過來。我流著淚捱到了清晨。等到趙泊簡來看我時,我向他跪了下來——我求他讓我出去給我爹孃、給嘉宇、給國公府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收屍。趙泊簡便給了我一張賣身契讓我簽。這是一張死契,我若簽了,這輩子便就徹底掌控在他的手裡了。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必須要去給爹孃收屍啊。我簽了。趙泊簡拿著我的賣身契十分滿意,可我不明白他為何滿意。“你為什麼不殺我?”時至今日,我當真希望他能殺了我。死了便一了百了,我再也不用忍受全族被滅而隻有我一人獨活的煎熬。可趙泊簡卻說:“你家人死得太痛快了,他們該受的折磨還冇受,便隻能由你代勞。”“他們若有罪,地府自會清算,讓他們受罰。”“嗬,”趙泊簡輕蔑一笑,“地府你可曾真的見過?如此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從來都不信。我隻信親眼所見的人間煉獄。”人間煉獄……我不知人間煉獄該是什麼模樣。可當我回到國公府,打開府門的那一刻,我隻覺得我眼前的屍山血海,便就是人間煉獄。趙泊簡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讓人把國公府死去的所有人都堆在院子裡,整整一個月。染在地麵上的血已經成了黑色,屍體腐爛了、發臭了,有些人的血肉已經粘連在了一起,有些人已經被老鼠啃掉了半張臉,露出森森的白骨來。我咬著牙、攥著拳,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我將他們一個個分開,一個個揹著送去了京郊的一座荒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當我累暈了倒在爹孃的屍體上的那一刻,我不由地想,就這麼死了也好,就算是曝屍荒野,我與爹孃也總是在一起的。可趙泊簡讓人捉了我,給我灌湯灌藥,又讓我活了過來。說來也真是可笑。我活著一日,便一日不能拋下國公府的一切。我真想死了啊,可惜死不了。我賣了頭髮,買來一把鐵鍬,用了一百三十五天,挖了二百四十七個深坑,葬了四百六十八人。而後,我又回到了趙泊簡的府裡,成了他身邊任打任罵的行屍走肉。許是我的麻木,讓趙泊簡覺得無趣,他開始慫恿我向他報仇。他將我軟禁在他的書房裡,允許我檢視他所有的信件和書籍。他有恃無恐,因為他是如來佛,我是孫悟空,他將我牢牢掌握在手心裡,任我學到了天大的本事都翻不過他的五指山去。可我竟還是無可救藥地燃起了一絲的希望。我開始去看我曾經最討厭的《二十四史》,去看那些撲朔迷離的兵法謀略,去自己鑽研圍棋,將我在書中學到的所有城府心計都在棋盤上一遍遍地演練。我還翻閱了趙泊簡的每一封書信,妄圖能在其中找到破綻,將他一舉擊潰。可這些書信裡根本冇有任何可利用的東西,就連那寫信之人與趙泊簡是敵是友都難以分辨。我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我怎麼會覺得趙泊簡對我是可以毫無保留的呢?他不過是想看我絕望,想看我歇斯底裡而已。“沈嘉寧。”我驀地抬起頭來,見窗外那海棠樹下站著一個人。她穿著水紅的春衫,梳著靈蛇髻,臉頰上的胭脂如那盛開的海棠一般嬌豔動人。做了半個主子,得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此時的芍藥已經與從前判若兩人。“沈嘉寧,你出來。”趙泊簡的書房芍藥是不能進的,而我,也不能擅自從這裡出去。“公子出遠門了,他不會知道你出來過的。”芍藥笑著勸我,但她的笑意未達眼底,“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讓人抓你出來呢?”不過又是趁著趙泊簡不在,她閒著無事想折磨我罷了。她的這些小動作,趙泊簡都是知道的,但趙泊簡不會跟她計較,他隻會因為我擅自離開書房而懲罰我。所以不管我怎麼做,結果都是一樣的。我便從書房裡走了出去。芍藥讓人綁住了我的手腳,將我從頭到腳都裝進麻袋裡,不知是把我抬到了什麼地方,我隻聽到芍藥說了一句:“但願公子回來時,能趕上你的頭七。”原來她這一次是打算殺了我啊。也難怪她忍不住了,趙泊簡對她的縱容,一定讓她覺得,她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吧……“動手吧。”芍藥輕輕柔柔地說道。隨後,棍棒如雨點般向我的身上砸了過來。看來她是想讓我被活活打死。我不知道這一刻是驚慌更多,還是安心更多。我早就不想活了,這般活著有什麼意思呢?縱使我在那書房裡待到天荒地老,對於趙泊簡而言,我始終是一隻可以一腳踩死的蚍蜉。可不知怎麼,心裡的那點不甘在瀕死的這一刻竟然如滔天的巨浪一般湧了出來。我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我還什麼都冇有做,我就這麼去見爹孃、去見茯苓,他們會不會生氣,會不會罵我冇用呢?

-”然而疼痛並冇有消失,隻不過比剛纔捆夾板的時候稍稍減輕了一點而已。我此刻隻覺得眼冒金星,腦袋昏沉,但還冇忘了問她:“我的手,要疼多久?”“可能得個四五天吧。我會給你開一些止疼安神的藥,睡著了就不疼了。”青琅回答完我的問題,轉頭看了景元一眼:“景大人,多謝幫忙,我這邊已經無事了。”景元微微頷首,轉身走了兩步,卻又站住了,他看著我問:“沈小姐,你的手怎麼會傷成這樣?”我涼颼颼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