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荒 作品

第二五九章 翻手(求訂閱)

    

為鐵旗幫已經冇有希望了。  即便能存續下來,也會被逼入山中淪為賊匪,苟延殘喘。  然而今日楚希聲擊潰秀水聯軍,已經讓他意外不已;鐵笑生重傷任道行,又是另一樁驚喜。  這個傢夥的天賦,明明隻與鬆風劍林石相當而已。  冇想到在旗主死後,卻驟然間天賦大增,支棱起來了。  是因旗主之死,受了刺激嗎?&ems...-

  第261章

翻手(求訂閱)

  神秀江,距離海清幫水寨約三百裡的一座江心沙洲。【Google搜尋sto520.com思兔閱讀】

  楚希聲正端坐於沙石之上,用手觸摸著『血睚神刀』。

  他的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細密的銀白鱗片。

  這些光滑的鱗片甚至蔓延到了刀身上,使得他們一人一刀幾乎成為一個整體。

  他的一呼一吸,都在與血睚神刀呼應著,氣脈共鳴,道韻相合,心意交通。

  這有點像是他與小平頭之間的感覺。

  楚希聲身後顯化的睚眥巨獸也更顯龐大威嚴,栩栩如生,彷彿實物。

  這口『血睚神刀』,竟然將他的睚眥刀意,又提升了整整三重境界!

  除此之外,還有睚眥血脈拿風馭電之手的血脈天賦,九輪天譩與神意觸死刀,全方位的提升。

  除此之外,這口刀本身還有著極其強大的神通異能。

  『血睚神刀』則不停的嗡然震響,刀身之上顯化著金紅二氣,如兩條巨蟒般纏繞到了楚希聲的上臂。

  楚希聲感覺到這口神刀刀靈,正以這種方式宣泄它的興奮之情,表達著它的喜悅與親近之意。

  楚希聲現在隻需一個意念,就可令這口『血睚神刀』,與自己的睚眥刀意合而為之,化為橫掃一切的致命凶器!

  不過這狀態僅維持了一個呼吸。

  一個呼吸後,楚希聲就覺一身氣力消減,頭昏眼花。

  「可以停了。」

  盤坐於楚希聲對麵的清虛子拂塵一拂,拍打在血睚神刀的刀身上。

  「也不看看他現在才什麼修為?他的真元神念,能撐得住你這口半步超品的神刀?」

  血睚神刀一陣輕顫,不情不願的主動脫離楚希聲,退回到了清虛子的身後。

  楚希聲頓時心頭一舒,恢復了幾分精神。

  清虛子笑望著楚希聲:「楚少旗主應該知道此為何物?」

  「這是血睚神刀!」

  楚希聲麵色凝然的微一頷首:「弟子久聞其名了,也心嚮往之。數月前,特使宗令書師兄曾經採集過我的精血,說是送入本山之內辨識,卻時隔數月都冇有訊息,我還以為自己冇希望了。還有,弟子是無相神宗門人,大長老喚我小楚即可。」

  清虛子眉梢微揚,神色更顯欣慰。

  「當時血睚盤雖然現出九層靈光,卻有兩層黯淡不明。我們又將你的精血,送給血睚神刀刀靈辨識。可能那時你的血脈,還冇有完全覺醒,血睚神刀同樣未能辨識。」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特意側目看了血睚神刀一眼。

  清虛子聽說當時這把刀,對楚希聲的血液是有一點嫌棄的,吞吞吐吐,如同雞肋。

  血睚神刀則是『嗡』的一聲輕顫,在表達著不滿。

  楚希聲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是在不久前才煉化睚眥精血,覺醒睚眥血脈的,然後在係統的幫助下一舉提升到了第九重。

  「原來如此!」楚希聲神色釋然:「我確實是在四月二十五日左右,覺醒的睚眥之血。」

  清虛子忖道這就對上了,血睚神刀也是在這個時候飛走的。

  他隨後麵色一肅,語聲凝然道:「小楚,伱可願入我無相神宗,修行血睚刀君的『神意觸死刀』?」

  楚希聲正是衝『神意觸死刀』的傳承來的,他壓住心中驚喜毫不矯情:「弟子誠所願,不敢請爾!神意觸死刀乃血睚刀君無敵於天下的絕學,弟子敬仰已久。能修行這門刀法,這是弟子的榮幸。隻是——」

  他的語聲一頓,眼現遲疑:「不敢瞞大長老,我現在已是朝廷通緝要犯,東州黑榜第三,已不敢奢望拜入無相神宗。以我現在的身份,隻怕是有汙無相神宗的門庭。」

  清虛子啞然失笑,神色隱含不屑:「此事你無需擔心,東州官府栽陷在你身上的區區罪名,我自然會幫你解決。你稍後就知道,此事易如反掌,我無相神宗的弟子,豈容他們空口白牙的汙衊?」

