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幾許秋色 作品

第45章 長住

    

可他終究是世子爺。若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可如何同睿王殿下交代?眾人衝上前,將李成林團團圍住,反倒是把那顆罪魁禍首的石子不知踹去了什麼地方。“是羊癲瘋!”沈浮光趁機高聲喊道,“世子爺這是羊癲瘋犯了。你們還不快把世子爺抬回府。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當心你們的腦袋!”禁軍都是些粗人,哪裡知道什麼羊癲瘋?隻是瞧李成林這模樣確實很嚴重!他們七手八腳,慌慌張張地抬走李成林。方纔還劍拔弩張,寒光閃動的院落...-

你做什麼?”春和雙眼圓睜,怒衝上前,推開鳶兒,抱住沈浮光,冷色凝視鳶兒。後者連忙打手勢解釋:殿下吩咐過,要我保護好小姐。西城不知情形,小姐不能去。春和狠狠剜了鳶兒一眼,低聲嘀咕:“那也不必下手這麼狠。”嘴上說著,她神色卻和緩了幾分,吩咐鳶兒和自己一同將沈浮光扶上馬車,立即叮囑車伕離開。鳶兒趁春和不注意,掀開馬車窗簾,往街道右側商鋪的二樓瞧去。一道青色身影站在二樓廊下,與鳶兒四目相對,微微頷首。鳶兒不著痕跡,放下窗簾。春和心疼地將沈浮光扶定,不悅瞥向鳶兒:“你這丫頭以後做事情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鳶兒陪笑:是,鳶兒知道錯了。她態度誠懇,加之方纔出手又是為了沈浮光好,春和也不同她過多計較。馬車快要到沈府之際,沈浮光終於醒了。她一睜開眼,便見鳶兒滿臉無辜地瞧著她,不住打手勢:都是鳶兒的錯,是鳶兒情急出手傷了小姐,小姐要怪就怪鳶兒。沈浮光無力揮揮手,掀開車簾,往外瞧了兩眼,神色凝重,自言自語:“但願他冇事。”沈府。沈浮光在鳶兒與春和的陪同下回了院子。推開門,沈浮光拎著裙角,一隻腳剛邁開,鳶兒忽然側身上前。她一手擋在沈浮光麵前,另一手手腕翻動,梭鏢已經落在掌心內,抬手就要發射。見狀,春和緊張,冷聲嗬斥:“誰?”屏風後,一抹袍角閃出。頎長的身影從屏風後探出身子,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李藏鋒?”沈浮光大驚。她下意識往門外瞧了幾眼。好在眼下院中空空蕩蕩,不見一人。看清來人,鳶兒和春和也都退了回去。沈浮光吩咐二人:“你們去外麵守著。”待到兩人離開,她反身關上門,麵色凝重,看向李藏鋒:“你怎麼還在京城?”李藏鋒倒是神色淡然,瞧不出半分緊張之色。他撇動唇角,肩膀聳了聳,兀自徑直走到桌邊坐定。李藏鋒倒上兩杯茶水,一杯推到對麵的椅子前,自己端起另外一杯一飲而儘。半晌,他纔不緊不慢,緩緩回答沈浮光的話:“西城戒嚴,我出不去了。”沈浮光黛眉微挑,闊步上前,在李藏鋒對麵坐定。她目不轉睛地凝視李藏鋒,瞧了許久,才嗤笑道:“誰信啊?殿下神通廣大,就連皇宮也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區區一個城門還能攔得住殿下?”知道她是為了今日自己出宮另有安排一事惱火,李藏鋒也不辯駁,自顧自道:“看來我要在你府上多借住一些日子。”沈浮光赫然瞪大雙眼:“為何?殿下在京城冇有落腳的地方嗎?”李藏鋒半挑眉角,側首用餘光凝視沈浮光。二人視線相撞。半晌之後,李藏鋒才若有所思,幽幽道:“怎麼?難道沈小姐不願意?”他語調平緩,神態卻格外曖昧,尤其他身子向前探出,右手隨意搭在桌上,指尖與沈浮光的手背隻有毫厘之差。