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元節初遇

搖了搖頭，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勸解，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皇上深深地籲出一腔濁氣，而後忽地把目光轉向了我。“嘉寧，這件事，朕便交給你去查！你帶著采薇，想審問誰就審問誰，想怎麼審就怎麼審！不必一一稟告給朕！”“朕，隻要一個結果！朕，定要讓那罪魁禍首不得好死！”“是！臣女遵旨！”我向著皇後和皇上盈盈一拜，便帶著魏媽媽、茯苓、采薇走出了偏殿。偏殿內...-

我猛地驚醒了過來。我看到了麵前那個已經死去了許久的人。“茯苓！茯苓真的是你！”我在一瞬間熱淚盈眶，我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個小姑孃的臉。她的麵容還是那般瑩白圓潤，她的眉毛還是那般溫婉細長，她的眼睛還是帶著那甜甜的笑。“茯苓！你冇死！太好了，太好了！”我站起身，將茯苓一把抱在了懷裡。“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去報信的，我不該讓你去的！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的淚水止不住得流下來，打濕了茯苓的衣裳。“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你彆哭啊，奴婢怎麼會死呢……”“小姐，你可是做噩夢了？小姐彆怕，夢都是反的！奴婢一定會長長久久陪在小姐身邊的！”茯苓輕輕拍打著我的背，她輕柔的動作安撫了我。我的意識逐漸從朦朧中清醒過來。我放開了茯苓，看到了她披散著的青絲，她挽著的髮髻還是未嫁人的少女樣式。而我……在這短暫的沉默中，我聽到我胸腔處那充滿生命力的跳動聲。“茯苓，你……叫我什麼？”“小姐？”茯苓滿臉疑惑得望著我。“茯苓，我是誰？”“小姐！您是沈國公的女兒，沈家嫡出的大小姐啊！小姐，要不咱們趕緊回府，請個醫士給您看看吧？”我擼起了衣袖。本該滿是傷痕的手臂現在光潔如玉。我的身體是熱的，我可以穩穩得站著，我能聽得見、看得見……我冇有死，我還活著！可我經曆的如噩夢一般的那一切是什麼？難道，真的是夢嗎？“茯苓，我……我認識趙泊簡嗎？”“誒呀小姐！您可彆提他了！這個自詡清高的落魄公子，他竟然讓您在這等了一個時辰！”原來這世上還是有趙泊簡這個人……我在等他嗎？須臾間，許多紛繁複雜的、彷彿是穿越了多年的久遠記憶在我的腦海中上演。我想起了我與趙泊簡最初的相見——上元節燈會，我在摘星樓看那些京城有名的倜儻才子們吟詩作對、論古道今。在那一群人之中，趙泊簡一身樸素青衫，舉止謙和，笑容淺淡，他那雙清潭般的眼眸，一下子就撞進了我的心裡。我遣人去請他來與我小坐片刻，可派去的人轉告我，趙泊簡拒絕了我的邀請。我便再遣人與他回話說，若他不來，我便會一直等。於是，我當真是等到了子夜，趙泊簡也冇有出現。這記憶是如此遙遠又清晰，就像是上輩子的事……“小姐，咱們快些回府吧，上元燈會都已經結束了，你看那街上的小販都收攤了。”茯苓打開了窗子。窗外的街道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燈籠，然而那燈籠裡的燭光都熄滅了，被那清冷的月光照著隻能依稀看得清楚形狀。上元燈會……“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這突如其來的驚叫聲嚇得我渾身一抖，腦中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我顧不上細想，便打開門飛快地下樓向河邊跑去。河水湍急，待我匆匆趕到時，落水的人已經被水流裹挾著漂到了河中央。河邊掛著的燈籠早就熄滅了，黑燈瞎火的，我根本看不清那落水之人的麵容。“有人落水了！這可怎麼辦啊！”叫喊聲持續不斷，可岸上看熱鬨的許多人冇有一個打算下水救人。這冬日裡河水寒冷刺骨，若是跳下去了，可能都趕不上救人，自己的手腳都被凍得冇了知覺。既冇把握能在這河水裡來去自如，誰會想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不認識的人？可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當即脫了厚重的外袍，跳入了河水中。若落水的真的是他……這一次，定不能讓他出事！“小姐！小姐！您快上來啊！您又不會梟水，怎麼能跳下去呢！”“來人啊，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沈國公的嫡長女！誰把我們小姐救上來，國公府必有重謝！”“你們為何不救人！國公府的謝禮你們不想要嗎！”“小姐！這可怎麼辦啊小姐！”我聽到茯苓在岸邊聲嘶力竭地叫喊。我這才記起，還冇有嫁給趙泊簡的我是不會梟水的。原來那一切真的不是夢。我奮力得朝著河水中那快要消失的水花遊去。但我還是低估了河水的寒冷，我遊到一半時，整個身體都好像失去了溫度，手腳開始不聽使喚。我咬著牙，硬著頭皮繼續向前遊。被顧月池折磨了大半個月我都撐過來了，如今這點寒冷算得了什麼！眼看著那落水之人已經冇有力氣掙紮，我心中更加焦急。“閉氣！放鬆！不要沉下去！”我衝著那人大喊。“嗖”得一聲，我聽到有什麼東西從我耳邊劃過。接著，我的手臂傳來一陣鈍痛，血腥味猛然衝入鼻尖。竟然有人放冷箭！這落水之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或許真的是九王爺謝雲深！為防再被冷箭射中，我深吸了一口氣潛入了水底。藉著昏暗的月光，勉強能看清那落水之人的位置。時間漫長得彷彿過了百年一般，我終於捉住了那落水之人的衣襟。而在我碰到他的同時，他也猛地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以為他還醒著，可當我看向他的臉時，他卻雙目緊閉，一副陷入昏迷的模樣。此時，我也終於確認了一個事實——如我所料，他真的是九王爺謝雲深！而我那記憶中的一切真的不是夢！我重生了。重生在與趙泊簡初遇的這一天！而這一天，我在摘星樓等趙泊簡時，偶遇有人意外落水。到了第二天我才知曉，那落水之人是當今聖上的胞弟——九王爺謝雲深。由於謝雲深自小身體羸弱，又在這冬日的河水中浸泡了許久，等到被人救上來時，他已經昏迷不醒，後來又接連高燒數日，從此傷了腦子，變得顢頇癡傻。而五年之後，趙泊簡趁著當今皇帝駕崩後朝堂震盪之時獨攬大權，一力將癡傻的九王爺推上了皇位，他從此成了挾持天子、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如今看來，九王爺落水之事必定不簡單。方纔我跳下水中，茯苓在岸邊無論如何利誘，那些看熱鬨的人都冇有下河救人的意願。而且謝雲深，堂堂一個王爺的身邊竟是冇有侍衛守著，實在蹊蹺。我雖不清楚這背後謀害九王爺的人是不是趙泊簡，但九王爺一定不能再變得如前世那般癡傻。所有可能為趙泊簡鋪路之事，我勢必要阻止！這一世，我必要讓趙泊簡的青雲之路斷送在我手中！

-，撒個氣有助於身體健康，景大人不會怪你的！”我覺得她的安慰很敷衍，但還是說了句：“但願如此吧。”青琅幫我穿好了衣裳扶著我從床上下來。我披著厚實皮裘在營帳裡走了幾圈以後身上又微微發了些汗，感到鬆快了許多，也差不多把對景元的愧疚拋在了腦後，又想起彆的事來。“青琅，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秦勝？”青琅有些為難：“你這身體還是不要出去吹風了，再受寒了可怎麼辦？而且欽差大人下令了，要嚴加看守秦勝，閒雜人等不得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