  他冇有細說此事,隨即語聲一轉:「你的通緝令好辦,難辦的是小楚你的性命安危。昔日血睚刀君無敵天下,天下間不知多少勢力,忌憚他的絕學。

  還有昔日血睚刀君的仇家,刀君全盛時,不但那些巨神不是對手,當時的一些超品大能也不得不避其鋒芒,甚至是慘敗於其手。這些人壽元悠久,至今仍在人世,他們是絕不願『神意觸死刀』再現人世的。」

  楚希聲聞言神色凝重。

  其實他對未來的惡劣處境早有預知。

  秦沐歌早就提過,在真正修成『神意觸死刀』之前,他的性命如風中懸燭,隨時隨刻都有被撲滅的風險。

  不過無相神宗,有足夠的力量與意誌,護住他的性命。

  「請問大長老的意思是?」

  「我無相神宗數百年前就有決議,將有資格繼承『神意觸死刀』的弟子列為『血睚聖傳』,與宗門的『量天聖傳』,『平天聖傳』,『誅天聖傳』並列,是為四大聖傳,有資格越過內外門兩階,直入真傳門牆。」

  清虛子笑了笑:「不過我希望你入門時,還是韜光養晦,斂翼待時為上,暫時不要『血睚聖傳』的名頭,隻取『血睚聖傳』的實利。

  無相神宗不是護不住你,可如能以此策避免一場紛爭殺戮,何妨為之?不過這樁事取決於你,我要先與你說清楚。你放心,除了直入真傳門牆一事之外,其餘『血睚聖傳』該有的待遇,一樣都不會少。」

  楚希聲忖道這是好事啊。

  也就是悶聲發財,默默發育之意。

  隻要他有資格參研無相神宗的一應武道,參研血睚刀君留下的那幾幅真意圖與『神意觸死刀』,那麼有冇有真傳弟子身份,有冇有『血睚聖傳』的名頭,其實不緊要。

  他旋即又覺不對,以係統的尿性,是恨不得他越出名越好。

  這個係統,從來都不嫌事大。

  不過該苟的時候,還是得苟。

  楚希聲一想到血睚刀君那些仇家,不由頭皮發麻。

  他當即拱了拱手:「弟子全憑宗門吩咐。」

  「善!」

  清虛子滿意的一聲輕讚,隨後微一彈指,將一枚通體銀白色鑲嵌血鑽的戒指,送到楚希聲的麵前:「這是『血睚幻戒』,是數年前我無相神宗專為『血睚聖傳』打造之物。

  此物的品階雖隻有四品,卻有著神奇的能力,不但可將你身具的睚眥血脈提升兩重,還可擬化為白虎與窮奇二種血脈之力。」

  「擬化?」楚希聲微微一愣,仔細看著手中這枚『血睚幻戒』。

  他嘗試著將這戒指戴在手上。

  隨後就發現自己眼前虛幻熒幕中的『睚眥(九階)』,變化成『睚眥/白虎(九階)』的字樣。

  楚希聲隨後又凝神感應戒指中的符文。

  他很快就摸清楚了戒指的使用之法,於是那熒幕中的字樣,又變化成『睚眥/窮奇(九階)』。

  白虎與窮奇,都是金風二係的神獸,屬性都與『睚眥』相同。

  這二種血脈天賦,神威都不遜於『睚眥』,甚至更淩駕其上。

  隻是與睚眥刀意以及神意觸死刀不那麼匹配而已。

  楚希聲忖道無相神宗顯然是早有準備,為掩蓋血睚聖傳的身份用心良苦。

  楚希聲隨後又一個念動,讓自身的血脈天賦重新擬化為『白虎』。

  當楚希聲對那『白虎』二字凝神注目,腦海裡麵就出現新的資訊。

  ——白虎血脈第九階段,可使人擁有少年白虎神獸的體質,體內滋生高等強度的神風與庚金之力,中等強度的雷霆之力,並擁有少年白虎的『白虎翼甲』與『白虎神罡』,且提升一重所有刀劍相關的武道真意。

  白虎翼甲(少年)——擁有同階中最強大的防禦能力,可消除六到七成的所有外力衝擊,無視六品以下的所有庚金之力。可生成白虎雙翼,增加整體一倍的身法速度,並擁有浮空飛行能力。

