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小錦鯉 作品

第7章 林清屏,你給我老實點

    

家不讓她,一邊又吹牛自己兒子這回考得相當好。“我已經在縣城飯店裏訂了飯了,今天你們在這看榜的,都去喫啊!”她笑眯眯湊到榜單前,從第一個看起。第一個名字不是……然後一個一個往下找,直到找到最後一個了,還沒有找到馬文武的名字。“怎麼回事?不該啊!看漏了?”她重新開始找,第二遍找完,還是沒有。林清屏和二妹已經看好了,喜滋滋的和顧有蓮、杜根準備回去了,聽見馬文武娘在人堆裏喊,“不可能啊!怎麼會沒我兒的名字...無論劉芬說什麼,顧鈞成都是沉默,直到劉芬說了一句:“你還在想什麼呢?當初去議親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歡的是那種斯文俊秀的小白臉,狗剩混不吝一個人,但生得白淨,她就是……”

這段話不知道是不是戳傷了他的男人自尊,他終於開口了,極硬邦的一句“別說了”,裏麵就響起椅子倒地的聲音。

他要出來了!

林清屏趕緊回屋。

重新躺回牀上,林清屏又是委屈又是難過,但,婆婆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她的確不中意顧鈞成,也的確喜歡小白臉,可那是從前了啊……

婆婆這麼說,她並不怪責,劉芬本來就是傳統的農村婦女,又是個耳根軟的性子,容易聽人挑唆,但也正是因爲劉芬的軟弱,林清屏上輩子在顧家作威作福,劉芬都容忍了她,尤其,在顧鈞成的遺囑裏要把撫卹金都給她的時候,劉芬也沒有鬧,其實,劉芬是有資格鬧的……

就衝著上輩子林清屏在婆家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會怪婆婆今天有這番言論,而且,過日子本來就講究來日方長、日久見人心,日子長了,婆婆很容易明白的,前提是,這個日子還能繼續過去下去,也就是,顧鈞成心裏,到底怎麼想……

思緒紛亂間,房門居然開了。

他居然進屋來了!

她還以爲他會去和誌遠擠一個屋了,可是,他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提離婚的?

不管怎樣,她都不能這樣蒙受不白之冤……

顧鈞成跟前一晚一樣,進屋後就鋪了個地鋪,自己睡下了。

林清屏心裏滿是委屈,一坐而起,衝著黑暗中他地鋪的位置問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鋪上的人,沉默。

沉默是什麼意思呢?

林清屏的眼淚差點蹦出來了。

她強忍著,跳下牀,開啟燈,問到他麵前:“你說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問著,不知不覺,眼圈已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顧鈞成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如夜空一般,探不清其中有什麼。

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襬,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開了,一時鈕釦到處蹦,其中一顆蹦到他臉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

燈光下,她已是一覽無餘。

她一雙眼睛含了淚,委屈極了,“你看,顧鈞成,我的確有一顆痣,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跟別人有染?”

他終於不再那麼冷靜,眼睛慌忙看向別處,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語氣緊迫又冷硬,“別鬧了!睡覺!”

“我不睡覺……”

被顧鈞成這麼一裹,她倒是整個人都跟顧鈞成裹到了一個被子裏,緊緊貼在了一起。

顧鈞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遲了。

林清屏順勢,柔軟而火熱地纏上了他,貼著他的耳朵,聲音又綿又軟,帶著哭音,“我可以證明,我跟狗剩之間是清白的,我跟任何人都是清白的,顧鈞成,你來證明……”

她說話的時候,嘴脣一張一合,一下一下地觸碰著他的耳朵,熱氣噴在他耳根上,他全身一緊,防備狀態拉滿。

“林清屏!你給我老實點!”他全身僵硬,沉著嗓子低吼。

林清屏不說話,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隔著背心,都能感覺到他腰上肌肉一緊。

立刻,她的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看著她,眸色如夜空,裏麵跳動著火焰。

他咬牙,“林清屏!你別自討苦喫!”

她一張臉才巴掌大,滿頭青絲散落下來,下巴挑釁地翹著,一雙眼睛水潤潤的,懸著兩顆晶亮的淚滴,隨時都能掉下來。

“那你要我怎麼辦呢?我要怎麼證明呢?媽已經不相信我了,你也不相信的話,我該怎麼辦呢?我當然隻能用自己的辦法來證明自己了……”她哭音一起,委屈得鼻尖都泛了紅,眼眉、臉頰,全都染上了粉紅色,宛如被雨打風吹的桃花,嬌柔得彷彿要被揉碎了。

顧鈞成要被她氣笑了,繃著臉,“林清屏,看不出來啊,白天跟人對陣的時候氣吞山河,這會兒這麼纏人賴皮?”

林清屏:……想不到白天跟大胖娘對陣被他聽見了……

她眨了眨眼,眼淚頓時像珠子一樣往下掉,“那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你信不信這樣的我?信不信……”

林清屏已經豁出去了,雙臂纏著他脖子不放手,嘴脣貼在他耳側,輕輕的,隻有他聽見的聲音,“顧鈞成,我明天就去村裏嚷嚷,你不行!你不是男人……”

“林清屏!”

她終於把他激怒了,他怒喝一聲,直視著她。

“我……”林清屏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一陣粗糙的溫軟堵住了……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

她覺得自己快被他碾碎了……

呼吸裏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很快,腦子裏也是了……

就在她覺得暈暈乎乎,快承受不住,揪著他頭髮的時候,他忽然退開了,躺了回去,喘著粗氣。

林清屏腦子裏依然在嗡嗡直響,人也還有些迷糊。

“睡覺!”他低喝一聲,關了燈。

林清屏隻覺得嘴脣上麻麻的,粗糙的胡茬碾過的地方還殘留著炙熱的溫度。

許久,黑暗中傳來低低的一聲:“我信。”

她驚愕轉身,這個人卻不再說一字一句。

她微微一笑,抱著顧鈞成的胳膊睡著了,內心:好不容易啊,把上輩子難過的事都想完了才擠出這麼點眼淚……總算有收穫了……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夏夜的雨,如撒豆般密集,但絲毫沒有驚擾林清屏的睡眠。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毫無意外,林清屏又睡在了牀上,地鋪已經收起來了。

林清屏抱著被子,有點不好意思。

明明想要早點起牀的呢?她覺得,這真的不怪她。

其實,自打重生回來,她就常常睡不好,總是做噩夢,夢見侄兒猙獰的麵孔,夢見瀕臨死亡時窒息的感覺,反反覆覆夢見最多的,是收到部隊發來的、他犧牲的電報,她拿著電報,哭得撕心裂肺……

每每半夜噩夢醒來,夢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都會清清楚楚地在胸口震盪,她就很難在安睡,偏偏這兩夜,明明睡在地上,卻睡得如此踏實……臉癟了癟嘴,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誌遠皺了皺眉,往前走了一步,“糖是我給的,是我家裏自己做的。”雲小山媽媽一聽立刻爆炸了,聲音尖得差點把房頂衝破,“你自己家做的?你傢什麼人做的?有沒有體檢合格證就做東西給我們小山喫?你家裏人有病嗎?講不講衛生?怎麼就敢做東西給我們小山喫的?”雲小山盯著誌遠,似乎忽然明白過來,更加歇斯底裡,“你就是那個農村來的野孩子?你們農村裏髒兮兮的,怎麼可以把你們的東西拿給我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