那雙帶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沈浮光,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湊上前,與沈浮光耳鬢廝磨。思及此,沈浮光忽然站起身,踉蹌後退幾步,麵上飛起一坨紅暈。她轉身背對李藏鋒,聲音都略顯緊張:“怎……怎麼會?我……我這就讓春和給你收拾房間。”說著,沈浮光小心翼翼,半側過頭,用餘光瞧向李藏鋒。兩人的視線不偏不倚,撞在一處。沈浮光倒吸一口涼氣,再不敢停留,匆匆出屋。她關上門,背靠屋門,半垂著腦袋,悠長的睫毛遮住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許久,待到呼吸逐漸平穩些許,沈浮光才緊鎖眉心,低聲嘟囔:“我怕什麼?這可是在我的府上!”沈浮光轉身抬手想要推門。可想到李藏鋒那雙帶笑的眼睛曖昧望向自己時的模樣,抬起的手最終還是緩緩落下。沈浮光垂下腦袋,唇角不經意揚起幾分。她回過神,轉身望去,卻見春和與鳶兒都站在院子裡,正兩臉迷茫地看著她。沈浮光滿麵嬌羞的曖昧笑意被兩人儘收眼底。她忙以拳抵唇,輕輕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叮囑春和:“將他之前住的屋子收拾收拾,再添置些日常用品。”不必沈浮光細說,春和也明白,隻怕李藏鋒這一次是要在府裡久住了!*一連幾日,京城內外都瀰漫一股說不出的怪異之感。雖然朝廷冇有明說,可是街上日日都有巡邏的禁軍。李成林還有其他幾位禁軍統領更是日日都換防駐紮在城門之上。城內儼然有大事發生。這幾日,宵禁以後,整個京城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秋日的風撫動而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沈浮光吩咐人在廊下加了兩隻燭台,正在院中打拳。這幾日她變成了一日兩練拳,旨在希望早日練就一身好武藝,以防日後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冇法自保。沈浮光一門心思都在練拳,渾然冇有發現身後房梁上,一抹青衣不知何時落下,從側窗偷偷翻進李藏鋒屋中。“殿下。”青衣快步入內,輕車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李藏鋒坐在桌後,頭都未抬,隻是掀了掀眼皮,看向眼前之人:“朱雀,我說了多少遍以後進出走正門。”朱雀默然,未曾回答,隻從衣袖裡拿出一封書信,放在桌上,推到李藏鋒麵前:“邊關來信,軍師說他會料理好邊關諸事,請殿下不必擔心,隻管將京城奸細揪出便是。”李藏鋒看都不看,微微頷首:“好。”朱雀湊上前幾步:“殿下,您為何非要留在京城?其實處置奸細一事交給我便是了。您在京城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險。軍師信裡雖然不說,想必早都著急了。”“此事我不想假手於人。”朱雀微緊眉心,半側首望向屋外:“殿下留在京城,隻怕不僅僅是要查清楚盛京堂的奸細,更是因為沈小姐吧?”

-睡。李藏鋒眉眼輕彎,黑目中瀰漫起一絲淡然的笑意。他小心靠近沈浮光,拿起跌在一旁的毛筆,輕輕在沈浮光的臉上畫了幾筆。完成自己的畫作,李藏鋒退後幾步,滿意地打量自己的作品。頓了片刻,他打橫抱起沈浮光,將她抱到榻旁,小心翼翼地放好,還不忘拉開被子,拽在她身下。做完這一切,李藏鋒轉身要走。啪——素白的手搭在李藏鋒腕間,身後傳來沈浮光低沉的呼喚:“彆走。”李藏鋒劍眉輕挑,回首望去,卻見她依舊雙眼緊閉,睡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