  白虎神罡(少年)——你的所有罡氣都可混入神風與庚金之力,化為神罡,強度與韌度強化四到五成。

  楚希聲不由眉梢一揚。

  這白虎血脈果然了得,未必比睚眥更強,適用性卻更廣。不愧是四靈之一,與人族的十二祖神並駕齊驅的存在。

  從係統對白虎血脈的描述來看,在使用擬化的天賦之後,他的實力不會下降多少。

  「看來已經掌握了。」清虛子看著楚希聲身上浮現的白虎翼甲,他神色滿意的同時,語中又含著警告之意:「從此以後,小楚你儘量不要在人前使用睚眥血脈。如果一定要用,那就一定要斬儘殺絕,不留活口。

  此外,你現在雖然不能用『血睚聖傳』的名義加入宗門,卻可做一個『血睚候選』,宗門助你修行《神風明鏡刀》,《天讎神意刀》與《神意觸死刀》,總得有個名頭——」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一個身影出現於清虛子的身後。

  那是劍藏鋒,他負劍禦空而至,落在了這座小沙洲上:「大長老,弟子幸不辱命。海清幫總舵內二千七百四十七口,都已全數殺絕,不留活口。」

  楚希聲聞言一愣,隻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立在他後麵的白小昭與步煙城,也都是身軀一顫,麵色微凝。

  尤其步煙城,他隻覺脖子發涼,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劍藏鋒,他以前也見過一次。

  白白胖胖,和和氣氣,冇想到這傢夥竟然是這樣的狠人。

  「僅僅滅口不算完事。」清虛子側目看著劍藏鋒,目含考校之意:「二千七百餘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全數暴斃,後患你準備如何解決?還有那兩位隱在暗中的女子,不能不防。」

  劍藏鋒神色自若:「我已經聯絡了『鯨吞千古』古千生,他承諾以祭祀『葬天』之名,背下這樁案子。海清幫總舵內正好有葬天的神力殘留,別人找不出破綻。至於那位天衙的錦衣千戶與陸沉之女,弟子也處理妥當了。」

  步煙城聞言一愣。

  『鯨吞千古』古千生,正是他們魔戰樓的長老之一。

  步煙城對於劍藏鋒殺人滅口,與魔修勾結之舉都不以為意。

  這種事其實屢見不鮮。

  無相神宗號稱正道神宗,卻絕非良善君子。人家隻是行事作風還算正派,有著一定的底線。

  至於『玄門正宗』之名,隻是指他們的功法正宗,直指一品。

  步煙城隻驚奇於『鯨吞千古』古千生,此人何時與無相神宗勾搭上的?

  真冇想到,古千生那傢夥嘴裡的口號喊得震天響,說是要與正道人士勢不兩立,暗裡卻與無相神宗勾搭,為無相神宗做著臟活。

  步煙城暗暗驚奇之際,劍藏鋒正笑著對楚希聲道:「師弟放心,那位錦衣千戶於你有大用,我冇殺她。至於陸沉之女,劍某不會蠢到去得罪當世天下第九。」

  楚希聲這才神色一鬆。

  他正是擔心劍藏鋒,將陸亂離二人也滅口了。

  就不知他說的處置,是如何『處置』?

  劍藏鋒隨後走到步煙城身前:「張口!」

  步煙城毫不猶豫,把口張開,隨後就見一道白光,打入到了他的嘴裡。

  那白光入口即化,化作絲絲庚金之靈,潛入他的舌根底下,形成了一個劍形符印。

  「你知道這是什麼?」劍藏鋒揹負著手,俯視著步煙城。

  「知道!」步煙城點了點頭:「這是無相念死符,從此之後,如果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我一定會死!」

  「你很直爽坦承,也很識時務,希望你一直都能如此。」

  劍藏鋒滿意的一點頭,又走到了白小昭的身側,將一張黃色的獸皮紙,擺在了白小昭麵前:「請閣下來按個印。」

  楚希聲忖道白小昭倒無需封口。

  這丫頭視他為父,且與他元神相係。

  不過白小昭已經不假思索的咬開自己爪後根,在寫滿了奇異符文的獸皮紙上按下了一個血印。

  步煙城看著這一幕,不禁唇角一抽。

  這真是差別待遇,劍藏鋒對白小昭就隻是使用更溫和的『誓書』,對自己就用『無相念死符』。

  此時的清虛子,已長身站起:「時間已不早,我們該動身了,小楚的罪名,越早解決越好。」

  他笑望著楚希聲:「小楚你今日強闖海清幫水寨,斬殺林石與隆衡。可是決意孤注一擲,豎起反旗?」

  「那倒冇有。」

  楚希聲搖著頭,神色坦承道:「不過區別不大,我已準備好在秀水郡,與東州官軍大戰一場。要麼鐵旗幫覆亡,要麼東州總督被逼招安。這其實與造反無異。」

  他隻是不準備占據州城而已,留一線餘地。

  清虛子卻微微搖頭:「這是魚死網破的手段,我相信你能破局,卻無此必要!」

  他將手中拂塵一卷,將楚希聲捲起到空中。

  「太守司空禪動用官場力量為鐵旗幫羅織罪名,將你送入黑榜,今日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楚希聲聞言一愣,隨後又眸光微閃,現出了幾分期待之意。

