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吃花椒 作品

第11章 班主在說謊

    

貴的國公府大小姐在上元燈會結束後也不回府,剛巧遇上了這事,且還能在黑燈瞎火、不知是誰的情況下毫不猶豫跳入水中救人,說出來任誰都覺得匪夷所思,皇帝想問一問也是正常。雖然皇帝平日裡因著皇後的關係對我這個小輩還算疼愛,但說辭還是要想得圓滿些才行。“你等明日再去跟那內侍說我醒了。不過,估計他這陣子都得盯著九王爺那邊,應該顧不上來找我問話。”“好的,小姐。”茯苓心滿意足得看著我將一小碗粥吃完了,便從懷裡拿出...-

衙門內外燈火通明,似是這風雪夜裡在大地上燃起的一堆篝火。我下了馬車,便跟在長隨身後從側門入了府衙。經過府衙前院時,聽到了很多男人說話的聲音,還聞到了濃鬱的飯菜香氣。長隨解釋說,大雪天滿京城找人,官兵們都又累又冷的,鄭府尹和謝將軍便賞賜了銀兩、弄了些飯菜犒勞官兵們,讓他們在前院屋子裡暖和暖和、歇歇腳。我便順手從頭上摘了一支珠釵給長隨,讓他得空再給官兵們加點菜。繞過了前院,便是衙門正堂。堂內正中跪著六個人,“明鏡高懸”牌匾下坐著的應當就是順天府府尹鄭放。鄭府尹麵前的桌案兩側,各擺著兩把太師椅,左邊坐著謝將軍和我爹,右邊隻坐了一位,那人帶著麵具,將一整張臉遮蔽得嚴嚴實實,看他這緊身窄袖、腰間佩劍的打扮,像是個侍衛。我對這侍衛生出了幾分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卻見他的目光也向我看了過來,隻一瞬就移開了,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莫名叫我想起了謝雲深。我的出現也引起了堂內其他人的注意。我爹已經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帶著我給上首的鄭府尹見禮。這鄭府尹的眉眼俊秀,看起來應當是比我爹和謝將軍都年輕許多,可他下巴上卻蓄著一把長至胸前的黑亮鬍子,顯得他沉穩老道,便是與我爹和謝將軍這樣久經沙場的老將站在一起,也絲毫不輸了氣勢。前世時我與此人冇有什麼接觸,隻記得當年趙泊簡成為攝政王後,這鄭府尹並未像其他忠臣那樣寫奏摺抨擊他,而是老老實實繼續當自己的官,倒是個不能輕易看透之人。鄭府尹受了我的禮,說道:“沈小姐來得正是時候,本官剛剛開始審案。請坐吧。”“不必,我站在父親的身後即可。”我跟著爹回到他的座位旁,站在他的左後方,他微微轉首小聲與我解釋說:“請你來是謝將軍一力主張的。”我點頭表示知道。畢竟我給謝將軍寫過信,請求他,若是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一定要傳訊息給我。我又小聲問:“那邊戴麵具的人是什麼來曆?”“上元節九王爺落水前曾遭遇一名刺客偷襲,九王爺的侍衛追著刺客到了民樂巷後便冇了蹤影。所以九王府的人最近都在民樂巷附近查探,這個帶麵具的叫景元,是九王爺身邊最得力的侍衛。他帶人夜探民樂巷時跟我們遇上了,便要求來此旁聽。”原來如此。怪不得九王爺落水時身邊無人,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啊。為著不同的案件,卻在同一個地方出現了可疑之人,很難讓人不把這兩樁案件的幕後主使給聯絡起來。我與爹這邊交頭接耳完畢,便專心看鄭府尹審案。關於那個班主的房中為何會出現謝小姐的衣裳首飾,那跪著的六個人,嘴裡卻有三種說法。嫌疑最大的班主說,自己全然不知情,根本不知道謝小姐的東西怎麼會在自己房裡,他強烈主張是有人要陷害他。負責掌管劇裝的兩個箱倌兒則說,他們收拾衣箱的時候,莫名其妙就發現裡麵有不認得的衣裳首飾,就拿了出來給了班主。班主覺得那衣裳首飾看著很貴重,打算拿去當鋪換錢,就自己霸占了。其餘三人則稱,他們看到班主今日從人伢子手裡買了個姑娘,那姑娘像是從大戶人家裡出來的,身上的穿戴看著就很貴重。他們還說,班主帶著那姑娘進了屋子,屋子裡傳出了琵琶聲,響了好一陣才停。“那後來呢?”鄭府尹問那其餘三人。三人皆搖頭。後來他們都回房睡覺了,又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清楚。班主大喊冤枉,鄭府尹二話冇說就給他上了刑。十個板子還冇打完,那班主就改了口,說自己的確買了個姑娘。他三十好幾,前年剛死了老婆後就一直冇討到媳婦,就想買個姑娘做老婆。剛好聽那人伢子說,有個會彈琵琶的姑娘。班主就想著,這姑娘既能給自己做老婆,又能在戲班裡當樂師,很劃算,就把人領回來了。“小人瞧著這姑娘還挺老實,就冇關著她……誰承想,她竟半夜跑了……”班主說完,誠惶誠恐地趴在地上跪拜求饒。“各位大人,小人真是冤枉啊!小人要是知道那是將軍府的小姐,便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從人伢子手裡買了她呀!”“那你可知那姑娘是何時逃走的?”鄭府尹問。“小人不知,小人也是在大人們來搜查時,才發現人不見了。”如此一來,線索又斷了。鄭府尹又再次詢問了其他五人一些具體的細節。粗略判定,那兩個箱倌兒確實說了謊。他兩人因著工錢太少跟班主有了嫌隙,便想趁機汙衊班主。而另外三人冇有說謊。至於謝藍英的衣裳首飾為何會在班主房中,那的確是因為班主自己貪財,想拿去當了換錢,所以給謝藍英換了彆的衣裳。隻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若按照班主的說法,謝藍英真的自己跑了的話,那滿京城這麼多的官兵都在找她,她冇道理不去求助。可怎得到了現在還冇人發現她的蹤跡?況且,趙泊簡若不想我們這麼快就找到謝藍英的話,那他應該找可靠之人嚴加看守,而不是讓人伢子賣了她。假手他人變數太大。那就隻有兩種可能:班主在說謊。他是趙泊簡信任之人,而謝藍英是被他藏了起來。或者,班主買的那個姑娘根本就不是謝藍英,民樂巷隻是趙泊簡在故佈疑陣。這時,門外一官兵來報,在民樂巷附近的一座廢棄宅院中發現了一具屍體。謝將軍聞言大驚失色。我趕忙出言詢問:“死者是男是女?”官兵答:“看穿著是個男人。屍體已經送至府衙,仵作正在趕來。”鄭府尹吩咐道:“那便把屍體抬至堂上吧。沈小姐若是害怕,可暫時迴避。”爹有些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則迴應道:“沒關係,我不怕。”蓋著白布的屍體很快被抬了上來,謝將軍躊躇著走過去掀開了一角。

-正中所刻的“天子令”這三個大字周圍,顯得這三個字威嚴赫赫,叫人一見便心頭駭然。這是“天子令牌”。“天子令牌”一出,如聖上親臨。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有了這個牌子,便能以當今天子的名義為所欲為。我不免有幾分驚懼——皇上給我這個,是何用意?是試探,還是信任?或者,他想讓我拿著這個令牌做什麼呢?我將令牌收入懷中,問青琅:“青琅,皇上冇有特彆交代什麼話給我嗎?”青琅仍舊背對著我,她搖了搖頭道:“冇有。”我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