  ※※※※

  東州江南郡城。

  天矇矇亮,秀水郡錦衣衛千戶曹軒就已來到了東州總督府的大門口等候。

  曹軒看著眼前的硃紅大門,又摸了摸手中一枚折成了劍形的符紙,心中滿含疑惑。

  他是被這張劍符招到此地的。

  昨日夜間,這張劍符突兀的穿梭到他身前。

  上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明日辰時一刻之前,務必趕至東州總督府,過時不候!

  這劍符之上,冇有任何其它的標誌與印記,曹軒卻不敢怠慢。

  隻因這劍符本身就是印記,就是標誌。

  這不是用於傳信的信符,也不是乾坤飛劍,它隻是一張普通的的符紙,折成了短劍形狀。然後被一絲劍意牽引,飛行到他的麵前。

  就是這絲劍意,讓曹軒膽戰心驚,它竟能牽引劍符穿透他的護體罡氣,隨後又破開他的橫練霸體,釘入他的眉心半寸懸停!

  僅僅隻差些許,這張普通的符紙,就可以洞穿他的腦髓!

  曹軒所以當夜就匆匆離城,夤夜兼程,趕至江南郡城。

  他知道以此人的能耐,念動之間就可取他的性命!

  就不知這位神秘高人是什麼來路?是地榜上的哪位高人?

  此人連夜把他找來此地,又到底是什麼目的?

  就在曹軒滿肚子疑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他望見前方總督府的大門竟是在擂鼓聲中,中門大開。

  東州總督王升當先而行,帶著一眾幕僚群官,走出了大門。

  「這是?」曹軒一陣驚疑。

  大開『中門』,可是朝廷禮製的最高禮儀,通常都是用來迎接上司,或是皇室成員。

  平常總督的屬吏,家人,客人等等,無論身份再怎麼尊貴,都是走側門進入總督府。

  不知今日是哪位大人要來,竟使東州總督王升恭敬至此。

  下一瞬,他就望見幾個身影,橫空而至。

  為首一人,是一個青袍老者。

  他七旬左右,白鬚白眉,麵色紅潤,臉龐清臒,身周則有著仙氣一般的煙霧圍繞盤旋。

  後麵的兩人,曹軒全都認識。

  一個是楚希聲,一個是劍藏鋒。

  曹軒微一愣神,忖道這楚希聲好大膽,無相神宗也好張狂,劍藏鋒竟敢帶著楚希聲這樣的通緝要犯,進入州城。

  可隨即他就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大變。

  東州總督王升絲毫冇注意到曹軒,對楚希聲更是視如未見。

  他滿臉推笑,迎向了青袍老者:「不意清虛大長老今日駕臨,真使寒府蓬蓽生輝!」

  清虛?

  曹軒心道果然,這定是無相神宗的教習院大長老清虛子。

  清虛子則是回以一笑:「不敢當!總督勿要嫌我叼擾纔是。」

  他隨後又抬頭看向前方的總督府大門,還有王升的眾多幕僚:「今日老朽來此,是有一件事要與總督大人商議。還請總督大人屏退左右,尋一個僻靜所在議事。」

  一些不緊要的無關人等,就不需要在旁邊了。

  總督王升則『唔』的一聲,斜睨了楚希聲一眼。

  他也猜到今日之事,一定是與這位楚少旗主有關。

  ※※※※

  在總督府後院的一間茶室,茶霧氤氳,茶香氤氳。

  因清虛子之召,曹軒有倖進入這間茶室。

  曹軒的案前也被侍女奉上了一杯茶,他卻聞都不敢聞一下,此時正眼皮微斂,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正襟危坐。

  「好茶!」

  清虛子的心思卻明顯不在茶上,他隨後嚐了一口,就隨手棄在了桌上:「總督大人應該已猜到我的來意?清虛今日至此,就是為自家弟子而來。總督大人可知鐵旗幫的旗主,乃是我無相神宗的『血睚候選』?」

  東州總督王升有些愣神,他冇想到清虛子會如此直接,開門見山。

  他神色凝重,微一搖頭:「本督未曾聽說過此事。」

  「總督大人現在聽說了。」清虛子拂塵一抖,語音冷冽:「楚希聲天賦極高,有修成神意觸死刀第一重的資格,是我無相神宗未來的支柱棟樑。而今卻有人栽贓陷害,羅織罪名,將之列名黑榜,試圖將之置於死地,敗壞我神宗氣運,罪該萬死。」

  「這個~」

  東州總督王升聞言隻覺頭疼萬分,他皺著眉頭:「大長老之意,莫非是要為這位楚少旗主洗清罪名?這可不是易事,鐵旗幫大肆殺傷官軍,禍亂秀水郡一事,不但在東州本地眾所周知,沸沸揚揚。也已傳入京城,朝廷許多禦史及六部給事中都已聽聞此事——」

  「楚希聲原本無罪,何需洗清?」

  清虛子直接打斷了王升的話,他哂然一笑:「錦衣衛千戶曹軒,我問你,楚希聲現在是何身份?」

  曹軒聞言一驚,他已經依稀猜到清虛子把將喚來此地的用意,毫不猶豫的答著:「回大長老,楚希聲是我錦衣衛副千戶!地衙錦衣衛與吏部都有其備檔。」

  其實在楚希聲身列黑榜之際,錦衣衛就已將楚希聲除名,將其檔案毀去。

  不過曹軒知道,今日他如敢說一個『不』字,不但自身可能橫死當場,全族老少恐怕也得為自己陪葬。

  曹軒聽說過無相神宗的行事風格。

  如冇有霹靂雷霆般的狠辣手段,無相神宗又如何鎮得住幽州邊地,如何壓得住北方巨靈?

  至於楚希聲的檔案,再編造一份就是。

  幸運的是,楚希聲在地衙錦衣衛與吏部的備檔,因時間的關係還未來得及消除,這就更簡單了。

  「善!」

  清虛子滿意的一笑:「那麼楚希聲可是奉你之令,加入鐵旗幫調查東州內府太監及司空禪謀逆一事?」

  「司空禪謀逆?」

  東州總督王升吃了一驚,差點就從席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幾個親信部屬,也是麵麵相覷,震驚不已。

  曹軒同樣驚悸,他腦子裡心念電轉。

  鐵旗幫與司空禪有什麼關聯?楚希聲加入鐵旗幫,也冇法調查司空禪。

  可他隨即就發現劍藏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一股犀利至極的劍意,直逼曹軒的眉心。

  曹軒瞳孔收縮,當即意識到,劍藏鋒正是那張劍符的主人。

  就是此人,將一張迭成劍形的普通符紙,遠隔數裡甚至數十裡,打穿他的金身霸體!

  這個劍藏鋒,竟有如此能為?

  曹軒意識到自己必須認下此事,還得想辦法將此事補全完善。

  「正是!」曹軒神色肅穆:「司空禪陰圖謀反,極力籠絡鐵氏兄弟與鐵旗幫數萬水師。鐵氏兄弟不從,司空禪又勾結鐵旗幫的壇主鬆風劍林石,設謀除去鐵氏兄弟,由鬆風劍林石執掌鐵旗幫。曹某得聞此事,安排楚希聲潛伏於鐵旗幫,得以敗壞其謀。」

  他已經在心裡盤算著,該如何炮製證據。

  此事倒也容易,司空禪重金勾結血蝠山,勾結殺生樓,且與內府太監勾連極深,都是現成的罪證。

  他隻需稍稍加料,就可似模似樣。

  「原來如此!」清虛子不由撫掌,真心實意的讚嘆:「曹千戶英明乾練,實為朝廷之乾城。我隻知楚希聲是在為錦衣衛效力,卻不知其中的原委始末。」

  他看著總督王升,目光漸漸淩厲:「詳情就是如此了,不知總督大人以為如何?」

  總督王升心想這簡直就是胡編亂造,顛倒黑白。

  他麵色凝重道:「清虛大長老此言未免荒謬,司空禪好好的為何要造反?此事怕是難以向上下交待,且清虛大長老不知,這位司空太守,可是宮中權宦穆公公的侄女婿。」

  「很快就不是了!」

  劍藏鋒笑著插言:「清虛大長老已去信宮中,想必一日之內就有結果。我不知司空禪造反的理由,卻知此人勾結東州內府太監,私自調集近兩萬內府軍與鹽丁出郡,是意欲何為?秀水郡郡軍屢次異動,又是什麼目的?」

  王升聞言一愣,他下意識的想要出言辯解,司空禪與東州內府太監調兵,是為除掉鐵狂人。

  可他隨即心神一動。

  司空禪已不是穆公公的侄女婿了。

  穆公公一定會解除婚約,這位宮中的權宦,豈敢得罪無相神宗?

  那麼司空禪與東州內府太監勾結謀反,也不是冇可能?

  他冇有再說話,而是陷入沉思。

  總督王升在思考著其中利弊。

  此事之利,在於結好無相神宗,且能迅速穩定秀水郡的形勢,平復亂局,自己麵臨的眾多風險也將不存在。

  弊則是深深得罪一些同僚與秀水世家,且會被朝中禦史與給事中彈劾,留下後患。

  似乎也不是不行?

  「大長老之言未免強人所難!」那是總督王升身邊的谘議參軍。

  這位年輕人皺著眉頭:「我們顛倒黑白容易,卻會為我家總督大人留下無窮後患!我料秀水郡那些世家大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的底蘊不淺,關係盤根錯節,如在朝中對我家大人發起彈劾,我們怕是要吃罪不淺。」

  清虛子莞爾一笑,手中拂塵一揮,竟打翻了桌案上的茶盞,使得茶水潑了一地。

  「這些秀水世族隨同司空禪謀反,還有什麼以後?」

  清虛子目光冷漠如冰:「三日之後,東州州軍可合同鐵旗幫一起攻入秀水郡城,剿滅秀水郡叛賊。你們如擔心後患,那就不妨將後患都清理乾淨,洗清這一郡汙濁。」

  此時整個室內,頓時寂靜如死,落針可聞。

  年輕的谘議參軍頓時倒吸了一口寒氣。

  他明白清虛子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借平叛之名,徹底剷除秀水郡內所有的世家豪族。

  谘議參軍又下意識的想問,京城的禦史與六部給事中又該如何應付?

  他們屠戮士紳良民,殺良冒功,那些清流豈會坐視不理?

  年輕的谘議參軍隨即就想到,那些禦史都尋不到苦主,又能怎樣呢?不痛不癢。

  何況無相神宗已插手此事,朝中群官有多少膽量,敢為秀水郡的士紳翻案?

  他於是啞然無聲。

  楚希聲坐在茶室一角傾聽,目中顯出異澤。

  心想這就是清虛大長老所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位大長老好生了得,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三言兩語間,就將司空禪與秀水郡滿郡士紳,都打為逆賊!

  不但洗清了他的罪名,還很解氣!

  「如曹千戶所言是真,那麼司空禪確有謀逆之嫌。」

  總督王升眯著眼:「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向楚旗主索要一個保證。我希望未來兩年之內,鐵旗幫的勢力都隻能侷限於潯陽與秀水兩郡之內,不得往外擴張哪怕一步。」

  楚希聲眉頭一皺,神色似有些不情願。

  他在稍稍遲疑後,還是凝聲答道:「可以,不過東州官府不得乾涉我們鐵旗幫在兩郡的一應江湖事務。還有十七連環塢,我鐵旗幫定要將十七連環塢掃除,方泄我恨!」

  其實王升不說,他也不打算再擴張勢力。

  最近鐵旗幫擴張的速度極快,規模瀕臨極限,根基虛浮不堪。

  無論是那些獵戶,還是船工苦力,都需要喘息。

  所以這場風波了結之後,鐵旗幫就需以壘實根基,招攬英傑,積累力量為主。

  何況接下來的兩年,楚希聲的重心都將放在北方,放在無相神宗。

  暫時無暇顧及鐵旗幫——

  「十七連環塢?十七連環塢既然與司空禪勾結,自然也是逆匪之一!」

  王升不在意的一揮袖。

  他隻需確保鐵旗幫兩年之內不生事端即可。

  兩年之後,他就將調任他職。

  後麵的事情,王升管不到,也懶得管。

  哪管這東州洪水滔天。

  「還有一事——」

  總督王升看著清虛子:「要釘死司空禪謀逆之罪,為楚希聲賢侄洗清罪名,最好是要東州按察使的配合,此人與我不是一路人,隻能由你們無相神宗負責。」

  他毫不擔心。

  所謂的東州按察使,在無相神宗的麵前,等同螻蟻。

  不!

  那位東州按察使夏侯元,什麼都不是!

  「可!」清虛子微一頷首:「此人——」

  他說到這裡時神色微動,眼含冷意的看向門外:「他來了!」

  也就在這刻,總督府外傳出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下官東州按察使夏侯元,特來拜見清虛子大長老!」

  這聲音洪朗厚重,如同洪鐘,卻含著幾分焦灼與無奈之意。

  總督王升聞言眉梢一揚,隨後就笑了起來:「請夏侯大人進來。」

  他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滿臉都是幸災樂禍。

  眾人在茶室裡神色閒適的喝著茶,就在大約五十個呼吸時間之後,一位身軀魁梧,方麵大耳,穿著三品大紅官袍的中年人,帶著一眾行人從門外匆匆行入。

  楚希聲忖道此人應該就是東州按察使夏侯元了。

  在大寧開國初年,大寧朝廷講究『名實相應』,什麼樣的修為就對應什麼品級的官。

  不過如今早就不是大寧開國之初,朝廷英傑濟濟的時候。

  所以夏侯元能以四品修為,擔任東州按察使。

  王升則以三品修為,出任東州總督。

  他側目凝視了此人一眼,又望向了夏侯元的身後。

  隻見秀水新任郡丞夏侯東亦在其中。

  夏侯東之後,則是東州按察使的幼子夏侯深。

  二人都隻穿著一身白色內衫,滿臉的惶惑與茫然。

  他們兩人是奉司空禪之請呆在江南郡城,為司空禪奔走活動,催迫東州總督府儘快發兵平叛的。

  太守司空禪與秀水士紳,為此專門湊了五十萬兩魔銀的銀票,給予他們支用。

  二人昨日在城東天香閣宴請群官,喝到三更半夜,整個人迷迷糊糊。

  結果淩晨時分,他們就被東州按察使夏侯元從勾欄女的床上揪了起來,匆匆趕至總督府。

  二人都茫然不解,不知其中究竟。

  不過當他們看見茶室內坐著的楚希聲,都不約而同的神色大變,臉上的血色褪的乾乾淨淨。

  東州按察使夏侯元進來之後先是神色慎然的掃了堂內一眼,隨後深深鞠躬,大禮拜下:「下官見過總督大人,見過清虛大長老!」

  總督王升冇有答聲,他神色悠然的捧著滾燙的熱茶輕輕吹噓。

  今日的正主不是他,用不著他多嘴。

  總督王升隻是暗暗冷笑,心情愉悅。

  此人聯手司空禪與內府太監,以下逼上,將他這個堂堂的東州總督逼到窘迫境地,不得不為秀水郡之亂承擔極大的風險,王升豈能不怒?

  清虛子則拂塵一擺,神色漠然:「事情你都清楚了?」

  「清楚了!」

  按察使夏侯元低著頭,斜目看了楚希聲一眼。

  臨來之前,他其實不清楚情況。

  隻是一張有著無相神宗『平天劍印』與『清虛』二字印記的符書,讓他不得不來。

  夏侯家來自於北方。

  雖然距離幽州有點遠,然而無相神宗如動殺念,一樣可決定他們一族上下的生死興衰!

  夏侯元從家中出發的時候不清楚,路上卻想清楚了。

  無相神宗大長老來這裡的目的隻可能是為了楚希聲。

  所以他半途轉向,先去了天香閣,將夏侯東與夏侯深這兩個孽障從青樓揪了出來,才繼續往總督府的方向趕。

  而在看到楚希聲的時候,夏侯元就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下官攜族弟夏侯東與孽子夏侯深至此,正是為向清虛大長老,向楚少旗主賠罪。」

  「賠罪?」劍藏鋒眼含哂意,他揹負著手,睨視著按察使夏侯元:「按察使大人,你可能賠不起。楚希聲乃我無相神宗選定的『睚眥候選』,關係著我無相神宗未來的氣運。你真的很有膽量,竟敢合同司空禪栽贓誣陷,羅織罪名,敗壞我無相神宗大計。」

  按察使夏侯元麵色蒼白,嘴唇發紫,豆大的汗水不斷的從額頭滲出。

  他的語聲無比堅澀:「下官事前實不知楚旗主的身份,否則絕不敢冒犯貴宗。」

  夏侯元嘴裡一陣發苦。

  這次他是被這個族弟與幼子,坑陷到了萬丈深淵的邊緣,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不過正常的情況,也不至於鬨到這個地步。

  無相神宗是正道神宗,平時行事都有著規矩,很在乎他們的聲威名望。

  隻要按察使司拿出確鑿罪證,證明無相神宗的弟子確實罪惡昭著,乾犯國法,他們不會插手乾涉,阻撓按察使司與六扇門行事。

  常理來說,在楚希聲被按察使司通緝,登上黑榜之日,無相神宗就該放棄楚希聲,將之逐出門牆。

  然而今日,無相神宗的教習院大長老清虛子卻親臨此地。

  此人對楚希聲的重視,讓夏侯元膽戰心驚。

  他知道無相神宗守規矩的時候,他夏侯元就是堂堂的朝廷三品按察使,如果不肯守規矩,那麼他就什麼都不是。

  一個月內,他必將丟官棄職,一家老小,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劍藏鋒一聲哂笑:「不知?也就是說,我們無相神宗的弟子,隻要不是『睚眥候選』,就可任你們捏造罪名,任意拿捏?」

  按察使夏侯元不知該如何回復,隻能抱拳道:「不敢!這次下官是被人欺瞞矇蔽所致。」

  其實楚希聲在秀水掀起民亂,殺戮官兵,都是實情,罪名是冇問題的。

  不過他如何敢在清虛子大長老麵前抗辯?

  清虛子聞言麵色漠然如故,不置可否。

  劍藏鋒則微搖著頭:「我隻想知道,楚師弟的事情,該如何解決?」

  此時總督王升含著『善意』提醒道:「夏侯老弟,你大約不知,楚少旗主乃是地衙錦衣衛副千戶,這次是受秀水郡錦衣千戶曹軒之命,潛伏入鐵旗幫調查司空禪勾結內府太監與秀水郡眾多士紳謀反一事。如今罪證確鑿,真相大白了。」

  夏侯元聞言一愣,隨後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冰冷寒意直透骨髓。

  他想無相神宗好一個以白為黑,倒打一靶!

  他以為這次無相神宗的目的,隻是將楚希聲的名字從黑榜撤出,平息秀水郡的風波。

  卻冇想到對方是要將司空禪與秀水郡的眾多士紳,都置於死地!

  夏侯元又憂及自身,忖道司空禪如果是謀逆。

  那麼最近與司空禪頗有金錢勾連的自家又算什麼,從犯麼?

  夏侯元身上不由冒出更多冷汗,染透重衣。

  他想這位清虛大長老,真不愧是神宗風範,竟狠辣如斯——

  就在夏侯元遲疑之際,他身後的秀水郡丞夏侯東忽然開口:「總督大人,太守司空禪確係謀反無疑。下官數月前初至秀水郡上任,就已察覺司空禪異常,與之虛與委蛇,已掌握一些司空禪謀反的罪證,此時實為戾太子一黨,所以陰圖謀反,要為戾太子翻案。之前我等的一切舉措,都是為迷惑司空禪。」

  按察使夏侯元頓時心神一鬆,忖道夏侯東這混帳還算有點急智,用此法將夏侯家從這樁謀逆大案中摘了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清虛子與劍藏鋒認不認這一說法。

  「原來如此。」

  劍藏鋒的臉上終於現出幾分笑容;「郡丞大人忍辱負重,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此子呢?他叫夏侯深吧?」

  劍藏鋒望向跪於地上的夏侯深,眼神意味深長:「他總不至於也是夏侯大人安排的暗子,去調查司空禪吧?據說此子與司空禪勾連甚深,拿了司空禪的不少銀錢,且還大力為司空禪奔走說情?」

  按察使夏侯元心痛如絞,卻知今日他們如果不給無相神宗一個交代,是過不去的。

  他雙手抱拳:「這孽障任憑無相神宗處置!」

  劍藏鋒唇角微揚,看向了楚希聲:「小師弟,你以為呢?」

  楚希聲心中瞭然,知道劍藏鋒將此人的處置權交給他,是特意給他泄憤的。

  楚希聲也毫不含糊,低頭吹著茶盞裡的熱氣:「勞煩總督大人借幾個人手,尋個地方將此人埋了!」

  此人已得罪過他一次,而凡事可一不可再。

  夏侯深的瞳孔怒張,他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楚希聲。

  埋了?是要把他活埋入土?

  這個傢夥,他怎麼敢?

  夏侯深又朝著自己父親看了過去,去見按察使夏侯元一言不發。

  他依然微躬著軀體,顯得極其的卑微。

  夏侯深頓時被一股極致的恐懼緊緊抓住心臟,他驀然起身,本能的就想要破口大罵,劍藏鋒卻已一道劍氣襲至,直接打碎了他的一口牙齒,又將他的舌頭絞成粉碎。劍氣的衝力,則將夏侯深擊飛數丈,癱倒在地。

  而就在須臾之後,茶室外匆匆走入了幾個魁梧精壯的家丁,將夏侯深強行拖出了茶室,留下了一地的血痕。

  11000字,還帳!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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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一道金光快速穿梭,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與大日照下的陽光混同。  葉知秋也是七竅溢血,眼眶處更是出現了兩個血坑。  她同樣被那些無法承受的天規道律傷到了神魄,且傷勢比之楚希聲更嚴重。  葉知秋冇有萬古千秋之血,到現在都冇法恢復視覺。  她的神色很驚奇:「這可是一品天罡法『偷天換日』?」  世間的三品...